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小九（2/2）

那妇人早先看到大狱里的狱卒和官员们都对这公子言听计从，便知这位不是普通人。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反倒是没那么恐惧了，便福了福身子，低低答道，“妾身是想去官府领走我家夫君的尸首，却不知公子为何将我带到此处。”

贺长寿抬手敲了敲桌面，没接她的话，而是继续问道，“与晓风阁的那几位，是什么关系？”

“妾身不知道什么晓风阁。”

贺长寿眯着眼盯着那妇人，也没出声，抬头便看到了刚刚迈入小院的袁如英，袁如英看着正厅大门敞开，便径直向前，行至门口，对着贺长寿躬身拱了拱手。贺长寿招手示意他进来，也不避讳那紫衣妇人，直接问道，“姚姬的毒解了吗？”

“解了。”袁玉英站在厅内答道，“夹竹桃汁浸在丝帕里，她咬得时间不长，灌了些药，便解了。”

贺长寿点点头，便叫袁玉英和袁如玉一起去看看赵大宝，只留了小司在正厅中，又继续对着那紫衣妇人说道，“姚姬捡回了一条命。可她们谋杀朝廷命官，不日便会被押送京城，且等着秋后问斩。”

那妇人满脸惊异，终于是沉不住气，大声说道，“此事与她们无关，要做也是董大做的。如今人都死了，还要如何？！”

“哦。”贺长寿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妇人，又拿起身侧案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轻声说道，“听说董大董二与岳大人有私仇，这仇，是什么？”

“妾身不知道。”

贺长寿慢慢摆出一副笑脸，又说道，“你与我说出这内情，我便让这案子在董大董二处结了，如何？”

那妇人望着贺长寿，想来心中也是矛盾的，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挣扎踌躇半响也不曾开口，却听贺长寿又说道，“董大董二已经死了，可尹姬几人还在牢中，活人的命，和死人的秘密，现下都在你手上。”

那妇人忽地满眼蓄泪，这才瘫软着身子跌坐在了座椅上，低低说着，“妾身小九，也叫桃红，是董大的娘子。妾身自幼在晓风阁长大，晓风阁四大名姬都是我的师父。”

贺长寿闻言便仔细打量了眼前这妇人，年不过二十，长相不算出众，但身姿的确很是婀娜，若说是四人的徒弟，想来在乐曲舞艺上是颇有些造诣的。

“曾姬师父在四人中年纪最大，平日里，我便一直是跟随着她的。”

贺长寿抬眼看着，想着曾姬这个名字，转头看了看小司，小司便悄声说道，“晓风阁四大名姬，死了的那个，那晚枫树林中她们去祭拜的，想必就是了。”

“曾姬师父，是夫君的亲妹妹。师父仙姿玉色绝代风华，八年前，一曲掌上舞，羽衣蹁跹、翾风回雪，常引得豪客一掷千金。”说道此处，那妇人便顿了顿，努力憋着眼泪，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来有一次，师父在雅阁中招呼客人，那客人约了友人叙旧，便遣散了众人，只有师父中途送酒时进过一次门。过了几日，那两人便在城中河溺水身亡了。”

“是那岳明忠，非说是师父听到了两人说话的内容，便要将师父带到军营中审问。后来...后来...”说到此处，那妇人语气微弱又惊恐，开始微微发起抖来。

“她死在了岳明忠手里，所以你们找岳明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