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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人争兽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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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孙飞琼暗暗好笑,高声叫道:“夏侯老前辈慢走,你知道‘八莫妖王’轩辕烈住在何处吗”

夏侯巽耳根一热,又复降落谷底,失笑道:“我不但忘了询问‘八莫妖王’轩辕烈的居住所在,并也忘了适才答应给你的好处!”

仲孙飞琼恭身施礼,含笑说道:“晚辈有句异常率直的无礼之言,尚请老前辈不要见怪才好!”

夏侯巽笑道:“仲孙姑娘但说不妨。”

仲孙飞琼正色说道:“武林人物交手,倘若功力相当,则心静气平者胜,心浮气躁者败!‘八莫妖王’轩辕烈武功绝世,一代霸才,老前辈与之相遇,务请释躁静矜,万勿轻敌!”

夏侯巽这次不但耳根发热,并且脸上发红,愧然点头说道:“多谢仲孙姑娘的金玉良言,我想托你一件事儿!”

仲孙飞琼笑道:“老前辈请讲,仲孙飞琼无不遵命!”

夏侯巽笑道:“上次我们在高黎贡山分别以后,我终于极为凑巧地找到一名资质绝好的年轻少女,传以绝艺。”

仲孙飞琼笑道:“老前辈得获传人,恭喜,恭喜!”

夏侯巽微笑说道:“我因生性过于好胜,传了她上乘心法之后,便把她禁制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古洞之内,使其毫无外扰,一意潜修!”

仲孙飞琼抬头四瞩,含笑问道:“这座古洞却在何处”

夏侯巽笑道:“这洞不在无量山,是在大巴山内!”

仲孙飞琼咦了一声问道:“大巴山离此不近,老前辈所收爱徒既与世隔绝,她的饮食问题却如何解决”

夏侯巽点头笑道:“仲孙姑娘问得不错,我想奉托你的就是此事!”

仲孙飞琼嫣然笑道:“老前辈是要我为令徒送饮食吗”

夏侯巽点头说道:“洞中有泉,可以饮用,但食粮却最多只能维持到今年年底,故而请仲孙姑娘务于今年年底之前,到那古洞之内,把我徒儿放出!”

仲孙飞琼听出夏侯巽话意,愕然问道:“老前辈你自己……”

夏侯巽凄然一笑,接口说道:“‘八莫妖王’轩辕烈自诩无敌,我也奔驰数十年,找不到一名对手,这次互相较量,必然各出全力,极可能并骨南荒,同归大化,自然应把身后未了之事奉托一下!”

仲孙飞琼虽见夏侯巽神情悲凄,却也无法安慰,只好恭身答道:“晚辈遵命,老前辈尽管放心。”

夏侯巽伸手在崖壁间把大巴古洞的形势,向仲孙飞琼描绘一遍,然后苦笑道:“仲孙姑娘,我那徒儿姓甚名谁,连我也不知道!”

仲孙飞琼心想哪有师傅不知徒儿姓名之理,不由向夏侯巽看了几眼。

夏侯巽笑道:“仲孙姑娘不要疑诧,我这徒儿因曾遭遇绝世奇险,受惊过度,虽然被我救活,却把以前各事完全忘却,不知自己姓名,不知师门来历!”

仲孙飞琼恍然笑道:“老前辈命我把令徒放出,难道不要她潜修了吗”

夏侯巽长叹一声说道:“当初我因苦寻‘天羽大师’唐一梦数十年不得,好容易找到之时,却又所愿成虚,故而才与夏天翔老弟订下了五年后的泰山之约,如今既有‘八莫妖王’轩辕烈作为对手,何必再把这争奇斗胜之心,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

仲孙飞琼笑道:“这样说来,老前辈是取消了五年后的泰山之约”

夏侯巽点头笑道:“烦请仲孙姑娘转告夏天翔老弟,把高黎贡山的那场约会取消了吧!”

话完,伸手入怀,取出昔日在高黎贡山收去的三根“天禽五色短羽”,递与仲孙飞琼,微笑说道:“这三根‘天禽五色短羽’也请仲孙姑娘奉还夏天翔老弟,并请二位今后对我那徒儿多加照应!”

仲孙飞琼听这黄衣老人夏侯巽满口都是身后之语,颇为不祥,遂接过“天禽短羽”,含笑说道:“老前辈不必这等说法,我等仰仗老前辈教迪扶植之处还多得很呢!”

夏侯巽摇头一笑,目注仲孙飞琼问道:“仲孙姑娘,请你告诉我,‘八莫妖王’轩辕烈住在何处”

仲孙飞琼笑道:“轩辕烈住在八莫万盘山的接天宫内,此人不仅本身武学绝世,其妻‘金花圣母’亦颇不弱,更豢有不少怪蛇毒虫、奇禽猛兽,老前辈单独前去,确实应该特别小心!”

夏侯巽笑道:“多谢仲孙姑娘关怀,我送你一样谈不上酬报的小小玩意儿!”

语音了后,递过一粒色呈暗绿、看来不甚起眼的龙眼大小的珠儿。

仲孙飞琼知道以夏侯巽这等身份,既然出手,决非常物,遂恭身称谢收下。

夏侯巽笑道:“此珠的用途我不深晓,但知决非寻常,仲孙姑娘若遇精于鉴赏之人,不妨请教!”

仲孙飞琼含笑点头,夏侯巽便即再度施展绝世轻功,飞身踏壁,隐入白云而去。

仲孙飞琼目送这位盖代奇人的身影,心头倒也感慨万千,暗想夏侯巽此去若能除掉“八莫妖王”轩辕烈夫妇,则明年八月中秋的终南大会,定能尽诛群邪,使茫茫武林清平个二三十年!

但若连这位武林奇客也不敌轩辕妖王夫妇,断送在接天宫内,则定然来日大难,行见武林中正气消沉,群魔乱舞!

仲孙飞琼心中感慨无穷地带着异兽大黄继续西行,注意搜查那“寂寞掌门”、“寂寞老农”及“寂寞公主”的踪迹。

一直搜查到了高黎贡山,仍未有丝毫可疑情事发生。

仲孙飞琼行到山深之处,想起这座高黎贡山对于自己,关系颇为密切。正在独立斜阳,低徊往事,蓦然间,异兽大黄在身后发出一声欢啸。

跟着便从极远极远之处,传来一声马嘶。马嘶之声太以熟悉,仲孙飞琼入耳更知正是自己那匹青风骥所发。

但细辨马行方向,似乎斜往西南,井非直奔自己,仲孙飞琼遂提足真气,施展内家“传音及远”神功道:“花如雪姊姊,小妹飞琼在此!”

片刻以后,青风骥便自折回,老远便可看出马上坐的正是“巫山仙子”花如雪!

仲孙飞琼迎上前去,含笑问道:“雪姊找到一钵神僧了吗”

花如雪摇头笑道:“我借了你这匹青风骥,倚仗它的绝世脚程,几乎寻遍西南,也未发现他的丝毫踪影!”

仲孙飞琼听说花如雪未曾寻见一钵神僧,不由颇为惊讶,又复问道:“雪姊适才纵马奔向西南,却是为了何事”

花如雪笑道:“我是追寻一名可疑人物!是一位面垂黑纱的黑衣少女,她每遇山民的初生婴儿,都要抢将过去看上一看。我闻讯以后,觉得此女极为神秘,遂勾起兴趣,追踪至此。”

仲孙飞琼“哎呀”一声,急急说道:“我怀疑这到处抢人婴儿观看的黑衣少女,便是替夏天翔生了一个儿子的‘寂寞公主’鹿玉如!”

这回轮到花如雪惊奇起来,哦了一声问道:“鹿玉如既替夏天翔生了一个儿子,怎不在‘寂寞之宫’内育婴,却这样形似疯狂地到处乱跑作甚”

仲孙飞琼应声答道:“因为她所生的婴儿被人抢去了!”

花如雪听得越发惊奇,正待发问,仲孙飞琼已将别来一切经过,向她详细叙述了一遍。

仲孙飞琼说完,花如雪点头笑道:“照琼妹如此说法,这黑衣女子十有八九,准是鹿玉如了!”

仲孙飞琼说道:“既然是她,我们应该赶快把她寻着,加以保护,不能再让她这等飘零寂寞!”

话方至此,远远听得一声悲号,宛如巫猿哀啼、孤舟嫠妇哭泣般的凄侧无比!

仲孙飞琼失惊说道:“这悲号之人,大概便是鹿玉如了!”

说完,正待即行扑往悲号传来的方向,花如雪却伸手把她拉住,含笑说道:“琼妹别急,发声悲号之人就在这高峰背后,我们倘若疾行,难免略有声息,反会把她掠走,不如悄悄掩去比较妥当!”

仲孙飞琼深觉花如雪所言有理,遂吩咐大黄与青风骥在此等候,自己则施展轻功,随同花如雪,蹑足潜踪地往那峰后赶去。

峰后是山壑,壑中云蓊雾郁,仿佛深不可测。

壑边果有一个身材窈窕的黑衣女子,呆然独立。

这女子背对花如雪、仲孙飞琼,无法看清面貌,但可看出确实带有一副黑色面纱,完全是“寂寞之宫”的人物打扮。

仲孙飞琼心中怦然微跳,飘身闪出,纵落在耶黑衣女子身后六七尺处!

黑衣女子似有所觉,霍然转身,目光自面纱之后森森射出,在花如雪、仲孙飞琼身上来回一扫。

仲孙飞琼知道对方所受刺激太重,可能业已神智不清,遂特意放低声音,笑靥微开地霭然问道:“姑娘可是鹿玉如”

黑衣女子闻言一愕,又向花如雪、仲孙飞琼打量几眼,方自点头说道:“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叫鹿玉如我儿子呢”

这话之中,反问三句,问到最后“我儿子呢”一语时,语音幽哽,神情越发凄绝。

仲孙飞琼心中恻然生怜,含笑答道:“我叫仲孙飞琼,这位是我师姊……”

话犹未了,鹿玉如突然目注仲孙飞琼,发出一阵凄声惨笑。

这笑声极为悲凄,但又满含愤毒的意味,听得仲孙飞琼有点不寒而栗。

花如雪蹙眉问道:“鹿姑娘为何这等发笑”

鹿玉如手指仲孙飞琼,咬牙说道:“你美得宛如瑶台玉女,月殿嫦娥,怪不得我丈夫不要我了!”

这几句话儿,听得仲孙飞琼满面飞红,简直哭笑不得。

花如雪也只有连连苦笑,想不出应该怎样解释。

就在这奇窘无比之中,鹿玉如突又厉声叫道:“抢我丈夫的是你,抢我儿子的定也是你!”

随着话音,衣袖一扬,三枚天荆毒刺,疾如电掣地照准仲孙飞琼的面门射去。

仲孙飞琼想不到自己一团好意,竟招来了这大麻烦。只得一面施展“七星幻步”身法,向右微旋,闪开三枚天荆毒刺,一面对花如雪高声叫道:“雪姊,你看我该怎么办呢”

花如雪略一沉吟,尚未及答,鹿玉如又复厉声喝道:“你该怎样你该活活被我抓死”

人随声起,十指箕张,凶猛无伦地纵起半空,照准仲孙飞琼疾抓而去。

仲孙飞琼见鹿玉如好好一位红妆侠女,因受刺激过重,几已变成一个凶恶女魔,不由又觉怜惜,又觉尴尬地吸气飘身,再度避开来势。

鹿玉如十指虽然抓空,但毫不停留地立即跟踪扑来,奇招迭发,招招挟着凌厉劲风,硬把仲孙飞琼圈入漫天掌影之内。

仲孙飞琼既不便还击,又难于解释,只得倚仗绝世身法,在鹿玉如掌风指影之间,奇险万分地飘来闪去。

花如雪看出鹿玉如武功不弱,仲孙飞琼近来进境虽高,但只守不攻,自也异常惊险,遂眉头深蹙,扬言问道:“琼妹还手,先把她打败再说!”

仲孙飞琼闻言,也知只有如此,遂在闪过一招凌厉攻势以后,探身发掌,一式“渴骥奔泉”,向鹿玉如胸前拍去。

哪知鹿玉如神智已昏,宁甘拼死,竟对仲孙飞琼这招“渴骥奔泉”毫不理会,反而乘着她探身发招,距离甚近之际,一式昆仑重手“神龙翻爪”,右掌急翻,带着呼呼劲响,狂推而出。

仲孙飞琼大出意料,立蹈危机,几乎无法自保。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施展新近才蒙爹爹传授、火候尚未十分精纯的“太乙天玄神功”,衣袖微翻,轻轻一拂。

这“太乙天玄神功”岂同小可仲孙飞琼虽然尚欠几分火候,但已非鹿玉如所能禁受,硬被袖风拂得“嘤咛”一声,踉跄数步,险些儿裁下那郁郁云蓊的百丈深壑。

仲孙飞琼心中一阵歉然,赶紧收手,含笑说道:“鹿姑娘,不要误会,你听我解释……”

话犹未了,竟自行蹙眉住口,说不下去!

原来鹿玉如踉跄几步之间,脸上面罩已落,只见她银牙紧咬,满面怨毒神情,一双妙目之内,更是充满了熊熊仇火,分明对自己愤恨透顶,哪里还是用言语可以解释

仲孙飞琼的语音中断,鹿玉如的语音却发,恶狠狠地狞视仲孙飞琼说道:“仲孙飞琼,我丈夫被你抢走,儿子被你偷走,打又打你不过,却要怎样才能报仇泄恨”

仲孙飞琼-向辨才无碍,擅于言词,但如今却涨红双颊,不知对鹿玉如这种问话究竟如何作答。

鹿玉如目光如电,在仲孙飞琼及花如雪身上来回一扫,阴森森地厉声狂笑道:“我做人无法报仇,变成厉鬼或许倒能如愿!”

说罢招发,右手一招“金鹃剔羽”,攻向仲孙飞琼,左手也以一招“手挥五弦”,照准花如雪的腰胁之间力划而出!

仲孙飞琼与花如雪均听出鹿玉如已有厌世之念,准备力加防护,但却未曾想到她会出手攻敌!

鹿玉如这一手使得仲孙飞琼与花如雪均误认她是意图拼命力战,自然不肯硬接,双双退出七八尺以外!

谁知鹿玉如此举完全以进为退,两招才发,便立即极为凄厉地仰天悲号一声,向后倒纵丈余,坠入百丈绝壑!

仲孙飞琼惊叫一声,赶紧不顾一切地纵身飞扑,伸手往鹿玉如腰间抓去。

这一抓,虽是抓个正着,但惜已稍迟,只听“哧啦”一声裂帛脆响,仲孙飞琼手中仅仅抓着半幅玄衣,鹿玉如的身形却如陨电飞星,直向壑下坠落。

鹿玉如衣裂坠壑,仲孙飞琼亦难幸免,因为她也全身凌空,再把力量用虚,怎会不追步后尘,一同失足

尚幸花如雪来得及时,一式“云飘运岫”,掠过当空,拉着仲孙飞琼一只手儿,携带她横越四丈有余,到达对壑落足。

仲孙飞琼根本未曾觉得自己是在万分惊险之中捡回了一条性命,目注壑下云雾,哪里还见得着鹿玉如的半点身形,不由猛一顿足,把山石顿得四分五裂,泪珠儿扑簌簌地垂腮而落。

花如雪也长叹一声.手抚仲孙飞琼的如云秀发,安慰道:“琼妹不要难过,事已至此,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回天之力的了!”

仲孙飞琼泪落如雨,抽噎说道:“雪……姊,鹿玉如太以……可……怜,子入魔掌,己又遭难,叫我怎……怎样向翔弟交待”

花如雪摇头叹道:“此事非人力所能挽救,夏天翔定会对你谅解,我且下壑一看,是否还能有万一之望,救回鹿玉如的一条性命”

话罢便自双掌附壁,施展“游龙术”,向云雾之中缓缓降去。

仲孙飞琼抱着无限希望,在壑上凝目观看。

约莫过了顿饭光阴,花如雪自云雾之中出现,上得绝壑,向仲孙飞琼摇头苦笑。

仲孙飞琼又是一阵伤心,凄然凄泪,悲声问道:“雪姊,可曾见到鹿玉如遗尸”

花如雪叹道:“我下了二十余丈,便已发现无路通行,只得折回,未曾看见鹿玉如的尸身何在。”

仲孙飞琼顿足呜咽道:“我们好容易才找到鹿玉如,谁知竟把她逼得跳下深墼,连尸骨都无法寻找!”

花如雪蹙眉说道:“事情既到这般地步,我们只有赶紧去找夏天翔,帮助他救回鹿玉如所生之子,也好使她在九泉之下,略有安慰!”

仲孙飞琼点头说道:“雪姊所说虽是急务,但我想在赶往昆仑之前,先去一趟凝翠谷莫愁石室!”

花如雪问道:“琼妹是要去寻厉清狂老前辈等人吗”

仲孙飞琼微一点头,花如雪又复说道:“凝翠谷莫愁石室我已去过,洞口密封,无法得入,不仅厉老前辈等人踪迹毫无,连去寻找他们的一钵神僧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仲孙飞琼苦笑道:“我虽知厉老前辈等人难以寻找,但鹿玉如是他女儿,我们总该在他所居附近留话,告知鹿玉如遭难的原因及坠身的地点!”

花如雪点头一叹道:“这倒应该,好在凝翠谷离此不远,转道右侧高峰便到,去走一道,也不至于延误了赴援昆仑之事!”

商议既定,两人遂带着异兽大黄、青风骥,向凝翠谷内走去。谁知走到莫愁石室的那片峭壁之下,却使“巫山仙子”花如雪与仲孙飞琼大吃一惊,颇感错愕。

原来峭壁之上本来光滑滑的令人无法寻觅莫愁石室的门户所在,如今却突然现出了一个深遽的洞穴。

花如雪以为是“风尘狂客”厉清狂、“绛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双双等有意出洞,并深知这三位前辈均具绝世功力,回天手段,不由心头狂喜地纵登峭壁,在洞口恭身禀道:“弟子花如雪、仲孙飞琼,有急事求见‘风尘狂客’、“绛雪仙人’及‘九天魔女’等三位前辈!”

语音方了,洞中传出一阵“哈哈”大笑!

花如雪一听笑声,顿时含嗔叫道:“我到处找你不着,原来你始终藏在此处。”

仲孙飞琼听出花如雪语意,方自略感惊奇地咦了一声,洞口人影微飘,果然现出那位风神俊逸的一钵神僧!

一钵神僧目注花如雪微笑说道:“你找我作甚,我在这莫愁石室之内,好处多得很呢!”

仲孙飞琼苦笑说道:“雪姊莫与一钵大师拌嘴,我们还是求见厉清狂等三位老前辈要紧!”

一钵神僧闻言笑道:“仲孙姑娘,你来迟了,厉老前辈等人,早就不住在这莫愁石室之内!”

花如雪讶然问道:“厉老前辈等人既然早就不住此处,你却在莫愁石室之中耽延这久作甚”

一钵神僧见花如雪神情如此惶急,也自诧道:“你平日颇为从容,如今怎的这等急躁,莫非外间又出了什么大事”

花如雪皱眉答道:“事情大得不可收拾,你先把你的遭遇说出,我再讲给你听!”

一钵神僧听花如雪这般说法,知道事不在小,遂把自己的遭遇简扼说出。

原来一钵神僧赶到莫愁石室之外,连用“佛家心语”,均未得壁内有丝毫回声,不由心中起疑,认为“风尘狂客”等人,或许业已仙游成道

他既有此疑.遂在壁上细心察看,竟看出端倪,以“须弥金刚掌力”,震开了莫愁石室的门户。

但一钵神僧进得莫愁石室,方知厉清狂等并未仙游,因自知再有两三年光阴功行始满,不愿再受儿女之情牵扰,业已迁往更为隐僻之处,并将三人合参、数十年心血结晶的“诸天九九兜罗手法”镌在室内石壁之上,留赠将来寻来的鹿玉如、霍秀芸两位爱女及爱婿夏天翔等。

一钵神僧见这三位武林老前辈业已迁居,本想立返巫山,但忽又发现莫愁石室的石壁石质想因日久生变,逐渐剥落,致使“诸天兜罗”的九九八十一式之中,已有三式模糊不清。

他深恐这种集合三位奇侠心血结晶的武林绝学受损绝传,遂只好暂作勾留,把“诸天兜罗”手法一式一式的,描摹在所着的僧袍之上。

武林中人谁不好学一钵神僧一面描摹,一面自然也就照样练习,并于参悟之中,把那业已毁损模糊的三式补绘而出。

今日刚好大功告成,遂开了门户,准备返回巫山,恰遇见花如雪、仲孙飞琼赶到。

一钵神僧说明经过,花如雪也把鹿玉如在“寂灭之宫”内产子,婴儿被窃,急怒成疯,终于自坠百丈深壑,尸骨无踪之事,向他细说一遍。

一钵神僧听得不住合掌当胸,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花如雪苦笑说道:“你不要念佛,眼前之事,不能静等阿弥陀佛显灵,总得想个什么办法才好!”

一钵神僧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根据‘寂寞掌门’四字研判,婴儿定在昆仑,夏天翔也必先扑此处,我们赶紧驰援,方是第一要务!”

花如雪点头说道:“驰援固然要紧,但也得有个打算,这样如何我与琼妹一马双骑.同乘青风骥,疾赴昆仑,你带着大黄随后赶到!”

一钵神僧看了大黄一眼,微笑说道:“我记得大黄性躁异常,它与我同行,能听话吗”

仲孙飞琼既因鹿玉如遭难之事愧疚不已,又复心悬夏天翔安危,委实急于赶赴昆仑,遂向一钵神僧说道:“大师放心,大黄气质已有变化,较前温顺多多,决不敢有违大师所命!”

说到此处,对花如雪问道:“雪姊,安排既定,我们是否立即赶路!”

花如雪是儿女情场中的过来人,深知仲孙飞琼关怀夏天翔,心情焦急,遂含笑点头,两人双双纵上青风骥,纵辔疾驰。

一钵神僧摇头一叹,关好莫愁石室门户,也自带着异兽大黄,展足脚程,随后策应!

他们三人一兽,虽然来得绝快,但尚未抵达昆仑,夏天翔已陷入无边险厄之中。

原来,“昆仑逸士”向飘然派出心腹门人,企图把夏天翔诱来昆仑的不久之后,夏天翔便已自行赶到昆仑宫外!

这时昆仑派内几乎业已全是向飘然的心腹手下,忽见有人闯宫,遂由值日弟子发话问道:“来人擅闯昆仑,有何要事”

夏天翔因自己此时尚拿不准婴儿是否藏在昆仑,不要恶言相对,只好含笑抱拳说道:“在下夏天翔,是北溟皇甫神婆门下,有事求见昆仑掌门!”

昆仑值日弟子问道:“本派有两位掌门人,你要见哪一位”

夏天翔闻言,愕然问道:“贵派怎的突然有了两位掌门夏天翔想请教一下这两位掌门人的名姓及外号!”

昆仑值日答道:“一位是‘昆仑逸土’向飘然,一位是‘五毒飞尸’莫子京!”

向飘然未死,原在夏天翔的意料之中,但“五毒飞尸莫子京”七字,却把他听得惊愕不已。

因为夏天翔记起“万梅老农”秦乐圃在埋忧谷中与“埋忧居士”动手之时,曾认出对方身法颇与“五毒飞尸”莫子京相似。如今莫子京居然与向飘然狼狈为奸,并做了昆仑掌门,难道这昔年为黑白两道共所不容的“五毒飞尸”,就是那勘透世情、冷透雄心、甘居寂寞的“埋忧居士”

他正在蹙眉寻思,昆仑值日弟子业已再度问道:“夏朋友,你究竟是求见向掌门人还是莫掌门人”

夏天翔答道:“我要见‘昆仑逸士’向飘然!”

昆仑值日弟子说道:“向掌门人如今不在昆仑宫中,正在昆仑绝巅调弄婴儿!”

“调弄婴儿”四字,听得夏天翔血脉愤张,也不再多问,便自率领灵猿小白,往昆仑绝巅匆匆赶去。

他身形刚杳,昆仑宫内便即闪出两人,一位是“昆仑逸士”向飘然,另一位则是由“埋忧居士”变成昆仑掌门的“五毒飞尸”莫子京。

向飘然向宫门值日弟子吴琅问道:“夏天翔可是单人来此”

吴琅恭身答道:“启禀掌门人,夏天翔虽是独自来此,但却携带了一只小小的白猿!”

“五毒飞尸”莫子京冷笑道:“一只小小白猿,能成多大气候我们还是照预计行事便了!”

向飘然狞笑点头,遂与莫子京同住昆仑宫中,准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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