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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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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花颤抖得更加厉害,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躲进去,以避过此难。

那僵尸看了一回,云散花一直是头皮发炸。所以对他的动作,根本无法加以小心观察。

时间似乎已经停顿下来,她在极度的惊惧之下,每一一剎那都变得很长,极是难以捱过。

奇怪的是,她不知如何忽然麻木了,一切心灵上的感觉,包括恐惧在内,都突然消失。

她反而瞪大眼望住那僵尸,脑子中空洞洞的,好象已忘了“僵尸”究竟是什么事一般。

也不知隔了多久,那僵尸又举步行去,不快不慢地走出这座院落,步声渐渐远去,终于消失不闻。

云散花仍然瞪了一会眼睛,猛然恢复了恐惧,长叹一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泪直往下淌,却不知何故

她甚至低低的抽咽起来,心中反来复去,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天啊!我如何出得这座鬼堡呢”

也许她想得多了,口中便不知不知地念出来,念了许多遍。

突然一阵奇异响声,使她翟然警觉,闭口凝视。

那阵异声从墙上发出,只响了一下,但见一道黑影打墙壁中闪出来,宛如鬼勉穿过墙壁一般。

她又骇得全身大大的发抖,牙关相叩,凿凿有声。

那道黑影一下子移到她面前,虽然在黑暗中,她仍然瞧出是个男人,并且既年轻又英俊。

说也奇怪,她顿时减去大半惊惧,不过仍然全身瘫软,移动后说道:“你是谁”

声音压得很低,好象怕被人听见。

云散花不敢触怒他,应道:“我姓云,名散花。”

那英俊勇子道:“你为何出不得此堡”

云散花心想:“你为何出不得此堡”

但口中却吶吶应道:“我好象是中了毒二般,全身乏力,而且我也害怕得要死!”

那英俊男子道:“如此何难之有”

探手人衫内摸出一物,双手摩挲几下,便送到她嘴唇边。

她不由顿时张开嘴巴,顿时一股液体倒人口中。

这一口美酒化为一道热流,流入她腹中。

霎时间云散花精神焕发,双眸恢复了光芒。

那年轻英俊的男子悄然后退,一下子便闪人墙壁之中,无声无息,宛如幽灵一般失去了影踪。

云散花呆了一会,这才挺身而志。但觉体力完全恢复,最要紧的是连胆气也强了许多。

她讶然想道:“原来鬼堡中也有好鬼,而且长得那么英俊。

哎!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才走呢”

她起步奔去,眼角隐约看见墙上似乎有图画对联横额等。

但没有工夫查看,迅快寻觅归路。

她不费多大工夫、便抵达九龙桥。由于急着离开此堡,所以一直飞奔过桥,片刻不停。

穿行于前堡之时,她中味在心中默祷,只望平平安安出得此堡。

她已奔人最后的一座屋字,出了此屋,便是直通大门的道路,那时可以说是已经从鬼城逃出了。

突然问一阵强烈风声从后面卷上来,云散花大吃一惊,头也不回,掣出精芒耀目的长剑,反手向背后劈去。

这一剑她只求挡得一下,不求有功。因此之故,全元招式手法可言,而是就着势子发出而已。

那阵风声倏然中止,但紧接着一道影子打她身侧抄过,斜斜截阻她的去路。

云散花如若仍往前走,大概十步左右,便将与这条影子碰上,因此之故,她逼得向旁边斜跃数尺,猛可剎住前冲之势。

她上眼掠瞥之下,已看出是个老妪,面目亦未看清,但估料九成是那许公强的妻子扈大娘。

因此她心中已抹去对鬼魅的恐惧,不过却生出另一种恐慌,那就是这邑大娘抖露出她的绝世武功,单以她的武功而论,已经高明之极,举世罕有其匹。

双方都蓦地停住,扈大娘嘿嘿冷笑一声,道:“你那一招算是什么剑法”

云散花一看对方果然是扈大娘,心中大叫一声“不妙”,口里答道:“这一招名为辉戈返日,前辈敢是认为过于疏陋但殊不知这一招的好处,正是在乎它表面上很疏陋……”

扈大娘岂知云散花乃是信口胡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得十分别扭,然而不得不略略让过那一股锋锐之气。”

她双眼中渐渐射出凌厉森杀的光芒,冷冷道:“你既敢人此堡来,一定是自以为可以与我们一拼,否则焉敢进来对也不对”

云散花微微一笑,道:“前辈且勿生气,今日晚辈人堡之举,诚然狂妄大胆,但当然别有缘由,方敢孤身深入此间……”

她探手取出一物,说道:“假如你不现身的话,我就等如白白受惊一场,而竟空手而返了。”

扈大娘警惕地望住她的举动,道:“那是什么”

云散花道。只是一截蜡烛,这儿大黑了,我另有要紧之物,给你们看,非惜重灯光不可了。”

她左右四顾,又道:“最好到房间里……:

扈大娘果然消失了疑念,道:“也好,且看你闹什么鬼,随我来。”

她引云散花走入堂后的一间厢房内,此房一片黑黝黝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云散花站在门口,并不立刻进去,口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扈大娘道:“这不是房间么”

云散花道:“最好请你先点起火,否则我可不敢贸然过去。”

扈大娘道:“你怕什么怕鬼呢抑是怕我”

云散花道:“怕鬼。”

扈大娘纵声一笑,道:“就算有鬼,见了我也得逃!如是怕我,我不妨告诉你,这房间之内,左边可通另一个厢房,加上后窗,出路多达三处。”

云散花道:“好,那么我把随身携事的蜡烛点起来。”

她边说边行人去,又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如此大胆,实在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秘密,来与你们两位前辈参洋。而我又深信你们在秘密尚未揭晓之前,决计不肯出手伤我。”

扈大娘哦了一声,表示出很感到兴趣。假如今日不是提起过丹凤针之事,她对云散花便不会如此感到兴趣了。

只见火光一现,云散花左手打着了火把。右手拿着半截蜡烛,凑向火头上,晃眼已点燃……

云散花收起火把,顺便在怀中掏摸一件什么物事。邑大娘创仔细盯着她的动作,显然十分警惕提防。

她掏了一阵,拿出手来,在灯光下摊开手掌,只见她掌中托着几支闪闪的针状之物。

扈大娘道:“那是什么”

云散花道:“前辈如果猜得出来,我就服气了……”

话声未毕,突然邻房传来一声喷嚏,在更深夜静之中,相当响亮。

扈大妇双眼寒光暴射,满面愤怒之色,咬牙切齿地喝道:“好丫头!你敢妄想用迷药弄倒我哼!哼!那真是做梦。”

云散花一口气映出,手中烛光立时熄灭。烛芯上的余烟,顺着她这一口气,疾射对方。

不但如此,她还把手中的银针弹射出去,数丝劲风,突袭对方。

然而黑暗中无声无息,那邑双娘似是突然消失于黑暗之中,此做一掷清风,去得无影无踪。

云散花一矮身,像狸猫般斜章六六尺,恰好落在左边厢房的门口,便停住不敢再动。

她一面变听四下声息,一方面又十分注意厢房内的动静。

心中十分懊恼,付道:“这房内不知藏者何人如若不是有人在此,我这根蜡烛上的迷药,必能把邑大娘迷倒。唉!他这一声唤哩,使我功败于垂成,真是可恨之极!”

突然东北角石田上发出“挣一的一声,并射出数点火花。

云散花大吃一惊,付道:“扈大娘不但没有受伤,也没昏倒。

甚至还施展这种暗器绝技,试探我的位置。我的天啊!这回听怕难逃地毒手了。

原来扈大娘发出的暗器,虽然劲遭强绝,但暗器高手之时,却没有声息,使对方亦查不出她的位置。

云散花虽极早就知道许氏夫妇武功极为高强,但却没有想到她十年潜修苦练,比之地探听所得,还要高出甚多。而且意是扈大娘强过许公强,这一点更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假如在白天,同时又不是在这鬼堡之中,云散花仍然敢与她一讲。只是目下形势对她大大不利,所以她了是能够悄悄进掉。

石墙上又发出铮的一声,以及火星迸射。云散花想了一下,便悄悄移动,从那扇半掩的木门缝隙钻过,进入邻房。

她依照自己的猜想,慢慢移动,终于摸到了一张床榻,当下你手向床下摸去。她差点就惊讶得弄出声息,原来床上躺着一介赤身裸体之人,肌肤甚是滑腻,富有弹性。

单凭五指的感觉,已可以断定必是一个女孩子。

云散花脑海中顿时泛起了那个与她打赌,进人鬼堡的艳女冠黄华的娇媚面容。

好在她也是女子之身,所以大胆移手再摸。这回一下子就正在高耸的双峰上。她捏了一下,但觉滑不留手,而又结实具有弹住。

她自己也觉得好笑,心想:“我这是怎么啦难道我存心轻薄她么啊!假如我是男子,目下势必神魂颠倒,分散了戒备之心!也许那邑大娘故意剥去黄华全身衣服,正是这等用意。”

此念一生,立刻拋开了这个裸女之事,悄悄沿墙壁摸去,果然捷到一道窗户的下面。

窗外自然略为光亮些,不过此窗只有几丝缝隙,不是追到切近,便没有法子发党外面较充的光线。

他伸手一揭,窗户应手而起,当即迅疾翻出去,不敢带出丝毫声息。

窗外是一个院落,云散花这时如出笼之鸟,漏网之鱼一般,急忙过走,绕过三座房屋,地势忽高忽低。

地停下来查看方面,突然听到邑大娘怒骂之声,划空而来。

云散花大惊之下,复又寻路奔窜。

转得见转,她连方向也弄不清楚了,但她可不敢停顿,续向的走。

忽听扈大娘叫道:“云散花,给我站住。”

云散花愕然停步,忖道:“她好象看得见我呢”

扈大娘又喝道:“你早晚是我囊中之物,如若知机,早早循声而来,束手就擒,我或可饶你一死,如若执迷不悟,我告诉你,只要一碰上面,我就让你尝尝我那‘戳魂针’的厉害。”

云散花当然不了哼声,歇了一阵,扈大娘声音又起,道:“假如在半住香之内,你仍不过来投降,莫怪我手下无情,一碰上你就施展毒手了。”

之后,便寂然无声。

云徽花心中甚惊,忖道:“她第二次说话时,声音已迫近了许多,可见得她已猜测得出我的逃路。换言之,她早已算准我从后窗逃走,必定会在这无数屋宇之中,不知出口何在,但却能循一定的路线追赶。”

这也就是说她如果不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找出逃生之路,当真早晚得被邑大娘追上。

她的念头转到扈大娘的武功绝艺之上,付道:“以前我早已听过邑大娘的无影杖和戳魄力两宗绝艺,足以独步武林。但总以为自名也很不错,尚能应付。如今方知她功力之深厚,当世罕有其匹。以她如此深厚高明的功力造诣,在这等黑暗所在,一见就发出戳魂砂的话,纵然比我更高明之人,也定难幸免……”

她的想法似是在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殊知武功之道,千变万化。在某种环境情势之下,高者便高,低者便低,丝毫不得勉强。

她想了下,心中掠过无数计策。

蓦地灵机一触,忖道:“她未必想得到我已猜出她定能追上之事,因此我只要往她想不到的方向躲起来,暂时即可避去此动。”

当下不向前奔,反而向右方奔去,数十步外有一道高达丈二的石墙,毫不迟疑,一跃而上。

任外似是一片草地,云散花正要跃下去。

突然心中一动,付道:“假如这么容易躲开,实是不合道理。

准此而论,这道石墙之外,必定十分危险,足以杀死武林高手无疑,只不知是什么陷讲”

她尚未想出如何查探之时,回头一看,忽见一道人影闪掠,似乎已落在她早先停步之处。

这道人影,不问而知必是扈大娘。

云散花大吃一惊,心知仍然优在墙头,以邑大娘的的阅历目力,一定会查看得见的。

幸而她早已怄仆着身子,所以这时只须往石墙那边滚落,即可隐去身形。

她可不敢鲁莽落地,双手勾住墙头,挂在墙上,只露出半个头颅来,遥遥查看情势。

只见那道人影前后乱闪,接着便爆发出两声森杀狠辣的笑声,一面向石墙这边走来,一面说道:“你只能逃匿到这边,哼哼!

看老身取你贱人狗命。”

她渐渐移近,云散花百般无奈,只好咬牙静候事态演变。必要的时候,只好松手飘落地上,觅路再逃。

扈大娘一面嘿嘿冷笑,一面走过来。

云散花只好一松手,飘落地上。但双脚一沾地,转眼望去,但见群蛇游窜,数量甚多,顿时骇得魂飞魄散。

要知云散花可不是平凡女子,绝对不会见了蛇鼠之类,就驻破了胆子的人。

敢情下正因她深知蛇虫等物,是以群蛇游窜之际,卷起了一片腥气,一嗅之下,便知是奇毒之物。

任这等罕见的毒蛇,行动疾如风雨,而又奇毒异常,咬上一口,必四死无疑。怪不得扈大娘放心直追,原来具有陷阱绝地,只要错陷其中,难有生理。

当此之时,邑大娘那边亦发生变故。原来是一道人影随后疾扑而至,长刀幻化出森森光练,凶猛攻到。

雇大娘一杖扫去,杖势奇怪绝伦,一下子击中了敌刀,旋即收回。这一发一收之间,是找不出痕迹踪影,果然不愧有“无影杖”的外号。

那道人影扑攻之势,顿时按住。

然而刀上的森寒杀气,依旧笼罩住对方,强大绝伦,丝毫未因攻击受阻而呈显减弱。

扈大娘心头一震,心想这厮是谁如何刀术这般精奇功力如此深刻

目光到处,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相貌轩昂,一身劲装夜行服,胸前斜系一条皮带,带上插着一排五口短刀。

她厉声喝道:“你是谁”

石墙那边的云散花听了这话,精神一振,涌起跃起复又吊挂在墙上。

假如不是有人出现,绊住了邑大娘,她自是不能复又跃起,那时只有选择从蛇口逃窜之路。

目下她已挂在墙头,双脚卷曲。虽然尚须耽心毒蛇离地射起,但这总算还有一线生机。

那个轩昂的劲装男子说道:“晚辈孙玉赋,你刚才可是叫唤那云姑娘的名字么”

扈大娘目光闪烁,没有立刻回答。

这刻若是云散花一开口,她立即会全力阻击,不择手段,定会以戳魂砂击毙云散花。

幸而云散花一声不哼,邑大娘才冷冷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孙玉赐道:“若是她的话,晚辈倒是大胆向前辈讨个情。”

扈大娘皱起霜眉,目射四光,道:“老身平生强横肆意,谁也休想向我讨情。”

孙玉麟道:“这个晚辈也是知道的,但目下所讨之情,并非求你放过了她,而是要求前辈先把我击败杀死,再轮到她。”

厄大娘冷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过他,才说道:“好大的口气,凭这一点年纪,能有多大火候竟敢向老身抗争挑战”

孙玉麟道:“前辈此言差矣,自古有道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若是定以年纪论英雄,岂有天下后生小辈有出头之日了

对也不对”

扈大娘哪里不懂得这个道理然则她又何以要这样说呢

前文也曾表过,孙玉俄虽然攻势挫止,可是强大刀气,毫米减弱。邑大娘乃是故意多说几句话,拖延时间,以测验对方的刀术和功力造诣,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产现在她已经试验出来了,当下说道:“看你的仪容,听你的口气,莫非你真是近年来名震天下的南霸天孙玉麟么”

孙玉麟道:“惭愧得很,这是朋友们抬举,谬替过当。”

扈大报道:“当闻你不但刀术超凡入圣,还有‘五指飞刀’的绝技,古今未之得见。

可当真是能把五把飞刀,化为长长的指爪一般厉害么”

孙玉麟道:“事实如此,晚辈不必否认,而且威力之强,相信不弱于前辈的戳魂砂,你听了可别生气才好。”

扈大娘冷笑一声,道:“好狂妄的小子,老身可不信你那五把飞刀,竟比得上老身的戳魂砂。”

孙玉赋大笑两声,豪气迫人,道:“前辈既然不信,眼下即可一试。”

扈大娘不知如何微感心怯,竟不敢答应下来。自然以她这等老练江湖,亦不会示弱于人。

她明阴的道:“我看你相貌不凡,如若中了戳魂砂,非死不可。老身还是先让你尝一尝无影杖的滋味。”

话声中她连进三步,孙玉麟只觉得对方亦有一股凌厉气势,反迫过来,心想:“此老果然名不虚传,竟是我出道以来,平生仅见的强敌。无怪她夫妇能够纵横江湖,肆虐武林多年了。”

念头转时,手中大刀提起尺许,顿时亦涌出一阵强大的气势,虽是在黑夜中,刀光闪闪。

厄大娘肩头身子以及双腿全然未动,但那把钢杖急然间已扫向对方。这一枚出得真是无迹可寻,奇幻之至。

孙玉麟连退数步,大有辞不及防之势。邑大娘冷笑连声,无影社迅急迫攻,一眨眼间,已横扫了七八杖之多。

只见孙玉腰频频后退,一面出力抵拒,虽然未曾中杖落败,但已显然手忙脚乱,难以匹敌了。

这时候最焦急愁虑的人不是孙玉麟,而是云散花。

她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孙玉麟乃是近几年来江湖上最惹人注目的人物,博得‘南霸天’的外号,据说他的一把大刀,满腔豪气,在有天下无敌之势。如何今日碰上了这无影杖扈大娘。竟然没有一拼之力呢”

自然她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使她提心吊胆之事,那便是脚下的无数毒蛇。目下她虽是离地七八尺之高,但难保那些毒蛇不能飞窜起来,把她咬死。

当此之时,扈人娘也发出了讥嘲的笑声,手中钢杖,发出更为动怨震耳的风声,如山杖影,困住了对方。

这情势虽然十分危急,可是孙玉麟韧力极强,刀法精奇奥妙,虽是不支危殆,却又尚未真个伤亡落败。

看看斗了十招,忽听哈嘟卿连响王声,这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震破了黑夜古堡的沉寂。

这是刀枚硬碰硬架之时所发出的惊人声响。就在这硬拼三招之后,战况情势忽然大变。

但见孙玉麟的大刀,施展出小巧精妙的招数,贴者对方,连连迫攻。

扈大娘的钢杖,在这贴身厮斗的情形下,威力减弱了一半以上。而孙玉腾的大刀恰好相反,正能发挥短兵器的长处。

因此之故,只一晃眼间,本来是孙玉麟危殆不支的局面,反而变成邑大娘手忙脚乱地招架了。

云散花见了,差点儿禁不住欢呼出声。

现在她才明白这南霸天名不虚传,敢请他深知对方功深力厚,尤其是那根“无影杖,长而沉重。如果不设法破解她兵器上的威力,实是难以取胜。所以他运用智能,不惜冒大险诱敌迫攻。

只要扈大娘放手迫攻,一有空隙,他就可以欺入内圈。这时形成了近身搏斗之势,敌杖的优点,完全失去。

扈大娘口中喃喃咒骂,头发散乱,情势十分狼狈。但目下已是她生死关头,实在已顾不到风度了。

双方奇快的拼了十余招,孙玉麟的刀法越来越见细腻精巧,宛如拍针绣花一般。云散花见了他的刀法,也不禁十分惊钦佩服、心想这把大刀斤两不轻,但居然能举重若轻,使出如此小巧绵密的招式,传了出去,只怕不易使人相信呢!”

此时他们已移到两丈以外,云散花墓然警觉,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立时越过石墙,飘落地上。为了避免孙玉麟以为敌方增援的误会,所以才一现身,已高声说道:“孙大侠,我是云散花。

警驻施救,感激不尽。”

孙玉麟应道:“云姑娘别客气了,此处终是凶险之地,有烦你前头开路,在下断后。”

其实他乃是要云散花先走,但如果措词不当,一番好心,反而使人生出轻视的误会。

由此也可以见出孙玉以非但武功高强,待人接物方面,亦有过人之处。

云散花道:“孙大侠既然如此吩咐,敢不从命,但假如我们能把这个恶婆娘出堡去,名利所得,尚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减去一个魔星,实是功德无量之举。”

孙玉麟没有回答,扈大娘厉声怒咒,杖法突然凌厉了许多。

因此忽然间扳回了劣势。

原来这是一则地情急而拼命,使出了不要命的招数,是以杖法增强威力,二则孙玉吸分心说话,刀法不免松懈了一点。

云散花耳边听到孙玉麟的声音道:“在下按捺住擒敌之心,另有情由,待会再向姑娘说明。”

他正因传声之故,以致心神略分,战况立变,云散花一看不对,非依他之言行事不可。当下放步便走。

她一边走,一边记起了那个房间中的裸体女郎,考虑着要不要顺道弯过瞧一瞧

这是十分令她感到兴趣和费解之事,那个裸体女郎不知是谁若然是艳女冠黄华,则并不稀奇,然而问题却是谁下手剥光她的衣服有何用意

她实在忍抑不住好奇之心,当下循旧路奔去。不一会工夫,已抵达那个房间。

这回她不必潜声匿迹,因此一跃入房,便取出火把燃起,高举照看。

但见那榻上空空如也,哪有人影

云散花忖道:“假如是孙玉麟救了她,则孙大侠势必要抱着她才行。因为她已中了我的迷香,昏迷不醒。

然而,孙玉麟不久便赶到救援于她,则他既不能把那棵女送走,甚至连帮她穿衣以及解救时间也没有。”

她陡然打个寒噤想道:“莫非那棵女也是鬼雄之类”

此念一生,她连逗留一下的勇气都消失了,也不敢细细勘查,飞奔出堡。

不过她还是没有径自抵达堡外众人等候她之处,却躲在道旁阴影中,设法使心情镇定一些,寻思道:“这座古堡之中,显然古怪甚多。首先是一些鬼魅僵尸,足以使人魂飞胆存。其次使是一些怪异之事。便如那给我喝了一口酒,使我顿时恢复了体力的男子。他竟能在墙壁间自由地通行,不是鬼魅是什么呢”

现在她还是处身于黑暗之中,又无同伴。因此之故,想起了这些怪异之事,仍然有点心悸害怕。

她双眼紧盯住来路,一方面又想道:“奇怪的是许公强夫妇在此堡匿居了十多年,如何竟不被侵尸弄死又为何孙玉俄不会碰上这些事情,唯独是我碰上呢那个裸体艳女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一会工夫,一道人影迅快奔来,云散花认出是孙玉麟之后,才敢现身出去,拦住了他。

孙玉麟见面便道:“云姑娘,你被那僵尸追赶之时,在下恰好闻讯赶到,潜行人堡,听到了你的叫声……”

云散花讶道:“原来你也看见了。”

孙玉麟道:“何止看见,我还用树叶打了那僵尸一记,正中面门,那僵尸才踉跄走开。”

云散花道:“那僵尸是真的抑或是假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实在是太重要了。

孙玉麟凝重望着他,那对眼睛,在黑夜中宛如寒星。

他缓缓道:“在下一见那僵尸,便知是活人假扮,可惜其时距离不对,只好顺手摘了一把树叶,击退了那厮。”

云散花透一口大气,道:“谢天谢地,假如那是活人假扮的,我就安心得多了。”

她停歇了一下,又道:“本来我并不是这么容易受骗的,可是在那但尸出现之前,我亲眼看风视过一具石棺,棺中有一具尸体形相与那但尸一模一样。”

孙玉麟沉吟不语,云散花晓得不妥,轻轻问道:“怎么啦可是另有疑问”

他点点头道:“在下突然想起,假如那僵尸乃是活人假扮,又假如他受得住我那情叶一击,则当时他尚可以下手伤你,何以竟然会下你便走”

云散花道:“难道他真是侵尸,便会如此么”

孙玉麟道:“也许是我当时坚信他是假的,是以心雄气壮,毫不畏惧,这才是迫走那但尸的主要原因……”

云散花道:“若是如此,那许公强夫妇如何又能安然居住呢”

孙玉麟道:“许氏夫妇是否长居堡中,尚难证实。而据我所知,江湖上的确有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说不定许氏夫妇懂得,则能与僵尸相安无事,亦不足为奇了。”

云散花道:“在本澄清是否真有鬼怪以前,我是决计不敢再入此堡的了,只不知刚才你何以有意留下那无影杖邑大娘的性命”

孙玉麟道:“刚才在黑暗之中,如若迫急了她,施展也戳魂砂,咱们难免吃亏。如果是在白天,在下定必以胸前的五口飞刀,与她一拼!”

云散花忖道:“他这番答话,冠冕堂皇得很。但只怕非是真心之言,待我诈他一诈,便知分晓了……”

当下放低声音,道:“我却认为留下邑大娘的性命,还可以遏阻一些有意探堡之人。”

孙玉麟微微一笑,道:“姑娘说得虽是不错,但愚意却以为这天罡堡中,不会找得到那丹凤针。”

云散花马上又被他的话吸弓叮注意力,问道:“孙大侠又何以见得呢”

孙玉麟道:“人人都认为丹凤针必定落在天罡堡中,故而数十年来,责无消息。然而在下请问一声,假如丹凤针是在天罡堡

中,昔年怎会发生如此惨事,使得这天罡堡顿时变成了一座鬼堡呢”

云散花道:“孙大侠这一问,虽然可以有不少假设之言可答,但都不外是猜测之词,无需多费后吉。”

孙玉麟道:“姑娘也该出去了,在下人堡之事,暂时不愿外泄,所以不能奉陪了。”

云散花本想把那棵女以及可以出人墙壁的男子之事告诉他,但回心一想,这些事以后再说不迟。

最重要的还是先去瞧瞧艳女冠黄华出来了没有,再作计较,当下向他道谢辞别,转身行动。

到了山径尽头,但见一伙人静静伫立,一看见云散花下来,那两个做公证人的胡公干和凌九重,都急急迎了上来。

胡公干洪声道:“怎的去了这么久敢是发生事故了”

凌九重道:“兄弟数次想入堡探着,但大家都不赞成,幸而姑娘无恙归来……

云散花转身四望:“她还没有回来么”

凌九重道:“那个道姑么没有,她还未出来。”

云散花心想:“那个课女一定是艳女冠黄华了。”但她可不敢说出来,只把自己入堡后遇到侵尸之事,详细说出。不过她的叙述仍有不确之处,那是因为她隐藏起孙玉麟相救的这一段。众人听了这个故事,无不骇然相顾,心生畏惧。

鬼堡之名,经此一夜,不久就更为轰动江湖。

但正因如此,各门派的高手,方会酝酿大规模的联合行动。

到此举成熟之时,已是三天之后。

在山谷内昏睡不动的余小双,竞然能靠那赵老人的松子酒,维持着生命。但此等情况,当然非是长久之计。

这一天黄昏之列,五六十个人聚在山坡下一片平坦草地上。

很显明的,这数十人中,大致上可以分作两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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