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朱痕之谜(1/2)
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见了那根紫竹短笛,口中微“噫”半声,但并未多言,只引导傅天麟到了翠微岛右,一个偏僻所在,登上白元章来时所乘船只,扬帆而去!
傅天麟独立船头,眼望翠微岛,若有所忆,白元章含笑问道:“傅老弟,可是想念那位红衣罗刹古飘香吗此女除了心狠手辣以外,若论相貌武功,委实真是上上之选呢!”
傅天麟闻言,脸上一阵飞红答道:“傅天麟并非好色之徒,只是在想白衣驼翁翁务远以武林第一的‘朱虹剑’,恶斗东海采婆芮冰心的‘天蓝毒剑’,定然天惊石破,精彩绝伦!
可惜……”
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不等傅天林话完,便即笑吟吟地说道:“白衣驼翁翁务远与东海枭婆芮冰心,定约三更一事,并非实情,只是我为了搭救老弟,所用的一条‘调虎离山’小计而已!”
傅天麟诧然问道:“白老前辈,你怎知道东海袅婆芮冰心,正在找白衣驼翁翁务远决斗之事呢”
白无章笑道:“我一到邻近东海诸省,便听得‘骷髅已入枭婆手,天蓝毒剑待驼翁’的到处传言,遂触动灵机,来了一个将计就计!”
话完,便把万博书生彭涵遇害,长白酒徒熊大年单人寻仇,自己特来东海接应等情,叙述一遍,并问傅天麟曾否见过无目仙姬冯小青,彩衣魔宓彦,双鼓追魂孟武,暨长白酒徒熊大年等四人,以及他手中紫竹短笛,是否就是紫笛青骡贾伊人之物
傅天麟遂将未间长白酒徒熊大年来过东海,至于无目仙姬冯小青等,则果已到翠微岛上寻仇,彩衣魔宓彦在红衣罗刹古飘香的“天蓝毒剑”之下,断了一腕经过,向白元章细述,并告知自己与贾伊人盟定金兰,紫竹短笛暂换朱痕铁剑之事!
白元章听完喜道:“照傅老弟这样一说,东海枭婆、玉指灵蛇逍遥子、南荒瞎道等‘域外三凶”,以及苗疆老怪‘铜鼓天尊’雷震宇之间,业已错综复杂地,结下许多嫌怨!我们若能把他们这些嫌怨,设法扩大加深,对未来的正邪决战书荡群魔必然大有助……”
话犹未了,突然目注右前方,向傅天麟笑道:“傅老弟,东海枭婆师徒三人全在岛上,普通武林人物,根本不会有人敢来惹她!这叶孤舟,于深夜之间,直航翠微岛,船上人决不平凡,莫非我弄假成真,那翁驼子居然真来了吗”
傅天麟随着白无章眼光看去,果然见有一叶孤舟,在蟾魄流辉之下,波涛如镜之间,对着翠微岛方向飘飘前进。
不仅傅天麟心中好奇,连仁心国手赛华陀白无章,也难相信事情真有如此凑巧舵柄微搬,迎向那叶孤舟,想看看来人,究竟是不是心中所料
但两船相隔十丈左右之时,白无章突然神色一惊,自丹田提足真气叫道:“葛兄,洞庭一别,五载暌违,想煞白无章了!”
葛愚人虽自爱徒甄秋水口中,得知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往东海接应长白酒徒熊大年,但也决想不到会在海上相遇!
见对方是由翠微岛方面航来,心中也自微奇,遂蓦然提气长身,一式极寻常的“长箭穿云”,但穿起约莫六丈来高,掉头下扑,双臂微分,便如一只绝大海鸥般的,轻轻落在白无章傅天麟所坐的船头之上!
这种绝世轻功,慢说傅天麟,连当代武林奇侠,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也看得心中一跳,叹为生平罕见。
葛愚人目光极锐,半空中便看见傅天麟手上所持的紫竹短笛,所以在与白无章略事寒喧以后,便向傅天麟含笑问道:“这位老弟,莫非姓傅”
傅天麟早从白无章的称呼之上,猜出来人定是盟弟紫笛青骡贾伊人之师,这一互相对面,更觉得葛愚人丰神夷冲令人一见便会油然生敬,赶紧躬身施礼答道:“武林末学傅天麟,拜见葛老前辈!”
葛愚人伸手相拦,不令傅天麟下拜,含笑说道:“令先师罗浮老人,昔年是我道义之交,贤侄叫我一声师叔便了!”
傅天麟如言改称师叔,葛愚人含笑向他上下细、打量,觉得此子根骨确实不凡,人品更如玉树临风,倜傥已极!不由暗赞爱徒甄秋水眼光颇高,识人有当!
白无章先向葛愚人谢过派遣紫笛青骡贾伊人,远赴九连山摩云壁报讯及相助之德,然后把东海翠微岛情事,叙述一遍。
葛愚人闭目沉默,向白无章笑道:“长白酒徒熊大年兄,既然未来东海,我料他多半直赴苗疆!”
说到此处,转向博天麟笑道:“傅贤侄,你知不知道我那徒儿,因你约定半月之期,过期不至,疑心你又遇艰危,与我分途寻觅!我来东海翠微岛,东海枭婆芮冰心之处,他则已往祁连山玉龙峰,玉指灵蛇逍遥子所居,寻你去了吗”
傅天麟这才知道,这位葛师叔居然还是专为自己而来,不由一阵惶惊,急急问道:“葛师叔,我贾贤弟虽然武学颇高,但恐决非‘玉指灵蛇逍遥子’那等成名老魔之敌……”
葛愚人听傅天麟称呼爱徒甄秋水“贾贤弟”,不由微笑,但暂时也不加以点破,只接口说道:“玉指灵蛇逍遥子虽然凶恶,但我已有安排,你盟弟三个月内,决可无虞!贤侄既已安然脱险,我们便可立往祁连寻他,免得在时机未成熟前,多造出不少无谓纠葛!”
说完,又向仁心国手赛华陀白无章笑道:“我与傅天麟贤侄,奔往祁连,白兄请走趟苗疆,如此则不论长白酒徒熊大年兄,向何处寻仇,均有接应!而且我们彼此约定祁连事了,赶往苗疆,苗疆事了,赶往祁连,双方沿路各留标记,以便相寻!大家会面之后,各述所遇所知,再对怎样剪除‘域外三凶’之策,作一统盘打算!”
白元章听得连连点头,一面与葛愚人畅述别情,一面扬帆催舟,葛愚人也不再回船,抛过一锭纹银,吩咐那舟人自去!
返抵岸边以后,三人虽然分奔西北西南,但仍要同行一段时间,才行分路。
葛愚人自身后解下那柄朱痕铁剑,还给傅天麟,含笑说道:“贤侄用我徒儿那根紫竹短笛作为兵刃,定然太不趁手,你还是用你这柄天下武林人物所觊觎的朱痕铁剑,反正有我同行,总比较少些顾虑!”
傅天麟接剑还笛,并就便叩询此剑为武林群豪觊觎,纷纷蓄意攘夺的原因何在
葛愚人暂不对傅天徽答复,却向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笑道:“白兄,五年前的洞庭一别以后,万博书生彭兄定然不曾听我所劝,而仍把这柄本质平凡,价值却超过五柄武林名剑的朱痕铁剑的秘密泄漏,传播江湖,不然也不会有人一发现傅贤侄剑上,有那一点朱痕,便纷纷暗地追踪邀人,计划在怀玉山中加以攘夺!”
白无章点头叹道:“万博书生彭兄,因久历江湖,所知太博,辄喜多言,结果居然就为了多言贾祸!这柄‘朱痕铁剑’秘密,他已告我,白元章愿尽所知转告傅老弟,说完以后,我们也就该分手了!”
傅天麟凝神恭听,白元章看了他手中那柄朱痕铁剑一眼,缓缓说道:“先朝为流寇颠覆,吴三桂开门揖盗,引贼入关把大好河山,拱手让敌之际,有一位精忠炳耿大臣,率领手下两名盖代奇人,及一旅孤军后为大汉子孙,撑持一口浩然正气!
但在转战各地,杀得满族胡儿及一般流寇胆落魂飞以后,己方也难免伤亡狼籍,矢尽粮缺!那位大臣知道天意难回,自己一心既尽臣节无亏,不愿落人胡儿手中,遂遥拜明陵,拔出腰间佩剑,横颈自绝!
这时他手下两位奇人,均已因事暂离,等到得讯赶回,故主业已尽忠,遗体之旁横着一柄铁剑,剑上留有一点忠臣碧血!“
白无章说到此处略顿,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英雄自古是多情!那两位盖代奇人,因故主情深,不仅抚尸痛哭伤心欲绝,并相率约定,不许把这柄剑上的一点碧血拭去,日后见剑犹如见主,凡持剑人有所命令,无不服从!约定以后两人各自上马,冲入胡营一阵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过处,每人砍来一百颗胡儿首级,供在故主灵前,以为奠祭!”
傅天麟听得感动不已,葛愚人想系身经当时亡国之痛,脸上并已双垂泪渍!
傅大麟极其慎重地系好朱痕铁剑,向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问道:“白老前辈,那位忠臣手下的两位盖代奇侠是谁你可知道他们名号”
白无章摇头说道:“我只由亡友万博书生彭涵口中,知道两个盖代奇人之内,一位就是名满武林。为江湖中人人敬佩的‘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另一位则……”
葛愚人带着无穷伤感地长叹一声,接口说道:“傅贤任,另一个就是你故世恩师‘罗浮老人’边远志!不然他怎会遗留给你这柄朱痕铁剑”
傅天麟这才恍然,但忽又向白元章皱眉问道:“白老前辈,一干武林群豪,意欲攘夺傅天麟这柄铁剑,难道就是想凭剑上的一点碧血朱痕,去驾驭那位‘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老前辈”
白无章点头答道:“这当然是他们的目的之一,但主要原因,还在于江湖中有桩传闻,据说在黄山天都峰上,有座秘密石洞,洞内藏着一部武学奇书,一柄斩金截玉宝剑,以及一株稀世灵药!而这秘密石洞所在,只有‘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知晓,石洞门户,也只有他能开!所以武林群豪,皆想夺得朱痕铁剑,往莽苍山寻得‘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命令他取出这部奇书、宝剑及稀世灵药,以足称雄一世!”
葛愚人听完哈哈笑道:“这位万博书生委实太博!葛愚人久居黄山,居然不知黄山有宝等这次祁连山及苗疆之行转来,倒要好好到天都峰上,找它一找!”
傅天麟低头默想多时,忽然又复解下朱痕铁剑,捧剑遥向天南跪拜!
葛愚人含笑问故,傅天麟正色说道:“小侄一来是向这剑上的一点忠臣碧血致敬,二来遥拜罗浮,叩谢师恩!因为我恩师病逝以后,别无所遗,就留给小侄这一柄无价的朱痕铁剑!”
葛愚人眉梢微动问道:“贤侄也想持此剑去往莽苍山中,寻找那位‘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命他为你黄山取宝”
白元章闻言,目光之中,也对傅天麟略为流露鄙薄神色!
傅天麟听葛愚人这样一问,忽然长笑说道:“葛师叔怎的如此轻视小侄我恩师遗赠这柄无价铁剑,难道就是教我去强迫一位师门尊长,黄山取宝的吗”
葛愚人猛把右手拇指一挑,哈哈笑道:“答得高,反问得更高!但贤任既不欲持剑强迫你那位师门尊长‘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则这柄朱痕铁剑的价值,岂不是淹没了吗”
傅天麟愤然扬眉答道:“这柄剑的价值纵历万古千秋,亦难磨灭!目前虽然清廷气焰太盛,暂时无力回天,小侄却要把这点忠臣碧血的可歌可泣故事,尽量传播,使这种浩然正气,永留人间,以期激励民心,黄魂不死!收效或在百年以后,但对将来的驱除鞑虏,还我河山大业,必有助益,也算是继续发扬留下这点碧血的忠臣遗志!”
葛愚人、白元章两位武林奇快,均想不到傅天麟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襟怀,。齐在脸上浮出、种充满赞许意味的慰然微笑!
傅天麟慷慨激昂地继续又道:“至于那位‘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老前辈,既是傅天麟师门尊长,则趁此次苗疆之行,顺便也要到莽苍山中拜谒!但决非怀着什么黄山取宝之念,而欲拜请这位当代大侠,出山济救民物,与‘域外三凶’周旋一二!”
白元章听完长叹说道:“傅老弟能有这等见识襟怀,虽然目前武学尚未大成,他年也必是领导武林的一流人物,白元章敬佩无已!我们各奔西北西南,已该分路,老弟既欲往莽苍山中,拜谒‘血泪布衣丹心剑客’,则白元章不论曾否发现长白酒徒熊大年见踪迹,必往……”
葛愚人不等白元章话完,便即笑道:“据我所知,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业已不在莽苍山中,迁居云南高黎贡山的极幽之处,白兄探完野人山,就在高黎贡山左近,留下暗记以便寻找即可!”
白无章点头笑道:“高黎贡山更与野人山接近,小弟的暗记是画一只药囊,上插三枚金针,针尾指示方向即系小弟所在!”
葛愚人含笑点头,遂率领傅天湖赶往甘肃方面,与“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暂时分手!
一路之间,傅天麟发觉这位葛师叔不但武学绝世,所言极度精微,竟连兵家韬略,诗赋词章,均无一不通,不禁钦佩已极,殷殷请教!
葛愚人有问必答之余,并向傅天麟笑道:“我记得你师傅罗浮老人边远志兄,昔年是以一套最上乘的‘六六天罡剑法’,名震宇内这套剑法,共分六六三十六式,每式之中,又藏了三种普通变化,三种精微变化,并须循序渐进,不能跃等以求,贤任可曾全部学会了”
傅天麟赧然答道:“一来小侄愚蒙,二来先师忽罹奇疾谢世,以致仅学得六六三十六式基本剑招,及每式三种的一百零八式普通变化对于威力最强的一百零八种精微变化,却丝毫未窥门径!葛师叔既与先师昔年交厚,能不能就此对小侄稍加指点7’葛愚人含笑答道:“贤侄既已学会基本剑招,及一百零八种普通变化,则只要不遇上东海枭婆等一流高手,业已足够应付!至于那威力奇强的一百零八种精微变化,我虽不会,但却知道当世之中尚有一人,可以对你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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