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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铁树银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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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素娥迷惘地道:“八个字”

诸葛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半-男、半一女、亦-人、亦一兽!”

西门素娥算是听懂了。

她勃然变色,怒火如焚地道:“小子!你骂我不是人”

一式“天外飞鸿”,鞭梢吧的一声,由右至左,凌厉无比的狂卷而至。

诸葛兰一见,不由皱起双眉。

因为,武家交手,一寸长,一寸强,西门素娥的长鞭,足有丈来长短,猛挥狂卷之际,夹着呼呼风声,锐不可当。

既不知她鞭中有无勾刺之类的“夹带”,当然不便冒险去抓。

所以,她只好认定长鞭的来势,向相反的方向飘出丈余。

“吧哒!”

西门素娥的长鞭,结结实实的扫在地上,“吧哒”一声,泥沙四溅。

一招落空,并不息手。

西门素娥的手腕一抖,长鞭并不收回,就势腾空扬起,招展“怒海腾蛟”,反刷过来。

这一招此先前并无逊色。

诸葛兰冷冷一笑道:“来得好!”

喝声中,“平地青云”,整个人笔挺挺地平地上拔数丈,;落在一棵古柏之上。

不料那西门素娥扫了个空,并不撤手。

但见她牙关紧咬,反而抖臂加力,丈余的豹尾鞭,认定古柏之上绕去。

同时,口中牙咬得唧唧有声,冷哼道:“倒!”

这个女怪物的膂力实在惊人。

只见她一震腕,人向后仰……

偌大的一棵古柏,怕不有一抱粗,竟被她连根拔起,引起一阵“唏哩哗啦”的枝断叶落,沙飞土扬之声,着实令人咋舌。

“女天蓬”更加得意地道:“倚儿,为师把这小子活活打死,替你出这口恶气!”

柳倚人撒娇地道:“不!我要活捉的嘛!”

诸葛兰随着古柏倒了下来,已是满腹怒火,闻言更加着恼。

她顺手折了一根七八尺长的断枝,“旋风四野”离地而起,朗声喝道:“不要狂,看招吧!”

声发招出,快逾追风。

她把那截树枝,当作“水火棍”使用,一招“指东打西”两端分攻向西门素娥师徒!

一则是诸葛兰身法快到眨眼不及肉眼难分。

二则是西门素娥师徒全然未防。

三则是这一招奇妙莫测。

因此,西门素娥师徒一时措手不及,惊呼一声,双双退出五丈,到了深涧的边沿。

诸葛兰一招得手,豪气更浓,连人带棍,化成一道长虹,尾追上去,树枝化为“万点梅花”,扬起劲风使出。

西门素娥师徒,本已退到深涧边沿,加之在双方接近之下,长鞭失去作用,施展不开,除了退落深涧别无二计可施,真乃危殆万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喝声陡声。

“不要慌!”

“接招!”

左右各跳出一个硕长的身影。

左边的,乃是一个尖头缩腮的猴形老妇人,手舞一根金棒。

右边的,是一个细长身形的中年妇人,用一枝五股钢叉。

这两个妇人喝声之中,叉、棒齐出,接着诸葛兰的半截树枝。

“女天蓬”西门素娥惊魂甫定,已叫着道:“大姐!三妹,来得正好!”

诸葛兰眼看得手,料不到黑松林里杀了个李逵出来。

不由大怒道:“原来是一丘之貉!”

猴形老妇人也怒道:“欺负人欺负到‘南岳三神’头上来,可算你瞎了眼了!”

细长身形的妇人也喝道:“这野小子是哪一路的!也不打听打听!”

原来那猴形老妇人,外号人称她“赛悟空”侯美女,细长身形的,人称她“母夜叉”,程十英。

她二人也住在南岳,与“女天蓬”西门素娥,并称“南岳三神”,情如手足,义结金兰。

巧不能再巧,恰在此时双双到来,救了西门素娥师徒的性命。

西门素娥一见援手到来,精神大振,拉着“白花蛇”穿身跃开数丈,豹尾鞭一指诸葛兰道:“这小子欺负南岳无能,口出不逊!”

“赛悟空”侯美女乃是浑人。

她耳闻此言勃然大怒道:“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着,金棒起势,如一团狂风,卷向诸葛兰。

“母夜叉”程十英,五股叉一荡,震得叉柄上的铜环发出震耳的响声,也喝道:“饶不了他!”

两人左右夹击,双管齐下。

西门素娥的豹尾鞭,“白花蛇”的软鞭,也一齐出手,由后面攻到。

三面强敌,反而把诸葛兰逼到深涧边际,情形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诸葛兰艺高胆大,冷冷一笑道:“也好!今天我就来一个一棍斩群妖!”

口中说着,把那根树枝舞动起来,如同一座棒山棍海,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

好似千千万万的树枝,裹着她宝蓝的衣衫,卷向四个女魔。

那四个女魔论功力艺业,任何人也不能与诸葛兰相提并论。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教师也怕人多。”

她四人连手,也不是等闲就可打发的。

因此,五人在这深山幽谷之中,便展开了一场生死的恶斗。

诸葛兰一方面手不停挥,力拒群妖。

另一方面又悬挂着林子内,他心目中的“玉金刚”司马.她先前一怒之下,觉得司马-不应该与“白花蛇”“鬼混”。

又因,从“白花蛇”的话里“一路你还不够吗”好像他们鬼混并不止第一次,分明已经打得火热,难舍难分。

所以,她扑到林子中,盛怒之下,便兴师问罪,喝骂起来。

如今,事过境迁,她反而心中冷静不少。

一面暗忖:司马-不是那等轻薄之人,对于自己,他还要以“病金刚”焦健的身份,留诗,歌唱,来表示一番相爱之忱,毫无半点轻薄之意。

适才的语音,绝不是司马.那声音嘶哑,沉浊,毫无司马-的爽朗,清新,明快之感

诸葛兰又想……

假若司马-被点了穴道,男女之间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若是司马-没有被制,以他的功力,十个“白花蛇”也不难解决。

以武功屈服司马-,是绝不可能。

那么,司马-是不是被“白花蛇”以药物迷惑,才有丑事发生呢

这当然有此可能……

想到这里,诸葛兰不由“卟吃!”笑了起来。

因为,她又想到,如果司马-真的中了“白花蛇”的邪,那么,“白花蛇”既然出了林子,司马-也自然会出现,不会见到自己就溜之大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诸葛兰心中,真是充满了问号,想不出这个原因!

她终于最后想到一个打开闷葫芦的方法。

只有“白花蛇”才是知道这个谜底的人,问她,才能揭开这个谜。

想到这里,一条心反而放了下来,手中的树枝一紧,专门找“白花蛇”柳倚人的破绽。

一条树枝,招招不离她的穴道,处处专攻她的要害。

逼得“白花蛇”鬼叫连天,在那树梢之下左跳右跃,滴溜溜乱转。

以“粉黛金刚”诸葛兰的功力,要是专找某一个人的岔,可说是易如反掌。

加上四个女魔之中,又以“白花蛇”的火候最差,功力最浅。

因此,她连番遇险。

然而“南岳三神”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魔头。

她们三人也看出了诸葛兰专找“白花蛇”下手。

虽然她们不知道诸葛兰的心思,但是攻坚攻弱,也是武家交手的方法之一,所以她们三人,也把注意力集中到营救“白花蛇”的上面。

凡是诸葛兰出招攻击,三人一致奋力而为,以减少“白花蛇”的危殆情势。

足足有五六十招。

双方就在这一半斗力,一半斗智的局面之中,僵持下去。

诸葛兰存心要把事弄清楚,已对这等缠斗不耐其烦。

她的树枝陡然一震,灌满了真力击出,比之先前纯以招式取胜,何止凌厉十倍。

因为,她既以真力相搏,招未到而力已至,丝丝的劲风,不离四女魔的周身大穴,咄咄逼人。

如此一来,“南岳三神”与“白花蛇”顿感压力大增,而且绵绵亘亘,愈来愈强。

十来招过去。

四女全都喘息可闻,额头见汗。

诸葛兰喜不自禁地道:“识相的收下家伙来!还可保全狗命!”

她本来已发出罡风,将那女四逼在力道圈内,如今因开口说话,略一分神,手上也微微一顿。

就在这一顿之间。

“女天蓬”已瞧出了空隙,豹尾鞭猛的一扫,口中高叫道:“螺蛳谷!”

三字出口,人也随之而起,一阵风似的向东射去。

“白花蛇”柳倚人原本与师傅并肩作战,靠得最近,因此,几乎与“女天蓬”西门素娥同时起势。

“赛悟空”与“母夜叉”也如离弦之箭,尾追向东。

诸葛兰料不到四女突然遁去,微微一楞,四女已远在十丈之外。

她怎肯放松,娇叱道:“留下命来!”

喝声中,衔尾急迫,苦苦不舍。

由于地形的熟悉,四个女魔的轻功虽然差了一筹,但却风驰电掣,快如奔雷。

一连越过数十个山头。

眼前,是一道深谷,遍地修竹。

那深谷盘旋面前,并无明显的道路,只是在数不尽的竹中寻隙钻空。

初时,还看得见四个女魔的影子。

过有盏茶时分。

连四女的影子也半点不见。

诸葛兰觉得凭自己的轻身功夫,面对面的会把人追丢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因此,她提聚功力,沿着幽谷深处追去。

追……

穿过了一眼看不到边的竹林追去。

怎奈那竹林仿佛走不尽,而且密密麻麻,有时可以拔过,有时连缝也没有,不得不绕着寻空钻隙而前。

足有一个时辰。

诸葛兰觉得自己怕不跑了三五十里地。

又因是展功疾驰,人虽然没有疾乏,可是额头上微有了湿润的汗渍,不由停了一停,四下打量。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冷笑,仿佛就在前面不远。

那冷笑,分明是“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声音。

诸葛兰怒不可遏,喝道:“无耻的贼婆!”

喝声,人影,几乎是同时而发,向那冷笑之声扑去。

“嘎”

一声冷酷的叫喝,划空而起。

分明看见“女天蓬”一掠而起,上弹丈余。

然而,诸葛兰却扑了一个空。

这时陡然身后五丈之处,又有人冷然地道:“朱楠,你这回可完了!”

“白花蛇”,这是“白花蛇”柳倚人的声音。

诸葛兰反身回弹,凌空发掌,怒喝道:“可恶!”

蓬!噼噼啪啪。

那五丈外的一片茅竹,足足被掌风震毁了五丈左右一大片。

飞枝飘叶之中,那“白花蛇”柳倚人惊呼了一声,真像一条蛇,一连扭了几扭,转眼不见了。

诸葛兰这个“火”可真大了。

她不分青红皂白,认定“白花蛇”所去处追去。

追……追……

“咦!”

诸葛兰不由楞住了。

追了片刻,应该已远在五里之外,为何又到了先前发掌击毁的一片林子之中呢

断枝,残叶,新痕……

分明是适才被自己发掌遥击“白花蛇”柳倚人所留下来的,为何……

诸葛兰迷惘了,心想:是八阵图一类的阵式吗

想着她停下来,四下打量,四下寻找阵式的形式与安排。

可是,竹林杂乱,山形自然,沟壑无奇,这些……

不是工人布置的阵式!

也不是天然野生经过改造的迷魂阵!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

诸葛兰正在沉思之际……

忽然,约莫十余丈之外,“女天蓬”的喊声又起:“姓朱的,这够你受的了吧!没有本姑奶奶引你,这一辈子别想出来!”

诸葛兰咬紧牙关,不理不睬。

她屏息凝神,向那发话之处潜去,打算出其不意的一击。

不料“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声音,忽然的又变了方向,在左侧远处叫道:“白废心思了!小子!在姑奶奶前面,你这一套还差的远呢!”

诸葛兰空有满腔怒火,一身功力,真应了一句俗语,水牛掉到土井里,有力无处去使用。

她不由恨声狠气地道:“女天蓬!你是人是鬼露露面!”

“女天蓬”的声音,忽然又转到右边去,叫道:“小子!你不要充硬汉子,赶快求饶吧!”

诸葛兰道:“做梦!”

“女天蓬”不知怎的,又到了诸葛兰身后不远处,大吼道:“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诸葛兰也不由暗暗吃惊。

因为,“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功力虽说过得去,但是像这样眨眼之际,忽东,忽西,忽南,忽北,鬼影子似的前后左右,不知是怎样变幻的。

“女天蓬”听不到诸葛兰的声音,又到侧面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小子!”

诸葛兰没好气地道:“到了你耍无赖的地方是不是”

“女天蓬”的声音位置没有变,而诸葛兰并未扑身追去。

因为,她知道,纵然追去,“女天蓬”也必然早一步躲开。

除了白费力气外,徒增烦恼。

所以,她索性坐在地上,大叫道:“我不会困住,你少得意!”

“女天蓬”哈哈冷笑道:“进了螺蛳谷,三年走不出!小子!你听说过没有”

诸葛兰不由一怔,暗忖:假若螺狮谷真的如此,岂不糟了!

心里虽然焦急,嘴里却不服输,怒叱一声道:“三天之内,我到你那‘鬼愁洞’来找你算算今天这笔帐!”

“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女天蓬”又道:“不要做梦了!我看你样子长的还不坏,给你一条生路,但你要听话。”

诸葛兰冷哼不答!

“女天蓬”朗声高叫道:“你仔细想一想,想通了,不妨连发三声长啸,两短一长,我会来带你出去!”

诸葛兰道:“要是不呢”

“女天蓬”咬牙道:“有两条路!”

诸葛兰心中有一线希望,应道:“两条什么路”

“女天蓬”道:“第一条是,你自己盲目的奔跑,找出路,那会把你活活的累死,也是枉然!”

诸葛兰气道:“未必!”

“女天蓬”并不辩驳,又道:“第二条路,就是你坐以待毙,活活饿死!”

这不是两条路,是一条路,一条死路,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诸葛兰并不怕死,而是内心的怒,恨,无处发泄,她对“女天蓬”所说的两条路,并没放在心上。

因此,她笑了声道:“又是一条死路,‘女天蓬’,你以为死能吓唬得了我吗”

想不到“女天蓬”也狂笑一声道:“你不怕死,那敢情好,我们失陪了!”

诸葛兰肺都要气炸了!

她所以追到南岳来,目的不过是要争一口气,单人独马的把司马-寻回。

如今想不到自己也落在这“螺蛳回旋谷”里。

最使她难以忘怀的是那“鬼愁洞”外林子中的男女对话。

假若那人真的是“玉面金刚”司马-,自己对这件事将采如何的态度

须知,诸葛兰虽没有与司马-订有鸳盟,而一个是情有独钟,一个是芳心暗许。

而且,这种情形,方古骧等人全都知道。

自己若是默然不语,把这事隐瞒不来,那么爱情是自私的,那多痛苦。

若是声张出去,司马-固然无法做人,而自己何尝光荣。

诸葛兰的恨、怒、急……

一时,她陷于沉思之中,反而把自己陷于“螺蛳回旋谷”

的事列为次要。

可是“女天蓬”的语声又起:“小子!假若你想通了的话,只要你两短一长的长啸三声,我再来带你出去!”

诸葛兰不由心想:我何妨叫三声,等“女天蓬”等露面,我可以凭真功实学对付她们,怕她不带我出谷吗

想着,高声道:“真的吗”

“女天蓬”似乎已走远了。

但由于诸葛兰的语音极高,已被她听到。

只听“女天蓬”远远地应道:“当然!”

诸葛兰贯上真力道:“现在我已想通了!”

“女天蓬”似乎又回来道:“想通了一切都听我们‘南岳三神’的命令好吗”

诸葛兰由于胸有成竹,虚伪地应道:“可以!”

“女天蓬”喜道:“算你识时务!”

诸葛兰道:“现在你可以出面,来带我出去了吧!”

不料“女天蓬”西门素娥冷冷一笑道:“现在还不能!”

诸葛兰恨不得立刻见到“女天蓬”等四个魔女,一掌将她们劈死。

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有强忍怒火,忍气吞声地道:“为什么”

“女天蓬”道:“凭你一句话,很难使我相信!”

诸葛兰怒道:“怎样才能使你相信呢”

“女天蓬”阴森森地道:“你必须对天发誓!”

诸葛兰可真是气极了。

她闻言之后,挣红了脸,提起丹田的十二分真力,突然奋力一掌,认定二三十丈外“女天蓬”发话之处,狠命拍去。

同时,口中怒吼一声道:“我就发誓!”

“轰……”

一声大响,震山撼岳,四谷回声嗡嗡不绝,竹林像是开了一条裂缝。

声势之猛,令人咋舌。

然而,只听得“女天蓬”等四人的冷笑之声,随风飘来,渐去渐远!

诸葛兰气得要发狂,大吼道:“女天蓬!是人就别走!”

她顺着那山风飘过来的尾音,猛力狂扑过去。

然而,山风徐徐,林木萧萧,竹木密麻依旧,连女天蓬等的影子也没看见。

诸葛兰只好叹息了一声,对着山峰竹影发呆。

然而,求生是人的本能。

何况“粉黛金刚”诸葛兰性子较常人的傲骨更甚,求生的意志也更强。

她既不愿向“女天蓬”等屈膝,当然她要以自己的能耐;寻取生路。

因此,她抖擞精神,向前奔。

一路上,她不再盲目的走。

她想出一个笨办法每到一处,就在粗大的茅竹之下,刻下一个记号,凡是看到记号,就回头走,不走重复的路,以节省找寻出路的时间。

走!走!……

足足走了三个时辰,眼看天色已经入暮。

林子中特别幽暗。

诸葛兰走了一天一夜!又怒又气,加上又渴又饿,真是无法形容她内心的焦急。

对着七转八折的山势,无尽无休的竹林,渐来渐浓的夜色,看不出一丝儿出路的意味。

她真累了。

只好坐了下来,打算养息一阵再走!

等她功行一周,精神大震,已是二更左右。

夜风徐来,凉意袭人。

诸葛兰正待趁着微弱的星光继续找寻出路。

忽然一阵阵的“吃!吃!”之声,隐隐可闻。

好生奇怪,这深山穷谷,半夜三更,什么声音。

诸葛兰仔细的凝神倾听,不由心中大喜。

她已听出这阵阵极其细微的“吃!吃!”之声,乃是一种细小的兵刃挥动时所带的一阵阵劲风破空之声。

除了“女天蓬”等人外,这等深山恶谷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人进入。

一定是“女天蓬”口中说走,其实在附近等自己向她们长啸三声求饶,深夜无法入眠,在练功消闲。

何不趁她们不备之际,来个措手不及,那怕她们不带我出谷。

想着,摒气凝神蹑足而行。

夜深人静,以诸葛兰的耳目之聪,顺着阵阵的吃吃之声,向前摸去。

约莫有五十丈左右。

那阵阵“吃!吃!”之声,越来越清楚,仿佛已到了近在咫尺的身边。

前面,是一堆奇形怪状的乱石-

那堆乱石好生奇怪。

形状有如倒置的一座塔,下面小上面大,又是一块一块的堆积起来的,下面的一层不过桌面大小,八九块,一直重叠着堆在一起。

最上的一块,足有三四丈大小,仿佛摇摇欲坠。

那阵阵的“吃!吃!”之声,正是由那堆怪石之上发出的。

此刻,诸葛兰已离那堆怪石三丈左右。

但见那怪石叠成的“倒置宝塔”之上,有一个半清半黄的一团球舞动不已。

诸葛兰不由一楞,心忖:这是什么怪物

那团半清半黄的光圈,越舞越快,像风车急转,简直肉眼难分。

而那半清半黄的光芒,已化成一团白气,渐渐的分不出青、黄。

诸葛兰一时不知所措,也不便贸然上前。

足有一盏热茶时候。

忽然那团光圈突然一收。

呼劲风一声鼓动,光圈里,竟然现出一个白发皤皤身材瘦削的五短老婆婆来。

那老婆婆一身灰衫,整齐洁净,白净面皮,白发束髻,手中提着一枝前所未见的竹剑。

那竹剑足有三尺,一面青,一面黄,软棉棉的,只在她手中颤抖不已,光可鉴人,在夜色深沉之中,闪放着说不出意味的晶亮。

诸葛兰不由呆了。

适才那老婆婆的剑法,真是想也想不到的,以诸葛兰的功力之高,乃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目力之强,由于服过千年紫芝,更是常人所不及。

先前竟没看出那团光圈是人在练剑。

人,是这样奇。

剑,竟是竹质的,更是出人意料。

这时,那老婆婆面对着东方初升的残月,作了一个深呼吸。

忽然面对诸葛兰隐伏之处,低沉沉地喝道:“居然有人到本谷来!真是意想不到!”

诸葛兰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凭自己这份修为,又是存心隐伏,真可说连呼吸吐纳也没有。

怎会被那老婆婆发现的呢

而那老婆婆的话,又是那么平淡,听不出半点敌意,当然电听不出一些儿亲切的感觉。

此刻,诸葛兰一时拿不定主意。

就在她尚未回话之际,那老婆婆又道:“你在那儿很久了,站起来!”

诸葛兰也真的既惊又奇,十分尴尬,只好站了起来,暗自凝神聚功,预作备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拱手道:“老婆婆!好俊的功夫!在下开了眼界了!”

白发老婆婆且不回答诸葛兰的话,一双秀目之中突然射出两道精光闪闪的光芒,落在诸葛兰的身上,目下扫个不停。

看得诸葛兰好生不安,也随着打量自己!

半晌!

那老婆婆才收回眼神!招招手道:“上来!”

诸葛兰一时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在敌我未分之前,诸葛兰少不得有多多少少的顾忌。

因为,那怪石上的面积不大,而那老婆婆的功力之高,已是诸葛兰见到的,万一翻脸动手,实在施展不开,缚手缚脚。

诸葛兰在犹疑之际。

那白发老婆婆又平淡无奇地道:“喂!上来呀!怕吗”

诸葛兰不由微微一笑,徐徐摇头,也十分开朗而平淡地道:“怕怕什么”

那白发老婆婆,也不由嘴角一动,似笑非笑笑地道:“对!

不要怕!年青人,要勇敢!“

诸葛兰盈盈一笑,朗声道:“老婆婆,在下上来了!”

她的话未落音,不纵身,不晃肩,一招“彩凤凌霄”人已到了怪石之上,落在最上一层石块的边沿,像力道不够似的,身子摇了三摇才稳住桩式。

那白发老婆婆一见,眼神一凛,不由低喝了声:“好!”

诸葛兰微笑道:“这点微未技业算得什么!教你老人家见笑,是班门弄斧,孔夫子门前卖文了!”

白发老婆婆摇头道:“不!不!你的修为与你的年龄太不相配!太不相配!”

她说着一脸的疑云,忽然语气提高了不少,认真地问道:“假若我猜的不错,你的师傅,应该是个两截穿衣三转梳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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