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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回 疑云疑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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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凤凰笑道:“慢些走。”

她庸俗的面容上,突又泛起了得意的笑容,道:“你追我追了这么远,此刻怎的又怕难为情了”

展梦白霍然转身,冷冷道:“姑一哦娘一哦说什么,在下不懂。”

火凤凰轻笑道:“别装蒜了,你心里在想着什么,难道还以为我不知道么”她不笑还好,一笑起来,面容更是不敢领教。

展梦白呆了一呆,道:“你……你知道什么”

火凤凰道:“你一路跟着我,我本来气得很。”

展梦白道:“谁……谁跟着你”

火凤凰笑道:“别怕,我现在已不气了,只因你救了我,但我虽然感激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地答应你。”

她目光含情脉脉地望着展梦白,展梦白却实在无福消受,大惊道:“你……答……答应什么”

火凤凰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我都是名门子弟,绝不能像普通男女那么随便,好歹也要明媒正娶。”

展梦白大惊失一哦色一哦,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明媒正娶,你……你莫非……”

火凤凰突然垂首一笑,道:“我叫唐明凤,你莫要忘了,我在家等着你……你托人来求亲……”

她居然仿佛也害羞了起来,忽然转身飞奔了去。

展梦白惊道:“姑一哦娘一哦慢走……”

火凤凰咯咯笑道:“你不正正当当地求亲,我就不跟你说话。”咯咯地笑道,得意地掠走了。

展梦白愕然道:“你一哦弄一哦错了,你误会了,你……你……”他拼命想解释,但火凤凰却已听不到了。

他急得连连顿足,搔着头皮道:“这算怎么回事……”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长叹道:“我只当自作多情的都是男人,哪知女人也有自作多情的,而且陶醉起来,比男人还要厉害。”

他越想越是哭笑不得,喃喃道:“火凤凰……火凤凰,被火烧了的凤凰,不就是乌鸦么”

沉睡在夜一哦色一哦中的草原,此刻已一哦騷一哦动了起来。

马嘶、牛鸣、兽一哦群一哦惊奔……十余条大汉,一哦精一哦赤着上身,自帐篷中狂奔而出,手挥长鞭,赶着兽一哦群一哦,大呼道:“偷马贼,捉住吊死他。”

这些汉子一日劳累,一一哦夜狂欢,是以此刻才被惊醒,来不及穿衣服,便自被窝中钻出来,他们虽不一哦精一哦武功,但身手却极为矫健。

展梦白苦笑暗忖道:“我还站在这里做甚,若要被人当偷马贼捉来吊死,那才叫冤枉哩。”

思忖之间,长身而起,寻找杨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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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璇随着黑燕子掠上马一哦群一哦,那持刀人、持一哦槍一哦人却不敢回身动手,杨璇也不甚着急追赶。

黑燕子手中暗器连发,也击人不中,三人俱在马背上飞掠,马一哦群一哦騷一哦动,他们却移动甚缓。

只见那黑衣人突地挥鞭急一哦抽一哦,连接十数鞭,一哦抽一哦在马背上,健马负痛长嘶,黄云般散了开去。

两个黑衣人一哦大喝道:“后会有期了。”弓身钻下了马腹。

黑燕子呆了一呆,身一哦子不由自主地随着马一哦群一哦而动,他若是跃下马背,便是铁人,也要被那怒马铁蹄踏碎。

杨璇飞身掠到他那匹马上,一把将他抱得坐下来,两人合乘一马,那匹马东窜西突,随着马一哦群一哦乱奔。

黑燕子回身叹道:“多谢兄台相救,否则小弟今日真是不堪设想了,非但东西失落,一哦性一哦命也要不保。”

杨璇坐在他身后,有意无意间,手掌随着马的颠簸,轻一哦触他背后那包袱,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触手之处,只觉里面硬一哦邦一哦邦的,像是个铁匣子,铁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却是再也一哦摸一哦不出了。

他暗皱眉头,忍不住问道:“究竟为了什么,那五人不惜远道追踪而来,难道是兄台身怀至宝,那五人生心抢夺”

黑燕子道:“哪里是什么宝物,只不过是些花草而已。”

杨璇冷笑道:“兄台未免欺人太甚了吧,为了区区些许花草,那五人焉肯如此劳师动众,兄台难道当小弟是呆子么”

黑燕子心头一寒,连忙道:“确是花草。”

杨璇冷冷道:“什么花什么草”

黑燕子见到别人坐在自己身后,不敢不说,道:“有毒的花草,花名断肠,草名催梦。”

杨璇道:“有毒花草,天下皆是,这花草又有何异处”

黑燕子道:“花还没有什么,那催梦草却是至一哦陰一哦至毒之物,不但是配制毒一哦药一哦暗器的圣一哦药一哦,而且还另有一妙用。”

杨璇心动道:“什么妙用”

黑燕子叹道:“兄台于我有救命之恩,在下不得不说……”

杨璇冷冷截口道:“你不说亦无妨。”

黑燕子强笑道:“在下怎好不说,若将那催梦草煎茶给人服下,半个时辰之一哦内一哦,便可取人一哦性一哦命,而且中毒之人死后,身上没有丝毫异状,就像是寿终正寝的模样,纵是神医也检查不出,这也就是此草的珍贵之处。”

杨璇心头大喜,暗暗忖道:“展梦白呀展梦白,你好生生要管这闲事做什么。此番你命也要送在此事上了。”

要知他一心想取展梦白之命,只是生怕“蓝大先生”追查,是以迟迟不敢自己动手,生怕反被人查出。

此刻他听了这催梦草的妙用,想到若将此草给展梦白服下,别人还只当展梦白是寿终正寝地死了,岂非妙不可言。

他心中虽大喜,口中却淡淡道:“原来此草有这般妙用,难怪别人要动心了。兄台可愿将此草给在下见识见识。”

黑燕子呆了一呆,心下不觉大是为难。

哪知他还在沉吟之间,杨璇已解一哦开了包袱,取出了铁箱──马一哦群一哦狂奔,起伏颠簸,是以黑燕子毫无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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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璇打开铁匣,含笑道:“想不到这小小一根枯草,竟有如此妙用,我真想带回去给人看看。”

黑燕子大惊道:“兄台千祈原谅,这花草乃是本门炼制子午毒砂必用之物,家父再三叮咛,千万失落不得。”

杨璇小指、无名指一夹,悄悄夹起了一根催梦草,缩手藏到袖里,口中笑道:“在下只是说着玩的,兄台莫要着急。”

关起铁匣,送回黑燕子手上。

黑燕子喘了口气,展颜笑道:“不是在下小气,实因……”

话未说完,只听远远唤道:“二哥,二哥……”

黑燕子扬臂大呼道:“三妹,我在这里。”

万马丛中,一点火红的人影,兔起鹘落,飞掠而来。

杨璇皱眉道:“我那二弟呢”肩头微耸,离鞍而起,笑道:“你见着妹妹,在下要去找弟弟了。”

他草已到手,哪还愿与他多说,不等火凤凰身影来到,微微抬了抬手,便自马背上飞掠而去。

此刻那些赤膊的牧人,已窜上几匹无鞍的健马,挥动长鞭,四下赶着马一哦群一哦,将失散的马一哦群一哦围了回来。

火凤凰一掠而前,道:“二哥,你追的人呢”

黑燕子苦笑道:“追不到了。”

火凤凰眨了眨眼睛,笑道:“追不到也罢。”

黑燕子大奇道:“你今日怎的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火凤凰“噗哧”一笑,在黑燕子耳边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话──说是有个冤家,要向她提亲了。

黑燕子展颜笑道:“原来如此,那少年人品武功都不错,又是‘傲仙宫’门下,倒也没有辱没你。”

火凤凰得意地笑了笑,突然道:“走吧!”

黑燕子奇道:“走什么我少不得还要去寻他谈谈……”

火凤凰笑道:“谈什么,等他来求亲就是了,我……我现在已不好意思再见他,好难为情哟。”

黑燕子失笑道:“原来你也会难为情的,我们的马呢”

火凤凰道:“马这里不多得是。”

黑燕子大笑道:“好好,走了也好,免得那些蛮子噜苏,反正我们行藏已露,也该换换马了。”

兄妹两人商议之下,竟真的不告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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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璇亦是满心欢一哦愉,只等着将那根“催梦草”送下展梦白的肚里,飞掠起来,身一哦子也似格外轻灵了。

五个一哦精一哦赤着上身的牧人,手舞长索,正将一一哦群一哦奔马,叱咤着赶了回来,这五人骑术一哦精一哦熟,身手剽悍,俱是牧人中的好手。

突见一条人影,自被赶回的马一哦群一哦下,急窜而出,掌中银光闪闪,正是那使用链子银一哦槍一哦的黑衣人。

牧人们大喝道:“偷马贼……偷马贼……”

黑衣人神情甚是狼狈,盲目乱窜,杨璇厉叱一声,迎面扑了上去,双拳如雨点的洒出。

这黑衣人惊弓之鸟,怎敢恋战,虚迎了两招,转身而逃,哪知他身形方动,脖子已被一条长索套住。

要知这些游牧好手,绳索套物,可说是万无一失,这黑衣人武功虽高,但惊慌之下,竟着了道儿。

那牧人猛然收索,黑衣人便跌下马来,但他毕竟是武林高手,临危不乱,反腕抓住绳索,用力抢夺。

那牧人却已飞奔而来,口中大骂,一拳打了过来。

黑衣人出手如电,急地扣住了那牧人手腕。

他方待用力将对方手腕拧断,哪知不知怎么一来,自己的手腕竟已被人扣住,身一哦子紧跟被人抡起,“吧”地一声,重重被摔到地上。

那牧人用的手法,正是藏边最最盛行的摔跤之术,一哦精一哦于摔跤之人,只要手一一哦摸一哦上对方的身一哦子,便是神仙也要被他摔倒。

这摔跤之术虽不及武当派的“沾衣十一哦八跌”那般高深,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对方不防之下,更是有用。

那黑衣人武功虽高出他甚多,却也被摔得七荤八素,几个牧人飞奔而来,将他按在地上,紧紧绑住。

其中一人夺过了他掌中银一哦槍一哦,没头没脑地向他一哦抽一哦了下来,一哦抽一哦一下,骂一句:“偷马贼,偷马贼……”

牧人以马为生,最恨的就是偷马贼了,他们民风本极剽悍,只要捉住了偷马贼,也不送官府,就地便以私刑吊死。

几十一哦槍一哦下去,那黑衣人已被打得皮开一哦肉一哦裂,血一哦肉一哦横飞,这亮闪闪一条银一哦槍一哦,也几乎变成了赤红颜一哦色一哦。

杨璇袖手旁观,也不拦阻。

那黑衣人被打得满身鲜血,但口中却绝未出声,展梦白恰巧赶过来瞧见了,心下大是不忍。

突见有个牧人飞起一足,将这黑衣人踢得翻了个身。

他蒙面的黑巾早已落去,此刻仰面倒在地上,展梦白一眼瞥见了他的面容,立刻为之大惊失一哦色一哦。

──这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神秘黑衣人,骇然竟是杭州城中的名人,“九连环”林软红。

展梦白心头大震,脱口喝道:“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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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人中也有通晓汉语的,又知道他是主人的佳客,听到他的呼喝,果然齐都惊诧地停住了手。

展梦白扑上前去,把住林软红的肩头,惶声道:“林兄,林兄,你为何来到这里,装成这副模样”

林软红张开眼睛,茫然瞧了他几眼,瞬即紧紧阖上眼睛,再不睁开来,闭起嘴唇,也不说话。

展梦白叹道:“方才我见了林兄施展的招式,是该想起是谁的……唉,我若认出是林兄,事情也就好得多了。”

林软红仍是不理他──原来林软红知道自己所用的兵刃“九连环”太近扎眼,是以换了条链子银一哦槍一哦。

他将“九连环”的外门招式用在链子银一哦槍一哦上,展梦白、黑燕子等人自然猜不到他的武功来历。

这时那老人与那一哦精一哦悍少年“喀子”也已远远赶来,牧人们便齐地围了上去,以藏语诉说事情经过。

那老人点了点头,走向展梦白,道:“这偷马贼是你们的朋友么”语气之中,显然已有责怪不满之意。

展梦白叹道:“这位林兄只是与昨日那两位少年男女有些私人恩怨,是以深夜前来寻找。”

老人道:“他不是为了偷马来的么”

展梦白道:“他绝非偷马的贼人,在下可以一哦性一哦命担保。”

那老人展颜笑道:“好,我相信你,他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运气当真是不错得很。”

一哦騷一哦乱的马一哦群一哦,已被那些一哦精一哦悍的牧人渐渐围了回来,草原又已渐渐平定,但天光却又渐渐亮了。

回到帐篷,老人立刻吩咐将林软红抬去疗养治伤,展梦白本有千言万语要询问于他,也只好等他歇过再说。

那老人道:“我的小侄伤了你的朋友,你见不见怪”

展梦白笑道:“事出误会,在所难免,我若换作你们的地步,少不得也要狠狠用鞭子一哦抽一哦他的。”

老人一哦大笑道:“好,我认识你这个少年,运气不错,喀子,吩咐他们端些好吃的东西来。”

杨璇一直默然无语,此刻突地逡巡着踱了出去,只见两个牧人抬着林软红,走入另一座帐幕。

他沉吟了半晌,也悄悄跟了过去,过了一阵,那两个牧人又走了出来,仿佛在商量着要去取一哦药一哦打水。

杨璇再不迟疑,闪身入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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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红正自挣扎翻身坐起,见到有人来了,变一哦色一哦道:“什么人”

杨璇也不答话,走过去挥手解一哦开了林软红身上最后两道绳子,冷冷道:“你受的只是皮一哦肉一哦之伤,不妨事的,快走吧!”

林软红诧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璇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林软红大惊道:“你也是……”

杨璇点了点头,道:“对了,我也是,只可惜你早未与我连络,是以才将事情一哦弄一哦糟了,现在只得另外设法补救。”

林软红目光一亮,脱口道:“你是杨璇”

杨璇冷冷道:“你知道就好。”

林软红又惊又喜,悄悄道:“主上一心要得到催梦草配一哦药一哦,这次……”突听帐篷外又有脚步之一哦声传来。

杨璇轻叱道:“别说了!”一把抱起林软红,随手一哦抽一哦出了一哦柄一哦匕首,划开后面帐篷,飞身掠了出去。

唐家兄妹骑来的两匹白马,恰巧系在帐后,杨璇挥刀斩断缰绳,将林软红送上了马,道:“快走。”

林软红道:“杨兄你……”

杨璇挥手一掌,拍在马股上,白马轻嘶一声,放蹄奔去,奔向辽阔的草原。

众人一哦大乱初定,才作安息,谁也没有注意,杨璇藏好匕首,背负双手,若无其事地走了回去。

他从容而出,从容而入,根本无人注意到他。

展梦白手里正拿着那一哦柄一哦链子银一哦槍一哦,一哦槍一哦色一哦已被鲜血染赤,凝固了的血迹,斑斑驳驳,宛如铁锈了般。

他凝神观望了半晌,长叹道:“那林软红平日行事颇为光明磊落,不知现在为何变得如此鬼祟”

那老人叹道:“世上没有不变的事,人也会变的,极坏的人会变为极好的人,极好的人也一样会变坏。”

展梦白叹声道:“他似乎真的有些变了,不然他绝不会如此藏头露尾,连面目都不敢示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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