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逢奇缘沈宇得宝刃(1/2)
田丕道:“紫木大师是哪一派的高人”艾琳道:“这一点儿我倒是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少林派的吧,但他却不是驻锡在少林。”她停了一下,又道:“反正他是紫木大师的徒弟就是了。”
沈宇突然摇着道:“对不起,艾姑娘你又说错了,紫木大师诚然曾让我随待了一些时候,但我并不曾从他老人家那儿学到什么武功,亦没有资格称为他老人家的弟子。”众人一听沈宇否认之言,都大感意外。
艾琳忿忿作色,睁眼道:“什么你不是紫木大师的门徒你可敢发誓”
沈手道:“我如有谎言,叫我不得好死。”
他发的誓言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以常理而论,他是紫木大师之徒,便无须发誓来否认了。
因此连艾琳也不得不信,道:“哼,哼,无怪你死也不敢与人动手,敢情是本事稀松平常之故。”
她的目光向九黎派之人望去,又道:“喂,你们还不动手,还等什么”
田丕道:“若然沈兄是沈木龄大侠的公子,那么单单是家学渊源,已大为足观了。这句话谅艾姑娘你也不至于否认吧”
艾琳道:“如果他已得到真传,当然很厉害,能列入高手之流。但他决计没有得到真传,至多是一点儿皮毛而已。”
她转向沈宇问道:“你自己说说看,你可曾得到家学真传”
沈宇道:“我不必作伪,实是没有认真修习过家传武学。”
众人一听这话,心中都直纳闷不已。因为艾琳这话问得奇怪,而沈宇居然也回答了,自是更为可怪。
刘崎忽下决心,道:“沈兄不必多说,只须赐教几招,自可知道你的是真是假”
沈宇露出难色,道:“我的确不行,你们何必苦苦找我麻烦。”
他越是这样说,别人的好奇心更大了,更是非试一试不可。
刘崎道:“好在我们印证武功,只是点到为止,沈兄不必推托了。”
他摆一摆手,老八宣大红已跨步上前,准备第一个出手。
沈宇不肯站起身,道:“不,不,不必试了。”
刘崎道:“沈兄敢是认为我等武功有限,不值出手么。’沈宇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反倒是我根本不行,所以不必试了。”
宣大红道:“家师兄说过,我们点到为止,印证一下有何妨害”
沈宇被迫不过,道:“可是贵派的武功,却没有一招可以点到为止的呀!”
田丕嘿嘿冷笑两声,道:“听沈兄言来,似是对敝派的武功,十分熟悉。这更是须得请教不可了。”
宣大红向前行去,虽然去势不快,但却气势凌厉。一望而知已决意出手,不会中途变卦收手的。
他迫到沈手面前三四尺,沈宇在这匆促之间,向艾琳投以一瞥,然后闭上眼睛,竟然不言不动。
任何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决心放弃抵抗,任由对方收拾宰割。而不是自恃本事高明,故意不理会对方。
艾琳在他的迅快一瞥中,却感到他另外的意思,好像是向她表示过,为了赎罪,情愿死在她的眼前。
她的心一软,几乎就起身出声制止宣大红了。
可是她终于没有这样做,因为她深知自己终必也须杀死他不可。
这是一件曾经使她回肠百转,失眠了不知多少个晚上之事,而最后她已下了决心,务必要杀死沈宇,为父兄复仇。
她的决定,深深烙在心头上,是以在这最后的一刹那间,阻止了她挺身干涉之心。暗念与其让他死在自己手上,倒不如此刻咬咬牙,让他死在别人手中,也可以了结这一公案。宣大红右掌举起,作势欲劈。
他虽然还没有劈下去,可是目下他已完全占取了优势,除非沈字有出神入化的绝技,否则纵想招架还击,也来不及了。
他双目中射出鄙夷不屑之色,冷冷道:“原来是个懦夫,连一条赖皮狗也不如。”
他骂得十分恶毒,显然他心中当真万分看不起这个青年人。
人人都替沈宇感到难过,包括艾琳在内。可是她没有作声,别的人更不会出声干涉了。
就在此时,沈宇眼睛一睁,目光锐利如刀,威棱四射,神态甚是骇人。
宣大红虽是心头一震,但仍然冷冷道:“你装出再凶的样子,也去不了懦夫之名。而且老子也不怕你。”
沈宇道:“我不是懦夫。”
宣大红道:“老子说你是懦夫。”
沈宇道:“你胡说,我是为了别的缘故,才愿意借你之手,寻求解脱。”
宣大红认为这话全无根据,当下退后两步,威胁之势无形中消失了。
他道:“老子给你一个出手的机会,你不妨证明给大家瞧瞧。”
沈宇站起了身,道:“凭良心说,我倒是要谢谢你这个机会。”
他的目光四下扫瞥,似是找寻什么,而完全没有与宣大红动手之意。
宣大红不耐烦地喝道:“你尚不动手,更待何时。”
沈宇伸向地行鼠纪老二道:“你的刀借来用用如何”
纪老二自然不肯,摇头道:“这是什么话。”
宣大红却道:“没有关系,借给他。”
纪老二可也不敢得罪这几个由他请来之人,当下摘下长刀,道:“好,姓沈的你接着。”
他随手一扔,那口锋刃森然的长刀,便向沈宇飞去。
有几个食客看了,骇得惊出叫声。
要知长刀乃是精钢打制,份量甚重。但纵然带着刀路,但单单是此刀的重量,便足以砸伤人。
何况这刻刀已离鞘,刀刃光芒闪闪,显然锋快之极。接刀之人,一不小心,定必受伤无疑。
这便是客人发出惊叫之声的原因,可是在艾琳。宣大红等武林中人眼中,要接此刀,并非难事。
果然沈宇一伸手,便绰住刀把,轻轻易易的将刀接住。
他一刀在手,身子略略下沉,使出坐马待敌的姿势。
登时一股强大绝伦的森杀刀气,潮涌冲卷。首当其冲的宣大红,实在忍熬不住,不禁连退了四步之多。
沈宇剑眉轩举,豪气飞扬,仰天长笑一声,道:“宣大红,这一招的境界,你恐怕还难梦想。”
全楼之人,不管懂不遭武功,都为之骇然发愣。
原来沈宇这一股刀气,不但迫退了正面的喜大红,连全场其他之人,也都感到森杀的威势,心胆寒悸。
常人只知他一定很厉害,可是武林好手,却深知这一股刀气,已等如心刀合一,实是具有无坚不摧之威。
换言之,凡是能发出如此坚凝可怕的刀气,这个人已属一流高手之流,普通的高手,都不能相比。
宣大红倒抽一口冷气之时,忽见沈宇一抖臂,那口精光耀眼的长刀,登时震颤不已,发出一阵嗡嗡之声。
接着锵的一声,那口锋快长刀,竟然齐腰断为两截。
沈宇这一招纯系以内劲为主,强大得硬是将一口精饲长刀震断了。
所有的人,无不瞧得目瞪口呆,最先有动作的,是宣大红。
他并非上前攻击,而是又退了两步,此是下意识中的反应,离敌人越远,心理上自然越觉得安全。
沈宇丢掉手中的半截断刀,回头向艾琳看了一眼,便举步向楼梯行去。
他下楼之后,过了一会儿,别人才如在梦中醒来。
纪老二道:“好啦,那小子走了,这回可轮到彭雄你啦!”
彭雄胸脯一挺,道:“不错,轮到我了。”
宣大红憋的一肚子气,打算向这个凶悍的黑道高手发泄,他首先大步迫去,右手竖掌作势,似削还劈。
彭雄横刀待敌,可是感到对方掌力坚凝,宛如锋利的刀斧一般,格式奇诡奥妙,难以洞测。
迫不得以,只好移步后退。
这两人虽然尚未接战,可是形势已显示出,那出身于衡山九黎派的宣大红,武功是非同小可。
突然间楼梯响处,刚刚走了的沈宇,又回转头。
他一出现,九黎派的刘崎马上发出号令,宣大红迅即后退。加上田丕,顿时成了联手之势。
谁也弄不清楚沈宇为何去而复回,包括艾琳在内,亦是如此。
她正为了自己居然任得沈字走开,心中甚感后悔。因为业已证明自己深心中,实是不想杀他。
但她如何能向父兄在天之灵交待呢她岂能忘记了这些家门的血海深仇现下沈宇回来,她的心情最是复杂,一方面既暗喜自己又有复仇的机会,不必多费手脚追踪。
另一方面,又很他为何要回转来使自己不得不杀死他她忍不住问道:“沈宇,你回来干吗”
沈字眼中流露出抑郁神色,道:“我刚出门,远远望见厉斜,只好退回来。”
艾琳道:“原来如此,他可曾看见你”
沈手道:“我不知道。”
纪老二一听他的口气,似是大为畏惧那个名叫厉斜之人,毒计忽生,迅即奔下楼去。
艾琳看着沈宇,道:“那家伙去把厉斜勾来了。”
沈宇道:“一定是的。”
艾琳道:“你不躲起来么”
沈宇道:“我能躲到什么地方。”
艾琳道:“其实以你的功力,若是出手,厉斜未必能占到便宜。”
沈宇道:“不,他的确高明之至。”
艾琳道:“看来我想杀死你,还真不易呢。”
沈宇道:“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取我性命。”
艾琳道:“你如想我得个痛快,最好放手与我一拼。倘若我杀不死你,那叫做没有法子。如果我赢得你而杀死你,大家心中都舒服些。”
沈手摇摇头,道:“我不和你动手。”
楼梯发出响声,首先是纪老二上来接着一个年轻俊俏的书生,摇摇摆摆的上得楼来。
艾琳先是一怔,因为她发觉这个俊美书生,不是厉斜。但当她看见沈宇的神情,立即恍然大悟,道:“来者可是胡玉真么”
那俊美书生见了沈宇时,唇角含笑,正要打招呼时,忽听艾琳娇脆之声,顿时一愣,向她望去。
艾琳道:“我是艾琳,也是沈宇的旧友新仇。”
俊美书生哦了一声,道:“这样说来,沈宇逃避的,竟是像你这么美丽的一个姑娘么”
艾琳道:“美丽不敢当,逃避我却是事实。”
在旁人眼中,这一对男女,都是年轻美貌,却一点儿也没有任何顾忌地交谈着大胆的话题。
例如那个美书生当众称赞艾琳美丽,而她也立即谦虚表示不敢生受。这种对话,在他们的年纪而言,委实十分大胆。
艾琳上下打量对方,态度肆无忌惮,好像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不错,你一定是胡玉真,沈宇却说是厉斜来了。”
纪老二先前已听到胡玉真之名,但现在才能证实,心中大为沮丧,一时又弄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个俊美书生果然是胡玉真,她含笑道:“是的,只不知艾姑娘何以得知小弟之名,同时还要请问姑娘一些事情。”
艾琳道:“我与沈宇是旧识,关于你的姓名和事情,是他告诉我的。”
胡玉真笑一笑,道:“艾姑娘休得骗我;你们纵然见过面,谈过话,可是你们焉有机会,谈到小弟的事会不会是厉斜告诉你的”
艾琳道:“你倒是聪明得很。”
胡玉真道:“岂敢,岂敢。”
她的目光转移到彭雄、纪老二和九黎派三人的面上,观察了一下,道:“这儿可以说得是藏龙卧虎,竟有不少名家高手在场,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彭雄拱手道:“胡兄如果与沈兄没有什么过不去,便请稍微让开。那几个人本是来对付兄弟的,与别人无关。”
胡玉真道:“你意思说,他们是来向你寻仇的,是也不是”
彭雄道;“正是。”
胡玉真道:“你自问独力就能应付他们么”
彭雄摇摇头,道:“兄弟尽力而为。”
胡玉真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我的武功虽然有限得很,但眼力却相当高明,一望而知在你们五个人之中,以这边三位实力最强,你是其次,因此,你如独力对付他们,只怕凶多吉少。”纪老二刚才急急把胡玉真弄上来,原意是因见沈宇回转来,生怕沈宇从中作梗,是以一听沈宇是躲避一个叫做厉斜之人,便出此一着。
谁知沈宇没说真话,来人竟不是厉斜,而这个胡玉真,态度暧昧,教人看不出她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这种扑朔迷离的复杂情势,使他大为困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九黎派的刘崎等三人,本来十分自大,目中无人。可是刚刚被沈宇露的一手,折了锐气,现在可也不敢嚣张的了。
刘崎道:“这一位彭雄兄,乃是黑道中的名家,雄霸成都,我等仰慕威名,特来向他讨教。”
胡玉真道:“原来如此,但你们曾经把沈宇牵涉入内,是也不是”
田丕道:“只是误会,后来沈兄也就先走了。”
胡玉其道:“以我推想,沈宇一定曾经被你们胁迫,他的离去,想必也是不得已的。”
宣大红道:“沈兄是自己离去的。”
胡玉真一笑道:“但你却抛开了胁迫他这一段,是不是你动手的”
宣大红哑口无言,田丕忙道:“那只是一宗误会而已。”
胡玉真面色一冷,道:“我可不这么想,此事从彭雄身上发生,以我观测,彭雄虽是黑道上的人,但他敢作敢为,大有英雄风度。而沈宇则向来不肯与人动手,你们对付的既是这两人,可见得你们恰是与他们相反之人。”胡玉真的推论,头头是道,艾琳听了,不禁大为心折。
她道:“你猜得一点儿也不错。”
胡玉真道:“艾姑娘本可一手了结此地之事,但你既然与沈宇有仇恨,则作一直袖手旁观,乃属当然之事。”
艾琳道:“正是如此。”
胡玉真道:“现在情况已经弄明白,你们有何打算”
她问的是纪老二和刘崎等人。
纪老二可不敢鲁莽,堆笑道:“胡兄怎么说怎么好。”
刘崎也道:“假如胡兄打算做和事佬,我等看在你的面子上,任凭吩咐。”
胡玉真面色转弄,笑道:“我有这么大面子么”
她一眼看见地上的断刀,便俯身拾起来,瞧了一下,道:“这是以少林秘传的金刚神力震断的。”
她的目光转到沈宇面上,又道:“原来你是出身于少林派的,可是那天晚上,你与厉斜动手之时,并没有使出少林真传绝艺啊!”
沈宇摇头道:“我不是少林派之人。”
胡玉真道:“以你这一手显示的湛深功力,其实大可与厉斜较一日之长短了。”
艾琳道:“你曾目睹厉斜的绝世刀法,以你看来,沈宇比起他如何”
胡玉其道:“沈宇那天没有使出少林秘传神功,已经应付得头头是道,如果全力施为,大概可以赢得厉斜。”
艾琳道:“沈宇原是沈木龄的儿子。”
胡玉真啊一声,道:“敢请他那天应付厉斜的手法,全是他沈家家传绝艺。”
她话声未歇,突然一阵震耳笑声传来,全楼之人,都感到这阵笑声强烈异常,使人耳内生疼。
笑声中只见一道人影,从楼梯口出现。
这人一身白衣,长身玉立,背上佩着一口长刀,但身上衣服,却属文士装束。
他虽然面貌端正,颇为英俊,可是那两道浓眉和双睛,却射出慑人心魄的杀气,一望而知不是真的文士。
全楼的人,不论是普通食客,或是这些正在生事的武林人物,全都晓得来人一定是厉斜了。
他冷电般的目光,在楼上所有人的面上,迅快扫了一匝,最后,落在沈宇面上。
沈宇对他的出现,只皱皱眉头,便没有其他表示了。
白衣文士冷笑一声,道:“好啊,大家都在这儿碰头了。”
胡玉真道:“厉兄从何而来的”
厉斜不理她,仍然望着沈宇,道:“我听了艾姑娘透露,方知你原来身兼两家之长,正是本人一直寻求的敌手。”
沈宇摇摇头,道:“不是我,你最好找别人。”
厉斜道:“刚才胡玉真还说,你可以赢得本人手中之刀,你为何不敢一试”
沈宇道:“她的话,不足为凭。”
厉斜道:“那么你仍然否认你是少林弟子了”
沈宇道:“是的,我不是少林门下。”
厉斜道:“这就奇怪了,你为何不敢承认”
田丕讨好地笑道:“他一定是怕与厉斜兄你动手之故。”
厉斜冷冷道:“闭嘴。”
宣大红道:“他是在说沈宇呀!”
厉斜眉头一皱,冷冷道:“你们三个人听着,本人刀一出鞘,定须见血,你们小心。”
刘崎一听事情不好,无暇再辩,连忙发出暗号。三个人同时移转位置,再度形成联手的阵势。
此时全楼之人,都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感想,那就是当厉斜未现身以前,这九黎派三人的形迹行动,都带有阴沉党恶气氛,并且傲视全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然而厉斜一出现,他们的气焰就完全被厉斜压下去。现在是轮到厉斜令人生出高不可攀之感了。
只听厉斜冷冷道:“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这话更使人觉得他根本不把九黎派的三人,当作一回事。
刘崎等三人,虽然从沈宇、艾琳和胡玉真等人的言语中,得悉厉斜的厉害。可是到底只是听说,未经证实之前,还不能作数。何况他们原是骄狂自大,荣傲不驯惯了的人,这刻哪里还忍得住这口气。
宣大红厉声道:“你不妨试试看。”
刘崎也道:“厉兄宣称一出刀就要伤人,这话未免教人难服。”
他的口气,比宣大红缓和得多了。
厉斜嘿嘿冷笑,身子微微倾前,向着这三人。
此时他虽然刀未出鞘,可是那股强大森杀的气势,已涌扑对方,使刘崎等三人受到压力,不得不转动阵势,消卸敌人这一股气势。
纪老二眼看这个白衣秀士一出现,反而对付起自己这一方,看来此人又大有威势,不由得又惊又急,出了一身冷汗。
厉斜口中冷笑之声不绝,九黎派的三人,也不停的转动。
突然间厉斜锵一声,掣出了宝刀,刃上闪出的精芒白虹,本已耀人眼目。而他还迅急挥划,宛如书法大家振笔疾写草书般的,划出一个奇形图案。
这个图案极尽诡变奇幻之能事,人人眼中,但见一片精光闪耀电射,根本瞧不出有什么名堂。
然而在他宝刀前面的三人,却感到刀光如山,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捉摸不出厉斜的宝刀,将从哪一点攻出,而又觉得他的刀势,每一刹那,都可作迅雷般的一击。
这种既不可测,又随时会降临头上的刀法,形成一种凌厉可怕的压力,叫人觉着生似是站在死神面前,简直是又迷悯,又害怕。
但见那刀光组成的复杂图案,冉冉消失。而厉斜也退了两步,好整以暇地将刀人鞘,面上带着冷笑。
众人先是看见厉斜的举动,这时再向九黎派的三个人望去。
却见那三个人手中的刀剑都垂指地面,并且都没有再移动。
他们的身上,都现出血迹,有的是在胸前,有的是在肩膀,虽然都没有倒毙,却均负了伤。
所有看见此景之人,无不大吃一惊。
九黎派的三人,任是再凶悍毒狠些,至此也不由得疑惧交集,疑的是此人究竟从何而来究有多么高深的本事惧的是此人杀气慑人,今日只怕不能逃生。
原来那厉斜刀虽人鞘,可是他锐利的目光,仍然凌厉地盯住这三个人。
艾琳娇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一阵沉寂。
她鼓掌道:“真了不起,厉兄这一路刀法,旷绝古今,足以当得一代大家的美名了。”
胡玉真这刻悄然向沈宇望去,想从他的面上,看看有什么反应。
但她一无所获,因为沈宇全无表情,好像这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胡玉真不服气地仍然注视着他,但却用一点技巧,掩饰她的注视动作。
只听艾琳又遭:“现在看起来,厉兄的刀法,相信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艾琳赞扬厉斜的口气中,大有倾慕英雄的意味。
沈宇眉间轻轻颤动一下,眼中掠过一丝不安和痛苦混合起来的神色。
胡玉真发现了这一点,大为惊讶忖道:“难道他本已爱上了她么”
她身为年轻的女性,对于青年男女间的问题,自然而然就往爱情上面猜。
事实上她也不是凭空乱猜,因为一个美丽少女向一个男性表示倾慕时,另一个男子暗暗流露出痛苦,除了爱情作祟之处,还有什么原因。
厉斜的森杀气势突然消散了一大半,因为他含笑回头瞧瞧艾琳,道:“多承姑娘夸奖,但在下可不敢当得。”
他口中说的虽是谦词,但语气和表情,却大有当之无愧之慨。
九黎派的三人,身上都负了刀伤,鲜血把外衣染红了一片。
刘崎首先迈:“厉兄果然高明,在下等学艺不精,败而不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下等就此告辞。”
他们表现得很光棍,当众认输。
纪老二听了,脖子一缩,倒抽一口冷气,决意溜走。
刘崎等三人向楼梯走去之时,厉斜突然喝道:“给我站住。”
刘崎。田丕和宽大红,都一齐站住了。他们纵欲反抗,亦是有所未能,是以只好乖乖的听令。
刘崎回转头,还未说话。
厉斜已道:“我叫的是这个纪老二。”
刘崎等三人,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纪老二藏头缩颈,一副我惊的样子,这回可真像一只耗子了。
只听厉斜道:“纪老二,你不是好东西。”
纪老二哈腰躬身,道:“是,是,小的不是东西。”
厉斜道:“虽然如此,但你却有点儿功劳,是以我得赏你一点儿什么。”
众人一听这话,无不暗暗称奇,因为他先骂纪老二不是东西,似是要加以惩处的样子,谁知下一句便变作有货,教人心中感到非常别扭。
纪老二头上也不冒汗了,笑逐颜开,连连道:“多谢厉大爷……多谢厉大爷……”
厉斜笑了一下,缓缓道:“我这一赏,可不知人家肯不肯给你,我还得问一问呢!”
纪老二心中道:“我不缺金银花用,也不缺美女陪酒,谁希军你的鬼赏赐”
口中却诚惶诚恐的道:“小的总是感激的。”
厉斜道:“艾姑娘,只不知你肯不肯赏他两鞭子”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不禁发出笑声。因为纪老二一听,面色变化之快,以及那么难看,实是不易多见。
艾琳这时才明白厉斜是故意逗逗纪老二,亦存心惩处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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