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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倾诉衷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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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健冷冷一笑,指着诸葛兰道:“把她连人带椅子,抬到本副总护法的卧室中去!”

樊振不由一楞道:“启禀副总护法,这人犯不交到地下黑牢里去”

焦健喝道:“废话,这是教主的金令,本副总护法的吩咐,有你插嘴的份儿”

樊振冷冷一笑道:“属下不敢!”

椅子上的诸葛兰此刻心急如焚。

因为夜阑人静,假若真的被抬到焦健的卧室之中,这将是最难堪的事,也是生平最大的侮辱。

焦健,究竟存的什么念头,正所谓“人心隔肚皮”,谁也不得而知。

纵然焦健没有邪念,但孤男寡女,相处一夜,也少不得蜚短流长。

诸葛兰此时唯一的希望只有寄托在樊振等人的身上,除此之外,没有半点援手。

樊振与许大昌虽然有几分不愿意,但是,以他们的地位,可没敢再分辩。

焦健挥挥手道:“抬呀!楞在这儿干嘛”

“病金刚”焦健,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慑于他的威名,樊振许大昌也不敢冒失。

他二人应了声:“是!”

抬起诸葛兰连坐椅径向大厅的左侧走去。

诸葛兰眼看前面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月光暗淡,不由暗喜。

她用“蚁语传音”的功力,传话道:“樊兄!许兄!可不可以把椅子上把手的两个铁钩松一松”

此刻,焦健尾随在后面,两下相距也不过是丈余远近。

但是,他不能听到诸葛兰的传密话音。

只可惜樊振与许大昌二人的功力有限,虽然听得见诸葛兰的话,可没有使用传密功夫回答的能力。

常言道:做贼心虚。

他二人一听见诸葛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生恐被焦健听到,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后面的“病金刚”焦健望去。

就这么一瞧,又是不约而同,便引起了焦健的疑心。

他紧走几步,尾随上前,淡淡地道:“诸葛兰心地敏捷,功力高绝,还是点了她的睡穴为妙,免得出了岔子,大家都吃不消!”

诸葛兰闻言,大声喝道:“焦健!你不要把事情做绝,我诸葛兰不死……”

焦健淡淡一笑,不等她的话落音,右手食中二指微并,遥遥认定诸葛兰的“黑甜穴”点了去。

他口中同时道:“诸葛兰!你也该好生休息了!”

“咯!”

诸葛兰“咯”的一声,人已垂下头来,进入了睡眠状态!

樊振、许大昌二人不由暗暗咋舌,两人互望了一眼,只好老老实实的抬着诸葛兰沿着通道走去。

因为隔空打穴的功夫,在武林中办得到的人曲指可数。

“病金刚”焦健虽然名列“十二金刚”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樊振许大昌他们只是闻名而已。

如今亲眼见到他这一手“隔空打穴”,不但力道深厚,而且丝毫听不出劲风之声,至于认穴之准,尤其令人惊异,其内功修为,确已登峰造极。

二人心中有数,再也不敢动半点念头。

樊振等虽然一时义愤,打算乘机放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朱楠,但他们也不过是基于一点爱才的道义而已,却犯不着以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因此,他们只有用一付莫可奈何的神情,向诸葛兰瞧着,脸上也唯有同情而已。

这时,已出了甬道。

眼前,一排三开间两明一暗的精舍,窗明几净,极妙的家俱,布置得十分雅致。

儿臂粗的一根红烛,燃得十分兴旺,照得屋中光亮异常。

焦健吩咐道:“你们就把她放在客厅中,我会搬到卧室里去!”

樊振两人将诸葛兰放在小客厅里,又躬身问道:“上禀副总护法,晚间是不是要加派桩卡,以防不测”

焦健淡淡一笑道:“用不着!”

他单手一提太师椅的椅背,竟毫不着力的连诸葛兰提到内间卧室里去!

诸葛兰“黑甜穴”被制,虽是昏昏沉沉,似睡还迷,但人却是清醒的。

此刻,五内如焚。

樊振等眼巴巴地望着焦健进了卧室,两人互换了一个眼色,转身而去。

焦健淡淡而笑,冷哼了一声,对着诸葛兰耳畔,低声细语地道:“兰……”

他侧耳四下倾听了片刻,才接着道:“兰妹妹!你安心静静的好睡一场吧!”

诸葛兰心中一楞。

她看得出焦健的眼中,充满了火样的热情,一股难以抑止的热情,令人一看即知,他是动了真情。

然而,“病金刚”忽的一咬牙,发出一个无声的叹息,翻上了床,闭目垂睛的静坐。

这是运功练气的神情。

诸葛兰更加吃惊,她想!

这个无耻的老匹夫,是打算运功一周,精神充沛之后,再来……

她不敢想下去。

然而,此时,她真像“猛虎入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等着时间的安排,命运的摆布。

时间,不停流了过去。

远处,已传来了二更的声音。

忽然窗外,一阵剥剥之声,似乎有人在用极普通的“弹指传讯”。

接着窗外黑影一晃,分明是有人跃身到了窗子的下面。

诸葛兰心中明白,只苦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同时,她可以从“弹指传讯”中猜得出,窗外的人,乃是樊振等三人之一。

更苦的是,诸葛兰心知,合樊振等三人之力,也不是焦健的对手。

然而,对仅仅有一面之交的樊振等,能在危难之际,冒着性命的危险,来救自己,这份热情是可感的,是难能可贵的。

这时窗外的弹指之声又起。

奇怪的是床上像老僧入定的“病金刚”焦健,似乎正在出神入化之际,浑然不觉。

因此,她默默的运功,试行“自解穴道”。

窗外,一丝丝的轻响。

分明是樊振在设法弄开窗户,打算进入。

这时的时间,像是拉满了的弓,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诸葛兰经过了片刻,果然穴道自解,只要有人按动椅上的枢纽,松开了钢钩,那时她就可以还我自由,甚至有信心毁了焦健。

人既清醒,她忙不迭的弹指传音。

果然窗外以弹指之音回答。

吱!呀一声轻响,窗门启开。

樊振的身影翻了进来,“噗!”吹灭了桌上的红烛。

蓬!

一个闷响,与吹灭蜡烛的声音同时而发。

室内蜡烛突然而熄,久处在烛光之下的诸葛兰不由眼睛一花。

等到双目适应了黑暗,凝神瞧去,不由暗叫声:“怪事!”

原来,分明看见樊振翻进窗户,吹了蜡烛,为何此刻不见他的踪影。

就在此时!

窗外又响起了许大昌的声音,低沉沉地道:“三弟!老三!

得手了吗“

室内,一片沉寂。

诸葛兰以为樊振心细,一定不敢贸然下手,隐入角落黑暗之处了。

她运极目力,四下搜索。

以她功力之佳,目力敏锐,黑暗之中是毫发不爽的,何况樊振是一个人。

然而,她失望了。

正在此时窗子开启之处,冒上了许大昌与戚春雷的影子。

这二人略一晃身,双双钻进窗子。

这是极笨的方法,也是极冒险的行动。

诸葛兰此刻离床上的焦健不远,可不便发声制止。

她回眸一瞧,幸而‘病金刚’焦健垂目跌坐,似乎并未发觉,心中不由暗喜,私忖:真是天助我也!

她回头又向已翻进窗内的二人瞧去。

吃两缕劲风起自身侧。

像神怪中的“定身法”一般,戚春雷、许大昌两人直挺挺的靠肩木立,如同泥塑木雕的一般。

床上的焦健,冷笑道:“天地教中居然有人卧底,吃里爬外!”

说着,徐徐起身从窗子中穿了出去。

是出去巡察一番,看看有没有余党。

片刻,回到房内,亮起火摺子,重燃起了红烛,对着呆若木鸡的许大昌戚春雷道:“你们桃园三结义真不错,天明之后,禀知教主再行问罪!”

他口中说着一掀床后的被子。

原来樊振直直的横卧在被子下面。

诸葛兰不由暗暗吃惊。

她吃惊的并不是樊振三人被擒。

这焦健的功力修为,可说已到了出神入化鬼神莫测的阶段。

“十二金刚”中的另十人,诸葛兰可都亲近过或是见识过。

公认为“十二金刚”中的强中强手,乃是“玉金刚”司马玠与“白发金刚”伏五娘,果然比其他人高上一筹,胜过一层。

然而,并不列入“强中之强”的焦健,这份功力隔空打穴,决不在司马玠之下,甚而凌驾乎伏五娘之上。

最使诸葛兰惊讶的是:焦健居然在樊振吹烛的一刹那之间,射起、擒人、点穴、回床、掩饰,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在诸葛兰身前身后经过。

诸葛兰竟然也被他瞒过了……

想着,甚而自料,以焦健的功力修为,自己也不一定有把握斗过他!

心高气傲,从来不服人的“粉黛金刚”,也不由被焦健的奇行怪动,给弄糊涂了。

她心里只顾在想……

“病金刚”焦健已含笑一揖道:“兰……兰姑娘,自行运功解穴,令人折服,假若你愿意的话,我想,坐久了太困顿,只要你答应不逃走,我愿请你在床上好生睡一觉!”

诸葛兰心忖:果然不出所料,他运功完毕,花样来了!

因此,她森颜厉色地喝道:“狂徒!一派鬼话!”

焦健道:“在下一番好意,你……”

诸葛兰抢着道:“住口!什么好意!”

焦健苦苦一笑道:“狗咬吕洞宾,不识神仙是好人!”

诸葛兰正色道:“焦健!我诸葛兰死不足惜,可是士可杀而不可辱!”

焦健忙道:“哦!你完全误会了!”

诸葛兰冷哼道:“不要猫哭老鼠假慈悲!”

不料,焦健正色的指天誓日道:“我的一片心意对天可表,如有半点邪念,不得善终!”

这一发誓,可真把个诸葛兰给闹得如坠五里云雾之中。

她无法相信焦健的誓言,冷笑道:“真的吗”

焦健道:“皇天后土,神人共鉴!”

他那双目中闪着一派正经的神色,话也说得斩钉截铁。

诸葛兰略一沉吟,柳眉微皱,计上心来。

她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可测知焦健的心思真假,也顺便救人自救。

她心事既定,开口道:“叫我怎能相信你呢”

焦健道:“我只能做到盟誓如山,又不能剖腹摘心给你看个明白!”

诸葛兰不由被他逗笑,却道:“用不着那么严重,只要你有事实表现,我自然会相信你是真心!”

焦健忙道:“什么是事实呢!”

诸葛兰指指樊振道:“把他三人给放了,只当没有适才这桩事!”

焦健一怔道:“放了”

诸葛兰道:“呃!我不愿因为我连累他三位!”

谁知,焦健摇头不迭道:“不可以!不可以!他三人放不得!”

诸葛兰扬眉道:“这就表示你外露忠厚,内藏奸诈。”

焦健微笑道:“天大的冤枉!”

诸葛兰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喝道:“由你,不要装腔作势,天亮之后,你将他三人献给教主,好记上你这堂堂副总护法的大功一件吧!”

焦健忙不迭地分辩道:“我哪有心做这个……”

诸葛兰怒不可地的娇叱道:“本姑娘不再与你唠叨!”

说完,她一偏头,闭上星目,真的沉下脸色,一眼也不瞧焦健。

焦健急得只顾搓手,踱了几步,又凑近了诸葛兰的身畔,低声道:“兰……兰姑……”

诸葛兰大叫道:“不要理我!”

焦健叹了口气,依然低声道:“他三人确是可杀不可放!”

诸葛兰没好气地道:“为什么”

焦健十分神秘地道:“他三人是‘天魔地煞’要他们来试验我的呀!”

诸葛兰不由一懔道:“试验你的”

焦健点头不迭道:“你想,我与‘天地教’素无渊源,如今毛遂自荐,‘天魔地煞’怎会相信……”

诸葛兰仔细盘算,觉得焦健的想法,未尝无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樊振三人与诸葛兰是旧识。

以“天魔地煞”诡计多端,并不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诸葛兰也不能贸然说出自己与樊振等三人的交情。

她反问一句道:“焦健!我问你一句话,你可以诚心诚意的答复我吗”

不料焦健毫不犹豫地道:“你问!我绝对一本至诚的答复你,除非我不知道的事!”

诸葛兰凝神而视,目光如电的盯在焦健的脸上,一字一字地道:“你到‘天地教’来的目的何在”

焦健爽朗道:“救你!”

诸葛兰摇头道:“岂有此理,你怎知道我……”

焦健抢着道:“我在红石渡眼看你进了‘天地宫’!”

诸葛兰道:“你准知道我会遭暗算”

焦健也道:“黑道的邪门,我比你了解得多!”

他说的十分的技巧,他不说“江湖经验”,却说“黑道邪门”,免得伤了诸葛兰的自尊心哩!

诸葛兰兀自追根究底地道:“你为何要救我呢”

“这……”

焦健突然一怔,然后苦苦一笑,才徐徐地道:“武林一脉,又是知己之交!”

诸葛兰睁大了眼道:“知己之交从何说起”

焦健微微一笑,轻松地道:“同为‘十二金刚’之列,常言道:打死和尚满寺羞,又往坏处说:是兔死狐悲物丧其类,再说,虽然我们没见过,说不定从此而后,成了生死之交,也是意料中事,人生,多一个红颜知己,岂不是一大乐事吗……”

他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诸葛兰不由道:“够了!够了!你这些都是真心话”

焦健道:“半句不假!”

诸葛兰道:“好!我相信你!现在,你把他们三人先给放了!”

焦健睁大眼睛道:“不怕他们去报知‘天魔地煞’!”

诸葛兰笑道:“你怕他们”

焦健道:“只是不愿麻烦而已!”

诸葛兰道:“我也实说了吧!他们三人是我的故友,并不是‘天魔地煞’指使来试验你的忠贞的!

焦健半信半疑地道:“真的”

诸葛兰点头道:“错不了!”

焦健沉吟了片刻道:“假若是真的,也放不得!”

诸葛兰道:“怎么解释”

焦健道:“我与你一走,他们乃是负责守更巡夜之人,‘天魔地煞’追究起来,还有活命吗”

他心思细密,连诸葛兰也为之折服,不由皱眉道:“是呀!

偏生我又另有约会,不能带他们……“

焦健忽然一笑道:“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着,撕下被单,把樊振三人捆了手脚,不解穴道,就着他们的耳畔道:“委屈了三位,天明就说我下的手!”

说完,探手拍碎了诸葛兰被困的太师椅,朗声道:“我们走!”

率先穿出窗门,向“天地宫”外箭一般的射去!

两道浮光掠影的身形,由“天地宫”并肩向红石渡口疾驰,如同离弦之箭,同样的轻盈快捷。

咫尺之地,已到了红石渡分岔的十字路口。

诸葛兰收功落地,朗声道:“焦大侠,今日之事,诸葛兰衷心感激,他日遇有机缘,我必定报答!”

焦健仿佛有些儿依依不舍。

他眨了眨眼道:“兰姑娘,你……你要到哪儿去”

诸葛兰虽也是性情中人,但是她以女儿之身,可不能表现有任何离别之情。

因此,微微一笑道:“我在长沙有一个约会!”

不料,“病金刚”焦健却问道:“是敌是友”

诸葛兰以为焦健要助自己一臂之力,忙道:“很难说!

唉!“

她想起司马玠,也想起了‘白花蛇’柳倚人的一番话,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味道。

焦健追问道:“敌友不分”

诸葛兰是满腹心事,无可倾诉,焦健既对自己有恩又殷殷相询,只好道:“这个约会之人,你也认识!”

焦健并不惊奇,只淡然道:“哦!”

诸葛兰又道:“乃是‘五金刚’司马玠!”

谁知焦健却絮絮地道:“诸葛姑娘!你心目中认为司马玠如何”

对着洙扛的潺潺流水,诸葛兰目凝远处水天茫茫的夜色,幽然神往地道:“论他的功夫,不愧为我们‘十二金刚’中的佼佼者!”

焦健道:“他的人品也不差呀!”

诸葛兰不由回首望了焦健一眼。

她原想把司马玠与“白花蛇”的“一段丑事”说了出来。

然而,心想话到嘴边留半句,何必揭人私隐。

想着,才苦苦一笑道:“论他的外表,真是相貌堂堂昂藏七尺,如同玉树临风,又有男子气概……”

焦健倾神而听,没有插口。

诸葛兰幽幽一叹,语气一转道:“不过,一个人的言行,也不能单看他的外表,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焦健至此,才敏感地道:“姑娘必然是听到过对司马玠的微言了”

诸葛兰摇头否认,但是,嘴中却道:“我约他原是为了要弄弄清楚!”

焦健忙道:“姑娘!常言道得好:是非终朝有,不听自然无,又道是: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可不能……”

诸葛兰一笑道:“你是替司马玠来做说客的!”

焦健忙道:“不!不!我只怕姑娘与司马玠之间……万一……万一有了芥蒂……”

诸葛兰道:“怎么样”

焦健正色道:“当今武林风云日亟,邪恶纷纷而起,蠢蠢欲动,回首正义人士虽然不少,但是要求像你兰姑娘同司马玠这种有真材实学之人,还不可多得!”

诸葛兰道:“焦大侠,不用朝我脸上贴金!”

焦健语重心长地道:“所以二位更该诚心合作,肝胆相照,为武林申讨正义,消灭江湖这场血劫!”

诸葛兰道:“这并不是我们对正邪之分有了不同的见解,而是……”

她欲言又止,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只是一些不关大局的细节,焦大侠不必把问题忒看得严重了,再说,挽狂澜于既倒,你焦大侠也得算一份呀!”

焦健忽然合十道:“阿弥陀佛!但愿如此!”

诸葛兰不由失声一笑道:“你怎么啦!”

焦健也含笑道:“愚意以为,长沙之约,既不关大局,姑娘何不先到珞珈山,解决了大事,然后再与司马玠算细节!”

诸葛兰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既已约定,绝不改变!”

焦健颔首道:“姑娘之意既然这等坚决,在下也不便再行进言了,不过,希望与司马玠见面之时,要不忘目前武林中风雨飘摇的大局!”

诸葛兰觉得这个“病金刚”句句都以大局着想,不失为一个正人君子,有心的豪杰。不由道:“焦大侠不忘生灵,关心武林大局,以往江湖评论你正正邪邪,看来有失公道!”

焦健满不在乎地道:“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

这两句话,他缓缓道来,似乎有无限的感慨,一双湛湛有神的眼睛,也落在诸葛兰的脸上良久。

两人沿着洙江,不知不觉已走了不少一段路了。

诸葛兰被焦健看的脸上发热,尴尬地一笑道:“焦大侠!

我先走一步了!“

焦健莫可奈何地道:“姑娘!你一定要去长沙”

诸葛兰好笑地道:“你这人怎么唠叨起来!”

焦健道:“不是唠叨!而是……”

诸葛兰原是倾神而听,见他不说下去,不由娇笑催促道:“是什么呀!”

焦健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又恐姑娘见怪!”

诸葛兰奇怪地道:“不情之请”

焦健道:“萍水相蓬,多承不弃,我想向姑娘讨一点足以留念的物品,以为将来的印证!”

诸葛兰不由为起难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更不便追问焦健要的是什么

因为,女儿家,送任何东西给一位男性,都是不太适宜的。

然而,如果没有焦健,也许此刻自己正在受着“天魔地煞”与“南岳三神”意想不到的侮辱。

如今,“病金刚”在即将分别之际,别无所求,而是很自然的提出这个要求,焉能断然拒绝。

她陷于左右为难的境况中。

焦健见她默然许久,不置可否,不由笑道:“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所要求的决不过份呢。”

诸葛兰连忙道:“我没误会!我……”

她略一迟疑,终于道:“我送你一个‘风磨铜环’好啦!”

焦健似乎并不满意,笑道:“铜环”

诸葛兰笑道:“不但有纪念意义,而且有祛毒去邪的功用,两全其美双重意思,不好吗”

这是她的聪敏之处,而且她特别说明可以“去毒祛邪”这一点。

在武林中,互赠功力,或是通行江湖的解药暗器,通行令牌等,这是司空见惯,而且任何人不能视为有“男女之私”在内。

诸葛兰说着,已从怀内取出一个“风磨铜环”,交到焦健的手里。

焦健是另有想法,他不能不接过来。

但是,他稍一迟滞却道:“也好,不过,我不能整个的接受!”

说时,食拇二指一捏,硬将一个“风磨铜环”捏成两个半截的铜月形儿。

他将一半揣进怀内,另一半还给诸葛兰,又道:“请姑娘留下一半吧!”

诸葛兰不由一楞,心想:这个人有些怪里怪气。

然而,诸葛兰既急着赶路,又怕焦健再提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因此,她接过了半个铜环,脚下已起势道:“改日再见吧!”

焦健如痴如呆,目送诸葛兰身形去远,直到看不到影子,才对着手中的半截铜圈,发出一声意义深沉的叹息,一作势,展身而起!

那声叹息兀自在夜风里摇曳。

他的人已在二十丈外,像一缕青虹,消失在浸晨冷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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