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巧计安排(1/2)
宇文娇瞪他一眼,嗔道:”沐兄弟,你怎么这样笨呢火龟,只有比红龟更好,既称火龟,难道颜色不是红的”沐天仇被她骂得一伸舌头扮个鬼脸道:”是……是……宇文姊姊说得极是,小弟委实笨得该骂,但不知这只火龟,是藏在什么地方”宇文娇指着黄衫客,矫笑连声,道:”火龟藏在什么地方要问你黄大哥了,他好像是保守什么重大机密似地,连对我也不肯轻易吐露!”沐天仇星目双翻,神光炯炯地看着黄衫客,道:”大哥当真知道另外有一只火龟”黄衫客趁着宇文娇逼弄沐天仇之际,业已打好了谎言腹稿,遂不慌不忙地,点头答道:”不错,的确另外还有一只火龟,地方并不太远,就在蟠琢山的三阳洞内!”于玉凤首先喜道:”那好极了,我们赶紧再走趟蟠琢山吧!”宇文娇摇手道:”不行,我们姊妹俩不能去。只有他们兄弟俩,才可以去。”这句话,把于玉凤听得有点不大服气,目光凝注在宇文娇娇靥之上,挑眉问道:”为什么只有他们兄弟俩才可以前去,难道我们姊妹竞技不知人。功力不够”字文娇失笑道:”这与功力无关,因为三阳洞是纯阳之地,最忌阴人,尤其若有两个女孩子同在,更容易勾发洞中所蕴的三阳地火等人力难抗拒之天然险厄,使入洞之人,齐遭不测大祸!”于玉风哼了一声,微摇螓首说道:”我不相信会有这等稀奇古怪之事,非要……”宇文娇不等她往下再说,接口道:”凤妹,对于这等事儿,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为洞中祸变倘若不发,自然无事;万一当真发作,我们是咎由自取,但你黄大哥和沐二哥,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点冤枉了!”宇文娇提到有关沐天仇的安危,果使于玉风有所警惕。她想了想,说道:”好,为黄大哥和沐二哥的安全着想,我们就暂时不去犯这忌讳,但字文姊姊却必须答应日后由我们两人,单独进洞一探。”宇文娇因”三阳洞”本属子虚,自然点头答应,道:”遵命,遵命,只要凤妹有此兴趣,我一定陪你进一趟三阳洞探险就是。”于玉风扭头向沐天仇嫣然道:”沐二哥,都说好了,我们走吧!”黄衫客听得一愕。向于玉凤皱眉问道:”咦,凤妹适才不是与你宇文姊姊商议妥当。蟠-山三阳洞之行,由我和沐贤弟单独去么”于玉凤笑道:”你们前去三阳洞中,寻捉火龟,我和宇文姊姊不进洞去,替你们招致危险,只守在洞外,为你们护法,难道也不行么”黄衫客想不到于玉风竞有这么一种要求,不禁窘于应付,为之呆然怔住。
沐天仇自然愿意有于玉凤偕行,笑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宇文娇却发出和他语调相同,语义相反的话儿道:”不必,不必。根本不必!他们两人功力见识,足可自保有余,哪里还用得着我们跟去做什么护法凤妹和我且回神工谷小桃源,中。等待他们便了!”于玉凤秀眉略蹙,对宇文娇道:”宇文姊姊……”宇文娇何等刁钻捉狭,不等于玉凤话儿出口,便以一副揶揄的神色笑道:”凤妹还要坚持什么那蟠-山离此不远,最多不过两三天的耽搁,难道凤妹连一步都舍不得离开你的沐二哥么”这末后一语,相当锋利厉害,不单于玉凤听得脸上一热,连沐天仇那张俊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宇文娇不去理会他们,又向于玉凤正色说道:”何况,这是凤妹第一次离开终南,于伯父必定整日关怀,应该早点回去,以释尊长远念。下次先行禀明于伯父,然后和你沐二哥联袂行道,游侠江湖,便可天长地久在一处了!”好个宇文娇,口舌委实犀利,弄得于玉凤在她词锋调谑,和利用老父系念的大帽子猛扣之下,无法招架得住。
她蛮靴一顿,面含薄嗔白了宇文娇两眼,道:”宇文姊姊,你别嚼舌了,我早知道你是想回神工谷小桃源,去,吃我泽中特产白鳞大鱼!好好,就走就走,我们先回终南,,等候黄大哥和沐二哥吧!”说完,娇躯一闪,便纵出这山村酒店之外。
字文娇也跟着纵身,并向黄衫客高声叫道:”大哥,你和沐兄弟办完事,快点来啊,莫让凤妹在神工谷小桃源,中,整日苦盼,相思欲绝……”语音方发,人已纵出店外,只听得于玉凤那银铃似的声音,含嗔道:”宇文姊姊好不识羞,还说我呢!你忘了你在我小桃源中,每日都神魂颠倒地,把黄衫客三字念来念去,不绝于口么”这两位女侠互相调谑,燕语莺声,着实使初涉情场的黄衫客和沐天仇二人,听得有点油然神往。
直等宇文娇与于玉凤笑语消失,人已远去,沐天仇才道:”大哥,我们酒已吃足,饭也用够,这就去蟠-山吧!”黄衫客道:”前去蟠-山,则甚”沐天仇听得”呀”的一声,皱眉道:”大哥,你怎么啦你不是要和我同去蟠-山的三阳洞内,捉拿火龟,么”黄衫客叹息一声,向沐天仇送过一丝苦笑。
沐天仇看出黄衫客的神色有异,诧然问道:”大哥苦笑则甚
莫非其中还有玄虚花样”黄衫客点头道:”贤弟猜对了,其中,确实有点花样。”沐天仇好生惊奇,问道:”我就想不通有什么花样,大哥可以毫不隐瞒地相告么”黄衫客端起酒碗,喝了口酒,缓缓说道:”当然应该告诉贤弟,蟠-这座山虽然是有,但三阳洞便未必有之。”沐天仇听得十分惊奇,问道:”听大哥言中之意,莫非那只火龟竟是……”黄衫客接口道:”连三阳洞都是子虚乌有,还哪里来的什么火龟自然全是我和宇文姊姊临时所杜撰的了!”沐天仇初颇惊奇,但转念一想,猜知黄衫客与字文娇如此作法,其中必有深意。便正色道:”大哥和宇文姊姊这番编造,必有深意,只是小弟愚蒙难明,还请大哥明白指示才好。”黄衫客也正色道:”贤弟大概决想不到,我和字文姊姊编造这些谎言,为的只是阻止你与风妹一同回转神工谷内。”沐天仇大吃一惊,双轩剑眉问道:”阻止我和风妹一同回转神工谷却是为何……难道大哥不欲我和她……”黄衫客微微一笑,摇手说道:”贤弟会错意了,你与凤妹,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祥麟威风,我们对于这段良缘,只有尽力促成,哪有横加阻碍之理”沐天仇好生不解地咦了一声,说道:”大哥,你今日说起话来,为何总有点前后矛盾”黄衫客道:”不是矛盾,其中原因,在于凤妹之父神工谷主于成龙,和你右耳后的那一颗朱砂红痣呢!”沐天仇越听越觉莫名其妙地,伸手摸摸自己右耳垂后的那颗朱砂红痣,向黄衫客皱眉问道:”大哥怎么越说越玄虚了我的耳后红痣,怎会和凤妹之父,于谷主于老人家,有着关系”黄衫客笑道:”当然有关系,贤弟不要性急,你听我慢慢向你说明。”沐天仇苦笑道:”大哥不要说得太慢好么!小弟如今业已被你塞入闷葫芦中,憋得有点难受!”黄衫客突然神色一正,把两道目光,紧盯在沐天仇的俊脸之上,沉声道:”沐贤弟,我们是异姓骨肉,应该无话不谈,你对自己的身世来历,究竟清不清楚”沐天仇被黄衫客问得涨红着一张俊脸,于是窘然答道:”我若知道我自己的身世来历,哪有不同大哥倾吐之理但关于小弟身世一节,我恩师老是说时机未至,不肯对我有丝毫透露……”黄衫客笑道:”你师父虽然不肯透露,但那位无事不知杜百晓杜老人家,却曾对我略作透露呢。”沐天仇闻言之下,向黄衫客急急追问道:”大哥,那位杜老人家曾透露一些什么”黄衫客道:”他听说四灵秘帖之事以后,便认为贤弟身世,大有隐秘。问我贤弟的右耳垂后,有没有一颗朱砂红痣”沐天仇道:”大哥怎样对答”黄衫客笑道:”当时我根本未加注意,只得回答不知。杜老人家遂嘱我与贤弟再见之际,注意察看,假如真有此痣,便速报他知,并不可在终南附近走动!”沐天仇恍然道:”怪不得和我在离尘谷口,再度相逢之后,便立即和我赶赴大别山中,去参谒杜老前辈!”黄衫客点了点头,向沐天仇缓缓说道:”当时我发现贤弟的右耳垂后,果然有粒朱砂痣,便知杜老人家,果然不愧百晓之名。说得颇有道理,遂想带你前去,把贤弟的如谜身世。弄弄清楚,谁知世间事,不如意者,竟居八九!杜老人家又复遭遇不测!”沐天仇道:”杜老人家的遭遇不测情况,是我们亲自目睹,但生死下落,迄今尚是未知之数,却又会和神工谷主于老人家,沾上什么关系”黄衫客道:”贤弟难道忘了我方才所说杜老人家叮嘱你不可在终南附近走动之语”沐天仇点头,黄衫客又道:”贤弟更应该想想,我们进得神工谷,,在四海厅,中,初见于成龙之际,他曾举出几个深恶痛绝之人,其中便有无所不知杜老人家与离尘老人在内。”沐天仇想起前事,”嗯”了一声道:”于成龙老人家隐居神工谷,中,已有廿年,怎会对离尘老人和杜百晓老人家,那样痛恨着实有点蹊跷!”黄衫客道:”蹊跷之处,还不止此……”沐天仇骇然问道:”大哥之意,是说还有蹊跷之处么”黄衫客又饮了两口酒,正色道:”根据你字文姊姊在神工谷中所闻。于成龙竟曾密令手下,凡见右耳垂后生有朱砂红痣的年轻俊貌人物,均以辣手相加,立杀不贷!”沐天仇又伸手摸摸自己耳垂,皱眉说道:”于老人家为何要对耳后有红痣之人,暗施阴损毒辣手段”黄衫客苦笑道:”这项问题,恐怕只有于成龙本人才可答复,连他独生爱女于玉凤,也不知其中奥妙!”说至此处,又目注沐天仇,含笑问道:”沐贤弟,你如今总该知道我为何设法阻止你暂时不与凤妹一同回转神工谷之意吧”沐天仇颔首道:”大哥是怕于成龙,一旦见了我本来面目,便立下毒手,而我猝不及防……”黄衫客叹息一声,截断沐天仇话头,说道:”贤弟请想,倘真有此情况,却教凤妹于惊心剧变之后,进退两难,情何以堪”沐天仇愁眉苦脸地摇头一叹,木然说道:”这种事儿,真是从何说起如此看来,我们岂不是永远不能前去神工谷了么”黄衫客目中电闪神光,轩眉笑道:”谁说永远不能前去我们不单要去,并把事情再清楚,查出于成龙为何要杀右耳垂长有朱砂红痣的年轻人,和那年轻人究竟是不是你。”沐天仇苦笑:”这事不好查吧我们若和于成龙起了冲突,岂不令凤妹左右为难”黄衫客笑道:”凡事穷则变,变则通,这就是我先设想把贤弟与凤妹分开,然后再和你细商变通办法的关键所在。”沐天仇问道:”大哥有无腹稿,应该怎样变通”黄衫客道:”别无良策。只有请贤弟暂时掩蔽本来,莫以真正面目和于成龙相见。”沐天仇急道:”那怎么行上次于老人家已看出我戴有人皮面具,这次再若前去,定必……”黄衫客笑道:”这很简单,贤弟只要在人皮面具之内,再加精巧化妆,并把朱砂红痣掩蔽,便可瞒过于成龙了。”沐天仇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却道:”这样做法,当然可以,但如此化妆,必须极为精巧。小弟平素所用化妆易容手段甚为平庸,不知大哥是否擅于这种高度易容技术”黄衫客摇了摇头,向沐天仇含笑道:”我也不行,和贤弟一样,只是会一点普通易容手段,恐怕瞒不过于成龙那等阅历丰富的老江湖。”沐天仇闻言之下,愁眉双皱道:”那怎么办我岂莫非要乞求别人代为……”黄衫客含笑接道:”贤弟不用着急,我们不是要去蟠-山么”沐天仇向这位盟兄,投以一瞥诧异目光道:”大哥怎么说话前后矛盾你既声明蟠-山中没有三阳洞,更无火龟,我们还前去则甚”黄衫客笑道:”虽然没有火龟,却住着一位武林奇人,叫做千面灵龟乌大寿。”沐天仇”咦”了一声,笑道:”乌蕉巴弓虽是百家姓氏,但姓与乏,、实在不多。尤其这位乌大寿,竞以千面灵龟为号,更是奇闻妙事!”黄衫客道:”以乌龟为号,虽属罕闻,但这干面灵龟乌大寿,连名带号七个字,却无一字虚构,字字名副其实。”这话引起沐天仇的好奇心,诧然问道:”怎么名副其实,大哥请说出听听。”黄衫客道:”这位乌大寿,如今已有百岁出头,又复天生异相,皮黑如漆,是否恰当他那乌大寿三字姓名”沐天仇点头笑道:”皮黑是乌,百岁期限,自称大寿,这姓名三字,果然不虚,但他那千面灵龟外号……”黄衫客扬眉一笑,接道:”乌大寿这千面灵龟外号,更有来历,因此人又矮又胖,周身几成圆形,其状酷似巨龟,更极精卜筮之术。”沐天仇”哦”了一声道:”形似龟而精于卜,灵龟二字果有来历了;但不知干面二字,又是怎么讲呢”黄衫客笑道:”这两个字儿,不难解释,贤弟怎还要动问就是指乌大寿除了卜筮一道之外,还精于易容之术。”沐天仇恍然道:”大哥说了半天,原来是带我去找那位千面灵龟替我易容。”黄衫客道:”不一定要劳动这位老人家为贤弟亲手易容,只须向他索得几粒上乘的易容丹药也就可以了。”沐天仇想了想,又皱眉道:”既有如此奇人,我们走趟蟠-,原属无妨,但乌大寿是否肯予接见,并慨赐药物”黄衫客接口道:”贤弟不必忧虑,愚兄昔日曾帮过他一次小忙,就凭这一点,我们大致不会被餐以闭门羹,理该有求必应。”沐天仇道:”大哥曾帮过他什么忙”黄衫客笑道:”此事说来颇饶趣味,我们便一面前往蟠-山,一面在途中说吧。”沐天仇点头笑诺。黄衫客唤来店家,又赏了一锭纹银,并命他把自己和沐天仇身边酒壶,灌满上好美酒。
灌好美酒,带足干粮,两人遂出了酒店,奔向”蟠-”而去!
武林人物,无不好奇,沐天仇行未多远,便向黄衫客注目含笑问道:”大哥,如今途中无事,你该说说怎样帮助千面灵龟乌大寿的那段趣事了吧!”黄衫客道:”约莫是十三四年以前,我因事路过山西省的吕梁山,,在一座山谷谷口,遇见一位人矮体胖,肤黑如漆的白发老人!”沐天仇接口问道:”这老人家定然就是大哥所说的千面灵龟乌大寿了!”黄衫客点头道:”正是,当时这乌大寿面对谷口,满脸愁容,仿佛欲行又止,并取出两片龟壳,虔诚卜卦。”沐天仇道:”这位老人家也真奇怪,他卜的是什么卦儿”黄衫客笑道:”当时我也奇怪,遂向前问他,这位乌老人家,便对我说了一桩有趣之事。”沐天仇见黄衫客说至此处,又取酒壶饮酒,不禁一蹙眉头,急急唤道:”大哥莫吊胃口,究竟是件什么趣事”黄衫客饮了几口,收起酒壶,举袖擦去唇边余渍,向沐天仇含笑说道:”那位乌大寿老人家,是说明他的姓名外号,然后再说明前面这片山谷,名叫青蛇谷,谷中有葬龟坑……”沐天仇剑眉双蹙。目注黄衫客道:”大哥。那位乌老人家好端端地向你报出字号,并说明地名则甚”黄衫客答道:”当然大有道理,乌老人家说蛇和乌龟,是世仇大敌。此处既名青蛇谷,谷中又有葬龟坑.恰好使他犯了地名,恐怕会入谷不吉!”沐天仇失笑道:”这位老人家倒真是迷信得相当有趣……哦,我明白了,他在青蛇口,用龟壳卜卦,便是占算入谷凶吉”黄衫客颔首道:”贤弟猜得不错。”沐天仇道:”大哥可曾问过乌老人家的卦象显示如何”黄衫客道:”问过,乌老人家说是贵人相助之象,卦词是:逢黄则吉,遇土而安.”,沐天仇大为吃惊地,扬眉诧声说道:”咦,卦象中所谓逢黄.不是指大哥么看来这位乌老人家的灵龟外号,着实有点道理!”黄衫客微笑道:”不单我姓黄,合于卦辞中的逢黄则吉,当时并因远路奔驰。满身尘土。也合于卦辞中的遇土而安,故而,等我向乌老人家加以说明之后,他便哈哈大笑,说自己替自己细算流年。可以活到百零八岁,但眼前对于青蛇谷葬龟坑的这个关口,却似是甚难度过;原来天不绝人,果有贵人相助,使他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沐天仇听得目光一转,向黄衫客问道:”大哥记不记得,这位干面灵龟乌大寿乌老人家,今年多大岁数”黄衫客被沐天仇一言提醒,屈指算了一算,面带惊容地,皱眉说道:”十四年前,乌老人家是九十四岁,如今算来,恰好百零八岁,这位老人家莫要……”语音至此忽顿,双眉深蹙,满面都是愁容!
沐天仇知道黄衫客是生恐乌大寿的卜筮太灵,寿元已尽,遂含笑叫道:”大哥不必发愁,一来乌老人家的卜筮之术,未必灵验到这等地步,二来在今年年终以前,他总算是百零八岁,好在蟠-离此不远,我们且去拜候拜候这位老人家吧!”黄衫客听得沐天仇这样说法,脸上愁容渐解。
沐天仇又向他含笑问道:”那乌老人家,既知大哥姓氏。合于他卦象中所示贵人,定必要求你保护他同过青蛇谷了”黄衫客道:”正是如此,我虽本来不拟穿越青蛇谷,但既经乌老人家提出这次请求,遂也义不容辞地,略为绕道,送他一程的了!”沐天仇目光略注黄衫客,扬眉笑道:”大哥,我猜你慨然允诺之故,大半是由于义侠为怀,但其中也不无好奇之感,你大概也颇想看看乌老人家的卜筮灵验与否:、青蛇谷:中,究竟有何凶险”黄衫客轩眉一笑,向沐天仇连连点头说道:,”贤弟可谓深知我心,猜得半点不错!”沐天仇道:”大哥与乌老人家,在青蛇谷中,究竟遇见了什么样的凶险情况”黄衫客摇头笑道:”没有任何凶险,一路平平安安,草木不惊地,度过葬龟坑,出得青蛇谷!”沐天仇微笑道:”这样说来,那位乌老人家的灵龟卜卦,有时也未尽灵验的了!”黄衫客道:”谁说不灵我和乌老人家,才出青蛇谷,口,便听得弓弦响处,一箭飞来……”沐天仇双眉挑起,冷笑一声,接口说道:”哼!这埋伏之人,太幼稚了,区区一根冷箭,却是伤得了大哥,抑或伤得了乌老人家呢”黄衫客向沐天仇看了一眼,摇头说道:”贤弟说得不对,那根箭儿,不是伤人之用,只是传信之用!”沐天仇恍然道:”哦,原来箭上有信。”黄衫客道:”我接住飞箭,从箭杆上取下所附书信,展开观看,才知乌老人家曾与山西三煞结下深仇,山西三煞侦知乌老人家行踪,特在青蛇谷葬龟坑中,设了七道厉害的埋伏,务将乌老人家,置于死地!”沐天仇道:”既然如此,山西三煞怎不发动那七道厉害埋伏莫非看在有大哥同行,他们是惧怕人哥。还是与你有交情呢”黄衫客笑道:”山西三煞均是成名老魅,个个武功都不弱于我,他们却怕我则甚何况彼暗我明,敌众我寡,情势大大不利!”沐天仇笑道:”这样说来,是山西三煞和大哥可有交情了,但大哥一向嫉恶如仇,又怎会与这般黑道凶人……”黄衫客不等沐天仇再往下问,便接口说道:”交情结在无心,我无意中救过山西三煞卜天雄的独子卜飞一命,卜天雄便以此作为酬报,在信上声明,前欠恩情,就此勾销,下次相逢,便成为无恩无怨的普通江湖朋友,对于乌老人家,也宽让一步,日后再复寻仇!”沐天仇静静听完,点头称赞说道:”这山西三煞中的大煞卜天雄,虽是黑道凶人,却还懂得一点知恩报德的江湖义气!”黄衫客笑道:”由于有过这段香火因缘,故而我只见着那位千面灵龟乌老人家,他便定会为贤弟易容之事,施展妙手,只怕……”说到”只怕”二字,便顿住话头,不往下讲,代之以一声长叹!
沐天仇笑道:”大哥,能请乌老人家赐以妙药,或慨施妙手固好,否则也可以另想别法,我……我……觉得……”,黄衫客见到他突然语音迟滞起来,诧然问道:”贤弟觉得什么
莫非觉得这易容之策,有何不妥么”沐天仇道:”不是有甚不妥,我是觉得对于成龙老人家,虽可易容,但对于玉凤,却如何……”黄衫客”哦”了一声,接口笑道:”贤弟是怕在凤妹之前,不好交代么”沐天仇面带忧容地,点头苦笑说道:”大哥请想,我突然改容易貌,怎能不先对凤妹加以解释但这种顾虑她父亲对我加害之事,却又怎么说得出口”黄衫客对这位盟弟,投过一瞥关切目光,含笑说道:”贤弟,在这险诈无比的江湖中,闯荡奔走,该方时方,该圆时圆,除了什么基本人格,不宜污辱以外,有时亦不妨试试权宜!”沐天仇茫然目注黄衫客,皱眉问道:”试试权宜大哥,你要我怎样试试这权宜”黄衫客把脸色一正,目闪神光说道:”贤弟认为神工谷内的情况如何”沐天仇毫不迟疑,应声答道:”由于我们耳闻目睹情事。以及那五行使者,之一的黄中,惨遭杀害一节看来,神工谷中情况可疑。于成龙于老人家,多半是位胸怀大志,要搅起莫大武林风云的枭雄人物!”黄衫客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意见,说道:”贤弟的看法与我完全相同,于玉风呢”提到于玉风,沐天仇毫不迟疑地道:”于玉风的气质品格。不容怀疑,即令神工谷是一池浊水,她也是不染污泥、洁然独立的青莲。”黄衫客抚掌道:”对极,对极,凤妹若不是众人皆浊我独清。
众人皆醉我独醒,她又怎会不肯与她父亲一同居住。而独居于小桃源呢”沐天仇偏过头去望着黄衫客。道:”大哥,你讲了半天。还没说明叫我怎样施用权宜。”黄衫客佯作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我们先作个大胆假设,假设神工谷是个凶邪渊薮,于成龙是位意欲霸视江湖、君临武林的奸恶枭霸!”沐天仇道:”这假设颇大胆,但也不无可能。”黄衫客道:”倘若如此,我们对于于玉凤,应采何种态度是否劝地务本初衷,洁身自爱,不可同流合污”沐天仇道:”那是当然。”黄衫客沉声道:”当然是当然,但我要请教。贤弟。你怀疑她的家是邪恶渊薮,怀疑她的父亲是险恶枭雄之语,却怎样对凤妹说得出口”这两句话把沐天仇说得愁容满面,皱眉道:”是啊,这种有辱对方尊长的话语,教我们怎么说得出口就算勉强说出,凤妹也未必肯信,甚至会大发脾气呢!”黄衫客因为胸有成竹,遂含笑说道:”不要紧,我有妙策,包管不致触怒风妹,即令她有些羞怒,贤弟也置身事外,与你无关。”沐天仇闻言大喜,急向黄衫客道:”这是什么妙策,大哥快请指教!”黄衫客笑道:”我们不必表示怀疑神工谷是邪恶渊薮,于成龙是险毒枭雄,要让凤妹自己去查,自己去看,她若耳闻目睹。
有了事实。不单深信不疑,也决不会迁怒贤弟,使你们的感情发生障碍!”沐天仇笑道:”大哥说得虽极有理,但凤妹一向率同四名婢女,避居小佻源中,不与她父亲的姬妾手下,多所接触,我们却又怎样让她去查看去”黄衫客低声说道:”贤弟不要愁虑,这好比一服汤药,而你易容改貌之事,便是最好药引。”沐天仇越听越觉摸不着头脑,蹙眉说道:”大哥怎么向我打起玄机禅语来了。我们前去蟠-山,向干面灵龟乌大寿乞药易容,是不得已的事,怎么还可以……”黄衫客含笑接道:”怎么不可以用作药引呢贤弟易容以后。
到了神工谷内,先对凤妹举实言明缘故,是为了防人相害,并请凤妹帮忙查明,神工谷中要害你之人是谁原因何在凤妹会不答应么”沐天仇笑道:”答应,答应,我这样请她去查,风妹必定答应!”黄衫客道:”贤弟于请凤妹查察此事之际。要她趁查明究竟之前。干万不可使于成龙知晓,免得万一有误会,难以为情。这佯一来,等她查出神工谷中诸多恶迹,要想害你之人就是她父亲时,必然印象深刻,我们再加制解,便容易了。”沐天仇万分佩服地,目注黄衫客道:”大哥此计,确是妙策,小弟必定遵照大哥指教,使凤妹由此之故,对于神工谷中情况,有所耳闻目睹!”他们一路商议闲谈,不觉已到了”蟠-山境。
沐天仇向黄衫客看了一眼,扬眉道:”大哥,到了蟠琢山了,那位乌老人家,是住在什么地方”黄衫客道:”乌老人家住在灵机坳,但灵机坳又在何处,还须寻位山民问问。”沐天仇恰好看见一名猎户正在张网擒兔,遂走上前去,抱拳问道:”这位大哥,在下冒昧动问一声,这蟠琢山中,可有处地方叫做灵机坳么”那名猎户向黄衫客、沐天仇二人略一打量,即点头道:”有的,两位到灵机坳去,是否要找乌大寿乌老人家”黄衫客道:”正是。我兄弟正是因事前来,拜谒乌老人家,尚请仁兄指点路径。”猎户伸手向右前方的一座峭拔高峰一指,道:”那座高峰的峰后山坳,便是灵机坳,乌老人家便住在坳内峰腰之间的茅屋之内。”黄衫客谢过猎户指点,与沐天仇一转身,那猎户又叫道:”两位慢走,小人平日受乌老人家恩惠太多,今天猎有獐免,便请两位带去孝敬乌老人家,给乌老人家,待客下酒,如何”边自说话,边自取了一獐一兔递过。
黄衫客并不客气,接过獐兔,沐天仇则强行塞给猎户一锭纹银。
两人绕过高峰,转到峰后山坳,果然看见右侧峰壁半腰的略为平削之处,建有三间茅屋。
沐天仇目光一扫,啧啧赞道:”大哥,你看这地方多好,苍崖翠壁。飞瀑流泉,景色一片空灵,人若隐居于此,真是半点机心都不会有。”黄衫客抬头一看,忽然面色微变,失声道:”哎呀,那茅屋柴扉紧闭,门外却贴了一张白纸,这是什么意思”沐天仇深知黄衫客因为乌大寿春秋已高,时时以之为虑,遂含笑说道:”大哥你不必惊诧,根据那猎户之言,乌老人家必是健朗。我们且去茅屋前看看,或是那乌老人家外出留言,也说不定。”黄衫客虽听沐天仇如此说,脸上仍带沉忧,与沐天仇一同施展轻功,向峰腰茅舍驰去!
沐天仇功力稍高,早到两步,目光一注门口的所贴白纸,不禁叹道:”此地真不愧名为灵机坳,乌老人家也确应有干面灵龟之号!,,黄衫客随后赶到,沐天仇已伸手将门上所贴白纸撕下,递向黄衫客道:”大哥你看,这位老人家的卜筮之术委实通神,几已到了遇事前知地步!”黄衫客接过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卦有远客,两人两兽。”黄衫客看看手中所拎的一獐一免,失笑道:”远客能入卦象,或有可能,如今连一獐一兔,也都算了出来,乌老人家真是神乎其术了!”沐天仇笑道:”大哥,你暂莫报名,我要试试乌老人家能不能算出来人,是你这睽违甚久的昔年旧识”话完,一抱双拳,肃立恭身朗声说道:”江湖末学沐天仇,因事特来拜谒,请乌老人家不吝赐予延见”茅屋中寂然无响,未见有人答话。
沐天仇连问三遍,均未见答,方自一蹙双眉,黄衫客已忍不住伸手轻推门户。
门是獐掩。一推便开。
但门户才开,便把黄、沐二人吓了一大跳!
原来门内厅堂中,竞停放着一副棺木!
黄衫客一直便担忧”千面灵龟”春秋太高,会否天年已尽,如今再见了这具棺木,怎不惊魂欲绝!
沐天仇起初还准备向黄衫客加以安慰,但目光一注棺木,不禁面色也自一变!
因为棺头上赫然漆着”百零八岁老翁乌大寿之柩”字样!
见了这等字样,尚有何疑黄衫客不禁虎目中隐泛泪光,抢前一步向乌大寿的灵柩抱拳一礼,语含悲切道:”乌老人家,晚辈黄衫客,一步来迟……”话方至此。一阵哈哈大笑。突然从棺中发出。
黄衫客与沐天仇。虽是心豪胆壮之人。但正在凄惨之中。也未免被棺中笑声。吓得心头微跳!
跟在笑声之后,随即又有苍老人语之声,起自棺中说道:”黄老弟。想不到来客是你,你来得不迟。还可以和我老头子。喝上半日酒呢!”说至此处。棺盖一掀,有位肤黑如漆,身材矮胖,其形如龟的白发老人,从棺中坐起跨出。
黄衫客忙为沐天仇引见,乌大寿略与寒暄,便指着黄衫客放在地上的一獐一免大笑道:”我正愁有酒无肴,难以款待远客,想不到黄老弟与沐老弟,竞自行带来野味……”沐天仇笑道:”不会想不到吧,老人家两人两兽卦象……,,乌大寿接口道:”沐老弟,你弄错了,我的灵龟卜卦,虽然颇有应验,但这一獐一免,却还不至于能够入我卦象中。”黄衫客道:”这样说法,老人家那两兽二字,却属何指”乌大寿笑道:”究属何指,我也无法断言,大慨总是什么三分不像人。七分像鬼的东西。”黄衫客突然想起一事,目注乌大寿道:”乌老人家,你方才为何有你还可以陪我们喝上半日酒儿之语”乌大寿指着棺材头上的百零八岁的字样笑道:”黄老弟,你记不记得昔年我曾向你说过,我自己替自己细推流年,可以活到百零八岁么”黄衫客颔首道:”当然记得,不知老人家突然问此则甚”乌大寿笑道:”黄老弟,你既记得昔日我曾推算出自己可活足百零八岁之言,可记得我如今是多少岁”黄衫客略一迟疑,目注乌大寿,好似有甚碍难地,微蹙双眉,缓缓说道:”好……好像老人家今年高寿便是百……”乌大寿倒是异常洒脱地,向黄衫客摇手说道:”老弟不必有些碍难,常言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又道是青山何处不留人,
我今年正好是天罡与地煞的合数,百零八岁,!”黄衫客听得眉头又是一蹙,乌大寿又复笑道:”不单我今年是百零八岁,今天并是我的生日,过了今天,我便算百零九岁,一辈子的。神卜招牌,便将砸掉。黄老弟如今该明白我为何睡在棺材之中,并在材头上,写明百零八岁的字样了么”黄衫客凄然一叹,乌大寿已含笑道:”黄老弟不必叹气,我的生辰虽是今日,时辰却在夜亥时,我们岂不是还可以喝上半日酒么”沐天仇听至此处,向乌大寿抱拳笑道:”乌老人家真是豁达得令人钦佩,晚辈要敬你一杯!”话方至此,呀了一声,苦笑说道:”我倒忘了,此处无酒乌大寿满脸俱是笑容地,接口笑道:”有酒,有酒,只是没有什么菜儿,若是烹制这一獐一兔,又嫌太费时间。只好请两位老弟,委屈了些,饮几杯无肴淡酒了罢!”话完,竟仲手从那具棺木中,取出了一坛美酒,和三只巨杯。”沐天仇失声道:”老人家把美酒藏在棺中,真乃千古趣人。”乌大寿笑道:”古人说是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我就不大服气,偏要带一坛去!”说至此处,顿住语音,伸手把棺盖盖好,又向黄衫客、沐天仇,含笑说道:”黄老弟、沐老弟,我们就席地而坐,把棺材当作酒桌如何我想你们不……不介意吧”黄衫客与沐天仇自然点头,于是三人席地而坐,当真把那具棺木当作别致酒桌。
乌大寿为黄衫客、沐天仇各斟了一巨杯酒,目注黄衫客扬眉微笑问道:”黄老弟,你与沐老弟远来蟠-,决非单纯看我,还有什么要紧事儿”黄衫客道:”老人家神卜无双……”鸟大寿不等黄衫客再往下说,便自笑道:”黄老弟,你弄错了,卜筮之道,无非触机,心虔而深娴其技者,知其大概而已!倘若连一切小事,都可算出,那便不是人,是神仙了!”黄衫客静等乌大寿话完,指着沐天仇笑道:”是我这位盟弟。
有点事儿,想奉求乌老人家。”乌大寿毫不推辞地,目注沐天仇,点头说道:”可以,可以,我的时间不多,只要来得及为沐老弟效劳,定然无不尽力!”沐天仇满怀感激,尚未开言,黄衫客已把要求慨赐上等易容药物,以及掩饰沐天仇耳后的”朱砂红痣”等事,向乌大寿细说一遍。
乌大寿听完所求,面含微笑说道:”这事好办,麻烦黄老弟一下。就在你所坐之地上,有块活动方砖,你把它翻起,取出地穴中所藏的一只革囊给我!”黄衫客如言,取出一只革囊,方待递向乌大寿,乌大寿已向他摇手笑道:”不必给我,这只革囊,便赠送老弟好了,囊中是我精炼各种易容药物,并附有使用说明,老弟解之,一看即无所惑!”黄衫客想不到”千面灵龟”乌大寿竟以整囊灵药相赠,不禁为之一怔!乌大寿笑道:”老弟怔些什么我是时间有限之人,要此已无用处,藏起之意,是因卦象中似有凶邪要来,免得被他们取去济恶,如今老弟先到,我不把这毕生心血送你,却留着送给谁呢”黄衫客听他这样说法,自然不再有所推辞,连声称谢地,把那只小小革囊,悬在腰下。
乌大寿见黄衫客悬好革囊,又向沐天仇笑道:”沐老弟,你右耳垂后的那粒朱砂红痣,若是取去。并不太难,但既是先人遗相,仍以保留为安,我且替你这粒痣儿,变变色泽形相,也就可以瞒过去了!”边自说话,边自探怀取出了一根小针,向沐天仇道:”沐老弟请你坐过来!”沐天仇移近乌大寿,乌大寿便用手中小针,在沐天仇右耳垂后的”朱砂红痣”之上,轻轻刺了一下!。说也奇怪,针儿才一刺入,红痣的”朱砂”色泽,便立即臧退。
等到乌大寿把针儿拔出时,整个痣儿,业已色呈乌黑!
黄衫客目睹之下,失声惊赞地,向沐天仇说道:”沐贤弟,你耳后红痣,业已变成黑色,乌老人家真是神乎其技!”沐天仇大喜称谢,乌大寿含笑说道:”老弟这粒痣儿,不单已变乌色,到了明日,还会长出一些黑毛,对方看在眼中,决不会与原本的朱砂红痣,发生联想的了!”黄衫客问道:”老人家适才曾有保留先人遗相之语,莫非这粒痣儿日后还可复原”乌大寿笑道:”这是我忘了说明,沐老弟日后到了无须易容之时,只消把老朽所赠革囊中所放的复容丸,服上三粒,黑毛自脱,痣儿也立复原状。”沐天仇举杯笑道:”晚辈无以为谢了,谨借花敬佛,敬老人家一杯酒儿,并祝老人家的自卜无灵,更登上寿。”乌大寿徐徐饮下了沐天仇所敬的一杯酒,笑道:”我的自卜不会不灵,一百零八岁,也算上寿,两位老弟无须挂怀,倒是不妨想想,还有什么我可效劳之处”沐天仇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晚辈等既叨厚赐,怎敢过劳老人家清神。”黄衫客忽有所思地说道:”不,不,沐贤弟说得不对,我们既然来此,便索性劳动乌老人家显显他的看家本领吧。”乌大寿不由一怔,目注黄衫客道:”黄老弟,你还要我显什么看家本领我是有名的缩头乌龟,本领可不大多哩!”黄衫客笑道:”老人家号称千面灵龟,刚才易容妙术,已见千面之能,如今要请您显显灵龟手段了。”乌大寿哦了一声,恍然笑道:”原来黄老弟是要我占卜,但不知欲卜何事”黄衫客笑道:”晚辈孑身漂泊,浪迹江湖,除了打抱不平,扶持正义以外,无甚恩怨纠缠……”乌大寿听至此处,侧望沐天仇道:”黄老弟如此说,是沐老弟有事问卜了。”沐天仇尚未答话,黄衫客已接口道:”我沐贤弟的身世如谜,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其中更可能有甚血海深仇,故而,晚辈代求乌老人家,不吝以灵龟绝艺,为我沐贤弟虔诚一卜,有所指示。”乌大寿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两枚龟壳,递向沐天仇道:”沐老弟,你把这龟壳持在手中,先闭目虔诚祷祝,然后向地上抛下三次。”沐天仇遵命照做,乌大寿细看,龟壳所显示三次卦象,便闭目思索。
黄衫客与沐天仇不敢惊动,只是饮酒静待。
片刻过后,乌大寿睁开双目,取出纸张,写了几句话,递给沐天仇道:”沐老弟,不知是我年事太高,抑或你的事儿太复杂,竞使灵机异常闭塞。只能勉强参详了四句话,给你参考参考。”沐天仇接过一看,不由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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