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网成擒(1/2)
众人甚觉不解,方想这等小事,何必浪费时间加以讨论
只听琼瑶公主又道:“可是有一点使我想不通的,那就是那石灶后的暗门做得何等精巧隐密进去的人,断断不会是粗心大意之辈,最低限度也不至于留下足迹这么愚蠢;然而你们看看,这几个足印清晰之极,有如故意印上去,竟是唯恐我们瞧不见似的!”
众人都恍然大悟,低头瞧着那几个脚印,心中都暗暗佩服琼瑶公主的机警缜密。
琼瑶公主又道:“第二件事,就是要你们再想一想,那道暗门如此精巧,转动之际毫无声息,门上会不会已装有警铃,我们在外面开门之时,里面之人早就警觉了”
张咸道:“公主的话有理,设计这暗门之人,势必布置好警铃。”
琼瑶公主道:“假定装有警铃的话。第三个问题就是他们如何对付来犯的敌人第四个问题是那道暗门为何开得这么矮这么窄”
穿心神刀白城道:“暗门之内,必定装设有消息埋伏,加上对方在暗处,我们进去时已处在被动之势,自然是危险万分。”
琼瑶公主道:“还不止这样,以我的推想,他们只须把那地道弄得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那时墙壁里突然有利剑刺出来,武功再好也躲不过!”
张咸道:“既是如此,我们都不进去,他们就无法可施了!”
琼瑶公主道:“这就关系到第四个问题了,这道暗门为何这么矮这么窄”
铁翅神鹰莫柏道:“设计此门之人,必是防备敌人一拥而入,所以弄得矮矮窄窄,另一方面也有容易隐蔽之意。”
琼瑶公主冷冷道:“表面上看来,这理由十分充分,但事实上你们还没考虑到一点,那就是敌人如若不肯贸然进去,由几个高手日夜轮流在此处守伺。他们出来一个,就杀死一个。这门如是之窄,里面的人无法一齐冲出接应救援,岂不糟糕”
独眼大汉道:“是呀,这一来里面之人岂不是完全变成瓮中之鳖了么”
突然灶后有人接声道:“胡说八道,我们是鳖的话,你们就是王八蛋!”
话声中灶后冒出一个脑袋,却是个娃娃脸,头上扎着一根冲天辫子。
穿心神刀白城冷笑一声,道:“小娃娃你不知天高地厚,仔细你一条小命断送在嘴巴上!”
那孩子道:“笑话,我老人家什么高人未曾会过倒不信你这小子有能耐取我性命!”
穿心神刀白城哼一声,左手微微一扬,一道寒芒电射而去,手法之隐秘神速,的确是武林一绝。
那孩童口中轻轻吹口气,只见那道电掣寒芒到他面前半尺之处时,登时去势一滞。那孩童跟着一张嘴,呛一声把那道寒芒咬住,原来是把小刀。
他“呸”一声把小刀吐在地上,朗声道:“穿心神刀也不过如此而已!”
白城气极反笑,道:“小娃娃可敢把全身露出来么”
无情公子张咸忽然道:“那厮是阴阳童子龚胜,可不是真是小娃娃。”
琼瑶公主冷冷道:“龚胜你出来,还有别的人没有”
阴阳童子龚胜微微一笑道:“敝教主也在此地,如果公主要见她,本座可以代为通报!”
穿心神刀白城不是没有听过阴阳童子龚胜的名头,但他却不服气,冷笑道:“龚香主难道只敢躲在灶后说话白某的飞刀虽是扎不住阁下的‘混元一-功’,但如若阁下露出全身,只怕来不及使用‘混元一-功’!”
阴阳童子龚胜哼了一声,道:“本座如不是有严谕在身,这刻非使你这狂妄之辈得到点教训不可!”
琼瑶公主道:“白城别多话,龚胜我问你一句话,那就是朱玲可是落在你们手中”
阴阳童子龚胜点点头,道:“不错,相信公主你也知道她乃是敝教主得而甘心的人!”
琼瑶公主想了一下,说了一声“走”,转身先行走出,其余的人自然不敢停留,都跟着离开。
阴阳童子龚胜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忽然离开这一着。他愣完之后,低头向暗门内道:“请转禀教主,琼瑶公主等人业已离开;但本座尚恐他们有诈,暂时留在上面!”
他说完之后,便从灶后纵出来,向后院外面查看。忽然如有警觉,回头一瞥,只见一个面貌诚朴的青年,笑吟吟站在石灶前面。龚胜见他似无敌意,便点点头,低声道:“你早就藏在一旁了,是不”
那少年嗯了一声,道:“不错,我看了好久啦!”
阴阳童子龚胜道:“这样说来,最初我们接获的警铃,是你揿动那暗门所发的”
“是的!”他简短地回答,双目凝视着他,似是在他面上发现了新奇的事物。
阴阳童子龚胜行年七旬,脸皮已老得不能再老。因此虽是感到对方看得奇怪,却毫无不安,低声又道:“这么说来,地上这几个脚印也是你做的手脚了”
那少年道:“是的,我必须设法教他们打头阵,可以免去不少危险。”
阴阳童子龚胜辫子一晃,道:“真有一手,不愧是崆峒掌门,剑神传人!”
那淳朴青年敢情就是史思温,他谦然一笑,道:“这等以杀攻杀的手法,算不得如何高明。龚香主过誉之言,倒教我难以承受!”
他停顿一下,徐徐道:“请问龚香主,家师母可是已落在贵教主手中此刻有无生命危险”
龚胜大声道:“本座虽是钦佩观主的机智武功,但这等事恕难奉答!”
话声甫落,人已向史思温纵去,去势极快。史思温戒备地举掌护住全身。阴阳童子龚胜向他眨眨眼,一掌劈到。
史思温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随手封架。“蓬”的一声,两人各退了一步。
这一招表面上虽是不分胜负,但史思温不过使出五成功力,明眼人一望而知龚胜虽是修为了数十年,但如若史思温发出全力,他决无法接住。
阴阳童子龚胜纵声笑道:“观主的功力比本座尚差一筹。本座如若用足全力,这一招就可重创观主了!我念着以往和你打出一点交情,放你逃生去吧。”
他说完之后,一径向灶后走去,掠过史思温身边时,竟毫不戒备,更无出手之意。史思温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倒不知出手拦他好抑是让他走过
他终于没有出手拦阻,眼看龚胜走到灶后,低头瞧看暗门之内,龚胜随即又走出来,轻轻道:“我怕有人在暗门边,因此使点诈语手法,以便瞒过耳目。观主你功力大见精进,可喜可贺!”
史思温肃然道:“无怪龚施主面上已无暴戾之气,原来已回心向善,使人无限敬仰。自兹以后,龚施主大名将永垂武林,为后世式范!”
龚胜笑一笑,道:“这也算不了什么一回事,我是自从在鄂西分堂的轮回毒阵中,和观主及金瑞兄分手之后,屡屡自思,感到过去所作所为,确实是太以不对,可惜形势环境均不容我立即退出武林是非圈中。”
史思温肃穆地道:“施主也不须操之过急,以免贲事。贫道敢信家师得知此事,定然欣慰莫名。”
龚胜道:“目下先说石夫人之事要紧,她倒没有生命之险,仅仅被教主以独门手法,闭住一身武功,同时又命她随侍在身侧,难以逃走。另外还有那魔剑郑敖,他就比较麻烦,一来他也被教主以独门手法闭住武功,二来囚禁于地牢之内,有三道关卡看守,稍一惊动,连着有三道钢门封住出入通路,神仙也无法打开!”
史思温眉头大皱,想了一阵,叹口气道:“这可难死人了,师母虽是处身在鬼母旁边,倒还容易救援,但郑师叔却无法可想。”
阴阳童子龚胜心中不能置信,暗忖一来鬼母闭住武功的独门手法,史思温就无法解救,二来鬼母何等警灵,武功又极为高强,就算朱玲全身武功尚在,但如何能逃得出鬼母耳目何况目下她武功已失,就算偷偷溜得开,不消片刻,鬼母就能把她擒回。
他深知事情之难,唯恐史思温轻举妄动,便道:“观主无妨从长考虑,石夫人目前毫无危险,以我所知,西门香主大概不会到此地来。”
史思温道:“真的他如果不来,暂时就可以放心。”
阴阳童子龚胜沉吟一下,道:“这事关系甚大,不瞒你说,西门香主虽然说是不来,就在庐山会合,可是假如教主特地通知他,说不定等一会就会来到。”
史思温颔首道:“我就是怕这一点,无论如何也得在这一两个时辰之内,把我师母救出才行!”他叹一口气,又道:“目下形势十分明显,假如救得出我师母,则必须牺牲郑师叔,这也行不通啊。”
龚胜道:“不错,如若石夫人逃得掉,教主怒气难消,必定杀死郑敖解恨!”
史思温道:“那怎么办呢”他居然向龚胜问起计来,龚胜起先差点失笑,继而想到对方如若不是对自己的改邪归正之心深信不疑,焉肯对自己流露真情这么一想,登时大为欣慰和感动,便也凝眸寻思。
且说在隔邻的大宅内,琼瑶公主回去后也没有责怪白梅郡主让史思温跑掉,因为她回去之际,刚好已满了一个时辰。
无情公子张咸对于琼瑶公主刚才忽然退回之事甚表奇怪,琼瑶公主这时才解释说:第一点朱玲既然落在鬼母手中,那样比落在自己手中还要好得多。如不出预料这一回鬼母一定不会放过朱玲,何况还有个难忘旧情的厉魄西门渐,纵使不杀害朱玲,但只要西门渐对她加以淫辱,那比杀掉她还要凄惨,这一来自可令石轩中无暇赴瑶台之会。第二点是鬼母等数日后即在瑶台上相见,此刻实在无须犯险和她一拼。
无情公子张咸默然退开,房间中只剩下琼瑶公主一个人在调息运气。
隔了一阵,她缓缓睁开眼睛,几乎在同时之间,一条人影有如飘絮飞绵般纵了入来。
她双眉轻轻一皱,道:“上一次我虽把你释放,可是别以为我对你有特别的偏爱,你又来作什么”
那个不速之客正是史思温,他苦笑一下,没有做声。
琼瑶公主素性不爱说话,见他没有回答,便也不言不语。
史思温想了一想,道:“区区特地来向公主请教一个难题,只不知公主肯不肯解答”
琼瑶公主冷冷道:“你已是一派掌门,还有难题要问我”
史思温道:“不错,除了公主以外,区区已无处可以请教!”
他说得十分诚恳,教人一听而知他的话完全出自肺腑,绝无一丝一毫的虚伪。
琼瑶公主突然泛起笑容,柔声道:“看你这人很老实,嘴巴倒是蛮会说话。既是这样,那就把问题说说,我可不一定能够解答!”
史思温大喜道:“区区想知道的:就是关于玄阴门秘传禁闭武功手法,懂得诀窍的人,能不能自己解开恢复武功”
琼瑶公主听得一愣,道:“你怎的问起这事当然有自行解禁之法,但就算是玄阴教主鬼母,她除非后来自己悟通此诀,否则的话,连她也不晓得!”
史思温十分不解,道:“公主这么一说可把区区搞糊涂了,鬼母掌管着玄阴真经,除非没有此法,不然的话,她焉能不晓得”
琼瑶公主淡淡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她手中的玄阴真经其实缺少二页”
“那就怪不得她会不知道了,公主也许不知道;区区曾经在一位亲自翻阅过玄阴真经的老前辈遗下的手抄秘本中,大略得窥玄阴门的武功绝技,因此知道玄阴门有禁闭武功的神奇手法。”
琼瑶公主美眸一转,道:“你说了一大堆,可是为了要救朱玲而来请教于我”
史思温道:“正是如此,区区早知道瞒不过公主。”
琼瑶公主道:“你可是已经探出朱玲被鬼母禁闭住一身武功,所以无法救她”
“不错,不错,公主当真料事如神!”
琼瑶公主淡淡一笑,道:“你师父昔日也曾求过我,当时我给他一个难题,要他自己解决。现在轮到你来找我帮助,我也将给你-个难题。”
史思温眨眨眼睛,老老实实地道:“公主你如果肯帮助我救出师母,日后区区一定设法图报!最好公主暂时蠲免令我为难的题目!”
琼瑶公主道:“不行,我根本不指望你回报。现在你先告诉我,怎样下手去救朱玲”
史思温道:“区区查明那暗门内的地道宛如蛛网,处处危机密布,尤其是现在大概那碧螺岛主于叔初等人业已到达,更加难以应付。万一潜入后被鬼母发觉,绝对无法逃出。这地底的阵法乃是昔年公孙先生所设计,由玄阴教大量人力物力才建成,能够变化门户,移转方位,此所以区区说一旦被发觉之后,决无法逃出。”
琼瑶公主插口道:“我倒没有想到是公孙先生的杰作,不过我早就认定那底下既然容得下鬼母,必有惊人之处,所以我也不肯贸然进去!”
史思温接着道:“此所以区区不请教公主如何解开禁闭武功之法,而是请教如何自行解救之法,也就是说,区区设法把自解之法传递与家师母知道,她也许能乘隙逃走。”
琼瑶公主略一沉吟,道:“我可以把破解玄阴门禁闭武功秘法相授,但有一个条件!”
史思温心想难题来啦。只好打起精神,留心聆听。
琼瑶公主缓缓道:“我把此法传给你之后,不准你以任何方式转传与任何人,这里面当然包括你师母在内。这样我看你虽然得知解救之法,却怎生下手去救”
史思温道:“可不可以另外给我别的难题照公主的说法,区区简直毫无机会可把破解禁闭武功秘法转告与家师母。”
他说得那等诚恳,因此琼瑶公主寻思了一下,才道:“不行,我老实告诉你,朱玲如果遭遇不测,正是我所希望的,因此你救不了她,我一点也不难过!”
史思温叹了一声,道:“公主向区区说出心中真话,区区甚感荣幸,看来已无别的办法,情势既是如此,区区就请公主把秘法告我。”
琼瑶公主道:“此法并不困难,尤其你懂得玄阴门的手法,我只须说一遍,你就会施展啦!”当下她迅速地把秘法传给史思温,最后道:“你要不要亲自试上一下,证明有效”
史思温颔首道:“区区正是求之不得,就烦公主动手。”
话一出口,不由得万分后悔起来,敢情他说完之后,这才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假如琼瑶公主别有用心,把自己的武功禁闭住之后,那时才发觉她所传破禁之法不是真的,岂不是等于自缚双手,让她生擒
进一步说,假如信得过她没有阴谋在内,则又何须以身相试因为既然相信她所传秘法不假,以自己的功力实在不须先行试验,以获取经验。因此算来算去,事实上不必多此一举。
但这时琼瑶公主已起身走到他身前,伸出玉掌,向他胸前微微一按,跟着极快地一掌拍在他脑袋上。
史思温陡然感到百脉松弛,头脑微晕,定一定神之后,立刻暗中运力一试,登时发觉丹田那口真气,无法提起来。
他佩服地道:“玄阴门所有的秘传手法中,以这一手最是令人敬服!”
琼瑶公主道:“那也不见得,玄阴真经中尚有许多极高明的神功秘法,都不是平常之人可以练成。这种禁闭武功秘法,其实没有大用。”
史思温道:“区区却认为这等手法深含慈悲之念,既能使敌人暂时失去力量,却又不致伤他性命。”
琼瑶公主冷冷道:“以我看来,除了为我所用的人,他们的性命有点用处之外,其余的人,死死生生,总不过是那么一回事!”
史思温一面聆听,一面按照她刚才所传的心法秘诀,试着自行破禁。
同时他又思索她的话会不会含有深意她是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呢
过了一阵,所有的疑团都完全解开,史思温蓦地感到丹田真气倏然上升,瞬息之间已周行全身经脉,一切恢复正常。当下稽首道:“区区这就告退,公主虽然给了我一个难题,但思温仍然记住你的恩惠,必将图报!”
说完之后,便迅即离开。
这时,在鬼母身边的白凤朱玲,忽然间感到十分惊慌,原来鬼母刚刚接到飞鸽传书,说是西门渐不久就可到达。
她心慌意乱地坐在一隅,这房间比普通的房子要矮上许多;但甚为宽大,墙上一共有四盏灯,把房间照得雪亮。
这儿虽然只有鬼母和她两个人,但她知道外面的甬道埋伏重重,机关处处,别说是目下武功已失,就算是一身功力尚在,也未必能够逃得出去。
她记得外面的甬道有蛛网一般,又弯曲,又复杂,纵然放她走,只怕要找到出口必不是容易之事。
逃走既是绝望,目下又得知西门渐不久就到,她可就考虑到那位师兄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想来想去,发觉除了设法一死之外,再无别法可以免掉被西门渐淫辱之厄,于是她眼珠转来转去,想法子寻死!
鬼母瞑目跌坐在榻上,望也不望她一眼。朱玲这刻决不敢轻举妄动,怕只怕一个不巧,被鬼母看破,把自己穴道点住,那时候就毫无机会了!
过了好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奔的脚步声,朱玲打个寒噤,心想莫非是西门渐来了
鬼母渐渐张眼,那阵步声到门外便停住,跟着有人道:“启禀教主,外面……”话声突然中断,朱玲只好怀疑地瞪着门外。
那个奔来禀报之人,正是阴阳童子龚胜,他踏入房间,双目疑虑地望住朱玲。
鬼母道:“不妨事,龚香主有话但说不妨!”
龚胜道:“石轩中的传徒史思温现在外面,正与西门香主及阮香主两人苦战。”
鬼母冷冷一笑,道:“他也送上门来,很好,本教主亲自出手,也把那厮活捉了,且看这一回石轩中如何解救”
她站起来,身躯十分高大,头顶几乎要触到天花板。
朱玲幽幽叹口气,垂下头颅,耳中但听鬼母吩咐道:“史思温年纪虽轻,但一身功力不能小觑,龚香主即去把于岛主请来。”
龚胜衔命去了,鬼母在房中踱了几个圈子,忽然走出外面。
朱玲听到外面似乎有人低语,却听不出说些什么。
然后,鬼母走入房来,微笑道:“朱玲,你对目下处境看法如何可有希望逃走么”
朱玲抬起头,望着鬼母圆如满月的面庞,突然间发觉这位以前的师父,头上居然有几丝白发,神情间也显出老了不少。
蓦地里她感到一种彻悟,像鬼母等武功盖世的人,可是一生之中,也是患难无数,而且总抵不住岁月的侵蚀。是以就算这次瑶台之会平安无恙,但到头来总不免是忧患衰老而死。
因此,她即使今日自杀而死,也不过是提早放弃生命而已。
假如此身一定要受到淫辱,则未来数十载的生命实在不值得留恋!
于是她平静地答道:“大概已经没有逃走之望了!”
鬼母道:“一会儿西门渐见到你,如果他仍然不忍杀你,那就让你活下去!”
朱玲道:“教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鬼母缓缓走到她面前,道:“很简单,我把你送给渐儿处置,他爱怎样就怎样!不过,在他未见你之前。我却不容你卖弄狡猾!我早就派了一人专门窥看你的表情,所以……哼,你别打算自杀!”
她举手遥遥一指,朱玲微哼一声,但觉全身瘫软,动弹不得。
鬼母转身出去,恰巧于叔初急步走到,两人便相偕走去。
这时在厨房外面后院中,史思温一柄长剑,敌住了西门渐的白磷凿和交趾阮大娘的丈八红罗。
史思温自从生死玄关打通到现在,按理说时间尚短,纵然功力较前精进,却也不致十分惊人。然而他近日屡逢大敌,诸如星宿海两老怪,仙人剑秦重及琼瑶公主之流,无一不是当世之间的一流高手,他打过这几场硬仗之后,功力渐纯,而且触发了前所未知的玄机灵窍,是以如今的史思温,已难以测度出他真正的功力。
他一柄长剑宛如神龙飞舞,力敌西门渐和阮大娘两人,毫无惧色。
又战了一阵,局势总是那等不胜不败。不论西门渐和阮大娘如何凌厉进攻,或者缓下来换力运气,局势全然不变。
眨眼间鬼母及于叔初一齐出现。鬼母一挥黑鸠杖,加入战圈,口中朗朗喝道:“本教主有心生擒,是以不按武林规矩。”于叔初一听此言,掣出长剑,疾扑过去,五招不到,史思温便显出力拙之象,十招左右,手中长剑吃于叔初击落地上,鬼母疾然一伸手,就把史思温制住。
西门渐嘎嘎大笑道:“姓史的你虽是胆勇过人,但今日难逃一死!”
他纵上前去,伸出蒲扇般巨大的手掌,覆盖在史思温头顶,转眼望着鬼母,道:“这厮让弟子杀死解恨吧!”
鬼母摇头道:“目下和朱玲一道的几个人,主要的是他和郑敖均已被擒,为师还得想一下,看看怎生利用他们的性命!”
西门渐道:“师父说得有理,但弟子总觉得这史思温是个祸根,别的人可以慢慢加以利用,只有这厮必须赶紧取他性命。”
史思温这刻只是被鬼母独门手法禁闭住武功,并未失去知觉,也能够行动自如。当下放声大笑道:“想不到西门渐香主这么看得起区区。”
西门渐冷冷道:“你对别的人可以施用激将法,本座却不吃这一套,你识相的最好少说话,免得遭受侮辱痛苦!”
史思温道:“痛苦好受,但侮辱难当,罢,罢,我不做声就是!”
碧螺岛主于叔初突然道:“石轩中到哪里去了他何故离开”
史思温想了一想,道:“本来家师的行踪没有值得秘密之处,但既然家师母不肯说出来,区区自然不便相告!”
碧螺岛主于叔初道:“朱玲说了没有,本岛主并不知情,我乃是刚刚到达。我只奇怪石轩中为何胆敢撇开朱玲这厮脑筋怕有点不大清楚!”
史思温抗声道:“岛主岂可如此评论家师如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为了挽回武林浩劫,他焉肯离开师母!”
厉魄西门渐斥道:“废话,你也太把石轩中看得过高了,简直和圣人一样。”
史思温道:“你不相信,那就没有办法。家师此次力图挽救武林浩劫,哼,连你们包括在内!”
于叔初尖声大笑道:“真是笑话,不过冲着他这句话,本岛主倒要请玄阴教主你暂时留下他的性命,我们总得教他心服口服而死!”
史思温念头一转,道:“既然于岛主这等大方,区区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
于叔初见他神情十分诚恳,无法不信,当下道:“那你就说吧!”
史思温犹豫了一阵,鬼母道:“你可是不想本教主等人听到”
史思温其实是考虑另一个问题,觉得难以决定。
于叔初尖声道:“哪有什么事须得瞒住教主这厮一定有诈。”
史思温听到于叔初的话,突然暗暗一笑,忖道:“我这么一个老实的人,你还说我有诈,那我就索性诈上一诈。”
念头一掠而过,便开口道:“于岛主可知道前几天和我们在一起的蒙面人是谁么”
于叔初啊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说那个剑法极为诡奇的蒙面人”
“不错,就是他,岛主应该知道他是谁才对。他与你关系之深,外人万万料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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