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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有独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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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毫不犹疑,叩头道:“不肖弟子罪该万死,不敢上瞒真人,弟子实因昔年蒙他救了一命之时,曾与金瑞义弟孙怀玉见面,其时弟子对孙公子印象极深,但孙公子因金瑞之故,对弟子甚是冷淡。七八年来,弟子均隐居山中,便因孙公子之故,无心入世!”

白灵官真人霍地起立,怒道:“混账!”

太清真人也觉得迷惑起来,心想珠儿对金瑞义弟有情,何必说出来难道她用情之深,达到不惜违抗师命而出手拯救心上人的义兄地步这时他也不喝止白灵官,等他诘问一些自己难以启齿的问题。

白灵官乱发飘飞,怒气冲天,大声道:“姓孙的是什么东西他住在哪里嘿,嘿……他连你也瞧不上眼,还要怎样的女人”

太清真人一听不对,师弟竟然替珠儿打抱不平起来,这是从何说起

当下道:“师弟少安毋躁,男女因缘,莫非天意。珠儿,你往下说!”

珠儿珠泪滚滚抛流,心中十分痛苦,她知道假如太清真人和白灵官都冷酷地对待她的话,她必定能够忍受一切苦难,可是白灵官真人爱护之情,自然流露,这一下子她便吃不消了!

她咽硬道:“师叔,你行行好,痛骂我一顿吧!”

白灵宫虎目暴睁,道:“等会儿,等会儿……你怕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么”

太清真人又命她说下去,但珠儿却叹口大气,想道:“我忽然发觉自己爱上德贝勒,这种情感的变化如何说得清楚而且也太亵读掌门真人,唉,我如何说得明白”

静室中沉寂了一阵,门外的玄法玄明等人,急得在肚中唉声叹气。他们是旁观者清,已发现掌门真人和白灵官真人怒气已减,尤其要紧的是白灵官。这刻只要珠儿说出动听的理由,再哀求一下,必定受罚不重,决不用逐出门墙。

珠儿知道自己非说下去不可,只好紊乱地道:“弟子知道金瑞不辞千里而来,为的是见见我,他的情意,实在令人感动,故此弟子拼着一死,放他们出山。他告诉弟子说,守山神猿之死,决不是他所为……”

一提起守山神猿,太清真人和白灵官都有点凄怆起来。白灵宫道:“崆峒那玉亭观主也少不了一份,你不需替他们辩护!”

太清真人想了一下,道:“玉亭观主太不懂规矩,本真人不能为了石轩中之故,便不予追究,现在话说回来,你是因为金瑞深情可感,故此把他放走,对么”

珠儿道:“是的……啊,不是……弟子也……也……爱他……”她好不容易才说了出来,登时如释重负,恬然垂首闭目,生似从容赴义光景。

白灵官又跳起来,喝道:“丫头你疯了么”

太清真人雪白的慈眉轻皱,道:“你目下虽然等候处罚,却也不可胡说!”

珠儿抬起那张姣丽的面庞,道:“弟子不敢!”

太清真人凝想片刻,徐徐道:“今晚子时以前,金瑞如不畏难,再来看你,本真人准他把你带走。但你们两人必须找出杀害神猿的真凶!”

白灵宫真人双目一瞪,正要说话,大清真人淡淡看他一眼,白灵宫的话硬生生咽回去,心中想道:“罢了,师兄袒护逆徒,竟有这等便宜办法。”

珠儿叩首道:“金瑞已被掌门真人掌力震伤,今日怕无法上山!”

太清真人道:“明日晚子时”旁边的白灵宫叫了一声“师兄”,太清真人没理他,改口道:“那就后晚子时,一共是三次期限。你在入门第三座玄坛殿上坐候,他逾此期限的话,尚有一个机会,便是在七日以内,他寻上观来,如能连闯五道门户,仍可把你带走!”

珠儿心中不知是悲是喜,不住叩头。

太清真人声音一冷,道:“过了七日。仍无消息或是他闯不过五道门户,你即永驻苦庵,承传青师大衣钵!”

珠儿心头一寒,须知苦庵青大师在那所破旧狭小的茅屋中,住了三十年,不出庵门一步,掌门真人之意,便是要她如此。

“本真人如此发落,你觉得公平么”

珠儿叩头道:“弟子久沐师恩,迹同叛逆,罪该万死。掌门真人今网开一面,弟子终生已感恩不尽……”太清真人目注室外,道:“玄法、玄明进来!”

门外的两名中年道人恭敬入室,太清真人道:“你们率领四名弟子,轮流在观外守望,如见金瑞,可告以珠儿如此被罚详情!”

玄法、玄明衔命出去,珠儿叩谢掌门人之后,又向白灵官叩头。白灵宫头颅一仰,把额前乱发掀到后面,双目望天不理睬她。

珠儿自有道人领她到玄坛殿去,太清真人对白灵宫道:“近三年来,江湖上已得知本派得到海外异卉‘摄魂铃’及南疆毒草‘鹤顶红’,用以护植本派‘九幽石兰’之事。邪派之人,对玄门至宝九幽石兰不感兴趣,却垂涎那‘摄魂铃’和‘鹤顶红’两样罕见奇毒异卉。目下守山神猿尸解,守兰之责,自极重大,自极重大,师弟可有意负此重任”

白灵宫真人环眼一闪,道:“小弟不去,这边的事热闹得多!”

太清真人点头道:“你难得出谷一趟,趁此事未了,留在观中与愚兄聚聚也好,但这一来说不得要把石室避静的玄土、玄木两人召来,关于神猿惨死之事,愚兄情愿相信珠儿的话,但昆仑尚有什么人出道”

两个老道在静室中研讨,三日时光,瞬即消逝。看看已到了深夜戍时,金瑞尚未出现。

隐仙观中处处灯烛通明,远远望去,宛如在茫茫黑海中,浮动着一座仙人居住的楼台。

一条人影轻灵如飞絮落花般纵上观前草坪,相距观门尚有十余丈,狐疑遥望。此人孺生装束,腰插一支尺八长的青玉萧,举止潇洒之极。但儒巾之下,却用一条黑布蒙住面庞,只露出一对眼睛,精光四射。

两支外草坪边的丛树阴影中,倏然籁籁细响数声,跃出四名道人。

当先两位年过中旬,正是玄法、玄明两人,玄法道长踏前数步,道:“尊驾可是金瑞施主朋友”

那蒙面儒生尖锐地哼一声,没有作答。

玄法道人想道:“他纵是金瑞之友,但怎知我们乃是好意无怪他不肯回答。”

当下又道:“贫道玄法,奉掌门真人之命,转告金施主,现有三日之限。金施主只须赶到,便可直入玄坛殿,即第三座大殿中,把敝师妹带走。今晚子时便到最后时刻,务须从速……逾此期限,七日以内,金施主能冲过五道门户,亦可把敝师妹带走。七日之后,敝师妹便须终生长住苦庵,不得出门一步……尊驾即速通知金施主,期限无多,只余一个时辰不到……”

那蒙面儒生冷冷一笑,道:“三日之限虽已无多,但尚有七日之限!”

说罢,潇然向观门走去。

玄法道人心中着恼,对方如此说法,分明完全瞧不起本派之人,但一时又不知怎样对付此人才好。

那蒙面儒生情知此刻入观,必无阻碍,是以潇潇洒洒,踏入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隐仙观中。

观内景物清幽,地方宽敞之极,第一座大殿上阒然无人,只有香烟袅娜,维绕空际。

从旁边偏殿穿过,又是一座静寂无人的大殿。他在殿中到处看看,又顺着偏殿长廊向后面走去。

第三座大殿光明如昼,一位女郎跪伏在神像之前,背向着他。

她那优美动人背影,在灯光下显露无遗,却动也不动。

蒙面儒生把步伐放重,走到她后面,便停下来,凝视着她。

珠儿幽幽长叹一声,头也不回,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声音中虽然流露出凄怆意味,却极是甜美动人。

“但我现在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你走……”

蒙面儒生惊噫半声,便自咽住。

“玉亭观主一定和你同来吧唉……我不敢回头看你,因为我怕一回转头,便跟你走出观去……”

那蒙面儒生听到玉亭观主之名,登时浑身一震,眼中射出凶光。

她又幽幽叹一声,道:“我想了三日三夜,越想越觉混乱,已分辨不出对你是不是全心全意,我怕这样跟你出观,竟不能令你一生快乐……”

蒙面儒生上前两步,已站在珠儿姑娘颀长的背影后面。

他伸出一掌,按在她的肩上。

珠儿缓缓回转臻首,但还未瞧见蒙面人时,突然背上被人戳了一下,登时天旋地转,失去知觉。可是她仍然保持着跪向神像的姿势。

蒙面人退出大殿,一下子便隐没了。

草坪上的玄明等道人,非常狐疑地瞅着隐仙观的大门。

那蒙面儒生入观之后,便没有再出现。看看时间,离子时已不及半个时辰。

玄法道人低声对玄明道人说道:“师弟,我心里不安得很!”

玄明道人应道:“小弟也有同感……那位蒙面人若是金瑞的朋友,听了我们的话之后,就算先进去告诉珠儿一声,但也会赶紧出来,去把金瑞唤来才对。”

玄法道人双臂一振,身形腾空而起,直向观门扑去,眨眼之间已纵到第三座大殿殿外,凝神瞧时,只见珠儿虔敬异常地跪在神前。

他大大舒口气,略一忖思,便向后面赶去。

全观都寂静无声,但到处灯烛高烧,甚是光亮。

观中道侣们今晚已奉命早早安歇,除了另有命令者之外,其余的人,均不许出房。

就算是奉有特别命令的道侣,此时俱打坐运动,尽量休息。

玄清道人巡查全观一遍,除了隐仙楼上,有掌门真人及白灵宫真人,故而不必上楼之外,其他各处均无可疑朕兆。

他又回到观外草坪上,欣慰地向玄明微笑一下,道:“那人功力真高,竟在不知不觉中出了观,以师妹那种安详的样子看来,金瑞定能在子时以前赶到。”

玄明道人颔首道:“无量寿佛,那就好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离子时已余一盏热茶时分,观中走出三人,各佩长剑,却是峨嵋派第十七代玄字辈弟子中出名的三位高手玄雷玄火玄风。

他们走到玄清玄明前面,三个人六只眼中,都露出闪闪之光。

玄清道人摇头道:“没有,他尚未来……”

玄明道人异常小心地默算时间,突然长吁一声,道:“再数十下,点楼便要报出子时!”

这时观门又出现一个道人,只见此人留得好一部修髯,泰半灰白,背上插着一支长剑。

玄法道人轻轻啊一声,道:“玄镜大师兄也出来了!”

大家回头瞧看,那长髯老道肩头微晃,已到了草坪中间,再一动便到了他们面前。

众人俱向他稽首行礼,甚是恭敬。原来太清真人座下有三名嫡传弟子,随侍太清真人已逾四十年以上。论起人门习武时间,这个最老的玄镜道长,比白灵官还要早上三四年。除玄镜以外,便是玄钟道长,玄钹道长两位。真正说起来,他们才是玄字辈武功最强的人。

但因这三位法号均以金字为旁的峨嵋高手,二十年来均在用心修习各种上乘武功,最近更在石室之内避静,修炼玄门无上心法。观中道侣,有许多人门已达二十年之久,也未见过这三人。

玄镜道长气派威严,双目神光湛湛,稽首还礼道:“各位师弟好看来师妹之事,无法善罢干休了!”

玄法道人唱道:“万事俱有天数,掌门真人该是慈悲为怀,留下方便之门,但定数难移,奈何,奈何……”

玄镜道长微微一笑道:“各位师弟回观去吧,子时钟声立即便响了。”

眨眼间草坪上已没有人影,钟楼上一名道人,手捏钟绳,已准备呜钟报时。

你蓦在一阵乱钟,随风而至,全观之人,都屏息以听。

入观第一座大殿上,虽然极为肃静,但人影幢幢,为数不少。

当中是太清真人,手持拂尘,后面有四名道童侍立。旁边是白灵官真人,手持亮银棍。

另外八名弟子,分作两排,肃穆而立。左旁是玄镜玄钟、玄钹和玄法等四人。右排是玄风、玄雷、玄火和玄明等四人。

太清真人肃然道:“天屏谷乱钟报警,为本门开山立派以来未有之事,留守在天屏谷的弟子,伤亡已在四人以上!”

白灵官真人发须猬立,含怒道:“都是昆仑派惹出来的事,天屏谷中留守弟子,虽然不算本观一流好手,但有凌铁谷带头,实力不弱。敌人尚能大恣杀戳,定是崆峒派那个小杂毛……”

大殿中除了白灵官真人以外,谁都不敢出声。此时殿内余音缭绕,震人耳鼓。

太清真人道:“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妄加猜测。玄镜,你率玄法、玄明两人速赴天屏谷驰援,以本门钟声报事之法,报告一切!”

玄镜道长稽首道:“弟子敬领法谕!”

玄法道人忙道:“禀告掌门真人,半个时辰以前,弟子等曾经见到一个蒙面儒生,出现观前。弟子等将师妹之事告他,此人便径行入观,随即失去踪迹,如今想来,恐与天屏谷告警之事有关!这蒙面儒生眼神极足,腰插一支青玉萧,举止极为潇洒!”

太清道人环顾众人一眼,徐徐问道:“你们怀疑此人是谁”

玄雷道人最近方始返山,故此江湖之事最是熟捻,沉吟道:“腰插青玉萧……难道是宫天抚”

“宫天抚”太清真人沉声道,“若然是他,便无怪能闯我天屏山,伤我弟子了……”

白灵官真人大怒道:“宫天抚是什么东西撞到我手上时,非把他一棍打死不可……师兄,让小弟驰援天屏谷如何”

须知太清真人以前本来想命白灵官代替两头神猿以看守那“九幽石兰”,但白灵官认定邪派能手虽然觊觎“迷魂铃”和“鹤顶红”两样奇异花卉,但决不敢因此而得罪峨嵋派,是以不曾去天屏谷守护。偏生今晚果真在天屏谷发生大变,老道人心中这份难受,比别人最少要多上一倍。

太清真人道:“师弟不须着急,本山仙迷岭捷径,数百年来均能保秘,来人伤我弟子以后,再取毒草逃走,我们仗着捷径,无论如何也追得上……”

他停一下,白眉微耸,决然道:“假如今晚之人,真是宫天抚的话,本真人决不留情!”

白灵官十分诧异,问道:“几十年来,从未见过师兄嗔恨,这宫天抚是何来历”

“十余年前,因武林邪派中那些出名的魔头,被赛苏秦张斯说动,各以本身擅长心法,一同传授与张斯的孙子,也就是前几年与宫天抚同时在江湖忽现踪迹的无情公子张咸。其时正派中好几个人,设法应付,也采用这个方法,选中了一个和前朝皇室极有关系的小孩,便是如今的宫天抚。他本来不是这个姓名,是后来才改的,详细身世我也不便深究,少林方丈白云大师派铁心大师专程来与我商量,由我请动本门前辈赤阳子老人家传他武功……但想不到他艺成之后,所作所为,均非我辈中人行径。今晚甚且伤残本门弟子,故此决难饶恕……”

白灵官真人道:“这厮既是集武林各正派武功于一身,玄镜等三人力量不觉得单薄么”

太清真人道:“师弟说得对,虽然玄镜已有数十年苦修之功,但官天抚不比寻常之人。玄镜他们到天屏谷去多半不会碰上,否则擒捉不住,让他逃走,天下之大便不易再找到,此行最切要者,便是查看谷中情形,即速以钟声报告,为师将要自行出手!”

玄镜道长涵养之功极好,稽首领命,然后带了玄法、玄明两人,急赴天屏谷去。

太清真人缓缓道:“现在本真人分派五道门户之人,大家留心!”

报告子时的钟声悠扬飘送入耳,却已迟误了一点时候。

玄镜道长领先疾驰,只越过一座山岭,便把玄法、玄明两人抛了十丈之远。

他深恐两位师弟走单之后,碰上对头,会吃大亏,便放缓脚程。

玄法、玄明两人赶上来之后,玄法道人边走边道:“好久没见到大师兄,功力又深厚许多!小弟真是惭愧,入门已近三十年之久,不但远比不上师兄,连玄雷等几位师弟,都比我强胜得多!”

玄镜道长笑道:“你专心于玄门经典,武功一道,自然不免略为荒弃。其实武林之中,尽有苦心练上五六十年的人,依然十分浅薄,以师弟你这等造诣,在江湖上足可以纵横一时,更别说用来防身保命了。”

三人又翻过一座山岭,忽见一条人影,极为迅疾地从树木山石后面转出来。

玄镜道长修为日久,功力深厚,目光一掠,已看出是个年轻儒生。

虽是匆匆一瞥,却也看清那儒生背插长剑,长衫飘飘,动作轻快,勉强可称潇洒。面目淳朴,端正有余,而谈不上俊俏风流。

玄镜道长心中暗忖,想道:“可惜没问清那宫天抚相貌,此刻意分辨不出……”

转念之际,长髯飘拂,人已拦住那儒生去路。

儒生前冲之势极疾,但此刻蓦然收步,身形便钉住在地上,连晃也不晃。

玄镜道长点头道:“尊驾武功不同凡俗,令人心折,贫道多年来已未曾动过手,如今却颇技痒,尊驾何妨少留片刻,赐教几手如何”

那儒生嗫嚅一下,道:“道长有此雅兴,小可本应勉力奉陪,但此刻身有要事……”

玄法、玄明两人几乎一齐动手拔剑,黑暗中但听“锵锵”两声,剑光闪动。两人俱不约而同地分头跃过去,包抄在儒生退路。

玄镜道长不笑不怒,徐徐道:“印证武功,最是容易,尊驾虽有心容让,但贫道一掌打出,尊驾势非动手不可,是以何不爽快答允”

儒生见进退均难,眉头轻轻一皱,倏然朗声大笑道:“既然道长坚持,小可不便过却,就清道长指点几手掌法如何”

玄镜道长性情沉稳,心细如发,已看出对方眉头皱时,有点古怪。当下道:“今晚有幸得会高人,希望能够尽兴,尊驾万勿使贫道失望才好!”

儒生听了,眉头又是一皱,口中打个哈哈,道:“但愿如此,小可要放肆了。”

语一出口,身形已欺到玄镜道人身前,一掌劈去。

玄镜道长正要试他功力,是以不避不让,一招“万木萧萧”,右掌暗蕴八成真力,迎击敌掌。

两掌一交,“蓬”地一响,儒生身形微晃,但掌势忽变,疾如灵蛇般缠腕扣脉。

玄镜道长右掌一缩,对方铁掌一翻,顺势发出一股掌力,迎胸击到。

这儒生招数固然奇诡惊人,但手掌翻覆间能发出如此雄浑掌力,才真个令人吃惊。

玄镜道长心中虽然一震,但面上表情毫无变化,功运前胸准备硬接一掌,口中道:“这不是少林心法翻云手么”

儒生的掌力已到了玄镜道长前胸,见他不闪不避,眉头一皱,撤回一半力量。

指顾之间,这一股蕴含五成真力,以少林秘艺翻云手法发出的劈空掌力,已击在玄镜道人前胸之上。玄镜道长先是运气硬拒,随即迅疾无伦地吸气塌胸,脚下不动,前胸已缩退了寻尺。

人影倏分,各备撤开数尺,大家心中有数。儒生含笑道:“道长功力深厚,令人佩服,但小可眼拙得很,竟想不起道长法号!”

玄镜道长拂髯道:“尊驾虽不敢自报姓名,但贫道却可以先行奉告。贫道玄镜,乃峨嵋第十七代弟子中年纪最老的一个!”

儒生啊了一声,道:“这样说来,道长是太清真人门下首座弟子,无怪如此高明……”

说到这里,双眉微剔。玄镜道长立即接口道:“尊驾此刻方始认为贫道可堪印证么”

儒生笑笑,道:“道长不要多心,接招!”

人影倏合,儒生左掌一圈,虚劈虚拿。右掌出其不意砸奔对方左肋,快如电光石火。

玄镜道长面不改色,卸步错身,左臂一振,施袖扬处,发出一股潜力,斜斜逼去。儒生右掌一歪,掌势落空。眼前一花,对方双掌箕张,十指如钩,迎面抓到。

玄法道人朗声道:“他这一招‘拂云探月’,源出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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