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亡游戏（1/2）

──他绝不是那种可以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可是为了冰冰，情况就不同了。

冰冰低下了头，沈璧君也低下了头，风四一哦娘一哦举杯，萧十一郎也举起了酒杯。

酒杯却是空的。

两个人的酒杯都是空的，他们居然不知道。

在这片刻中，他们之间的情绪忽然又变得很微妙。

这次第一个开口的又是风四一哦娘一哦，她问冰冰：“那天你怎么会忽然不见了的”

“我本来不能喝酒，回去时好像就有点醉，想喝杯茶解酒……”

谁知道一杯茶喝了下去，她非但没有清醒，反而晕倒。

在茶里下一哦药一哦的是轩辕三成，带走冰冰的却是轩辕三缺。

他们将冰冰送给鲨王。

可是鱼吃人并不吃人，对冰冰居然很客气──他心里好像在打别的主意。

“他好像想利用我要挟萧……萧大哥做一件事。”冰冰低着头：“所以只不过把我软禁了起来，并没有对我无礼。”

“他软禁我的地方，萧十二郎当然知道。”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带萧大哥来找我。”

冰冰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萧大哥”这三个字却说得很响。

沈璧君偏偏好像没有听见。

风四一哦娘一哦叹了口气，道：“我也想不到鲨王居然会有这么样一个徒弟。”她又叹了口气，慢慢接道：“他实在不能算是个好徒弟，却不知是不是个好朋友”

萧十一郎苦笑。

明明应该是一句赞美的话，到了风四一哦娘一哦嘴里，就会变得又酸又辣。

明明是一句骂人的话，若从她嘴里骂出来，挨骂的人往往反而会觉得很舒服。

──像风四一哦娘一哦这么样一个女人，你能不能忘得了她

那一一哦夜的痛苦和甜蜜，现在却似已变成了梦境，甚至比梦境还虚幻遥远。

可是风四一哦娘一哦明明就坐在他面前。

萧十一郎又举杯，杯中已有酒。

风四一哦娘一哦的眼睛更亮，忽然又道：“你虽然没有去过八仙船，我却去过。”

萧十一郎道：“你见到了鲨王”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见到了他，他却没有看见我。”

萧十一郎道：“为什么”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因为死人是看不见别人的。”

萧十一郎动容道：“鲨王已死了”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不但鲨王死了，请帖上有名字的人，除了花如玉外，已全都死了。”

萧十一郎道：“是谁杀了他们”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本来应该是你。”

萧十一郎道：“是我”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至少别人都会认为是你。”

萧十一郎苦笑。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杀他们的，是把快刀，而且只用了一刀。”

萧十一郎苦笑道：“除了萧十一郎外，还有谁能一刀杀了鲨王、鱼吃人”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除了萧十一郎外，还有谁能一刀杀了轩辕三成”

萧十一郎道：“你想不出”

风四一哦娘一哦摇摇头，道：“你想得出”

萧十一郎淡淡道：“我何必去想这种事我遇见的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风四一哦娘一哦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惜。

可是她只看了一眼，就举起酒杯，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没有去看沈璧君。

──沈璧君是不是也在看着他

──知道自己所一哦爱一哦的人受了冤屈，她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萧十一郎忽然问道：“你们是怎么会来这里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为了一个约会。”

萧十一郎道：“谁的约会”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别人的约会。”

萧十一郎道：“别人是谁”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养狗的人。”

萧十一郎道：“约会总是两个人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嗯。”

萧十一郎道：“还有一个‘别人’是谁”

风四一哦娘一哦又喝了杯酒，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连城璧。”

萧十一郎连一个字都不说了。

无论连城璧是个什么样的人，萧十一郎对他心里总是有些愧疚。

一种无可奈何，无法弥补的愧疚。

这是谁的错

看见他深藏在眼睛里的痛苦，风四一哦娘一哦立刻又问道：“你猜他们约会的地方在哪里”

萧十一郎摇遥头。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就在这里。”

萧十一郎道：“就在这水月楼”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月圆之夜，水月楼。”

月已圆了。

圆月就在窗外，萧十一郎抬起头，又垂下，仿佛不敢去看这一轮圆月。

他没有问风四一哦娘一哦怎么会知道这消息的，也没有问沈璧君怎么会离开了连城璧。

他并不是个愚蠢的人，这件事也并不难推测。

事实上，他早已猜出连城璧必定和这一哦陰一哦谋有很密切的关系。

他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不忍说，也不敢说。

但现在连城璧就要来了，沈璧君就在这里，到了那时，会发生些什么事

萧十一郎连想都不敢想下去。

沈璧君忽然站起来，肃然凝视着窗外的明月，道：“时候已不早了，我……我已该走了。”

萧十一郎心里忽又一阵刺痛。

──我已该走了。

该走的总是要走的。

这句话她说过已不止一次，每次她要走的时候，他都没有阻拦过。

这次他当然更不会。

他从来也没有勉强过别人，更没有勉强过沈璧君。

──她本就不能在这里呆下去，迟早总是要走的。

──可是她能走到哪里去

萧十一郎看着手里的空杯，整个人都像是这酒杯一样空了。

沈璧君没有看他，连一眼都没有看。

──她心里又何尝不痛苦可是她又怎能不走

风叫一哦娘一哦忽然瞪起了眼睛，瞪着她，道：“你真的要走”

沈璧君勉强忍住了泪，道：“我们虽然一起来的，可是你不必陪我走。”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要一个人走”

沈璧君道：“嗯。”

风四一哦娘一哦忽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不行。”

沈璧君吃了一惊：“为什么不行”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连一杯酒都没有陪我喝，就想走了打破头我也不会让你走的。”

沈璧君吃惊的看着她，又勉强的笑了笑，道：“你醉了。”

风四一哦娘一哦瞪着眼道：“不管我醉了没有，你都不能走。”

沈璧君用力握紧了双手，道：“你若一定要我喝，我就喝，可是喝完了我还是要走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要走，也得跟我一起走，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

突听楼梯下一个人厉声道：“你们两个谁都不许走。”

若说江湖中有一半人认得风四一哦娘一哦，这句话当然未免有点夸张。

可是江湖中有一半人都听说她这么样的一个人，也知道她的脾气。

她说要来的时候，就一定会来，不管刮风也好，下雨也好，路上结了冰也好，门口摆着油锅也好，她说来就来，随便什么事都休想拦得住她。

她说要走的时候，就一定会走，就算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一样会走，不管什么人也休想拉得住她。

就连逍遥侯都从来没有留下过她，现在居然有人不许她走！

风四一哦娘一哦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