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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二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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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正房纵火,顺利地葬送了沙和子。‘他’又写了一封告发信,说这是飞龙的‘罪过’,企图使自己作为‘执行者’的立场更加正当化。在这之后,‘他’本应用某种方法——比如毒药或是定时装置——杀死想一,这样一切都可以就此完结。

“但是,就在此时……”

2

道泽希早子——

啊,她那凝视着“生”的双眸,是那样熠熠生辉。

——2

(那个女人也该杀!)

“就在此时,道泽君出现在他的面前。”架场说道。

“我吗?”

架场向感到意外的希早子点点头,继续说道:“飞龙君在这儿与你见面并聊天,我想他一定是被你吸引住了。接触到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你,他肯定受到了不少感化。对于自己心中突然产生‘生’的冲动,恐怕他自己也非常困惑吧?

“第二重人格的‘他’察觉到替代沙和子出现的你,于是,‘他’迫不得已停滞不前。

“另一方面——此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在和你接触的前后,想一大学时代的一个朋友出现了,就是那位名为岛田洁的男子。岛田曾与想一住在同一幢公寓,可以说是想一的心灵依托。他发现了从岛田那里寄来的信。

“通过与你的接触,想留住‘生’的想一,殷切希望这位岛田出现,来帮助现在的自己。

“过了年,岛田给想一打来了电话,想一将一切告诉了岛田。正如想一期待的那样,岛田一听说他陷入了困境,立即从各种角度分析了他的话,想助他一臂之力。

“岛田提出的观点之一就是‘绿影庄的房客都是凶手’。岛田说他调查了二十八年前的报道,指出那上面记载着的事故遇难者与绿影庄的房客姓氏相同。想一信以为真。

“关于这件事,当初我从想一那里听说时,总觉得奇怪。这也太过偶然了吧?荒诞不稽,毫无真实感。

“于是,我上周去静冈的时候,请在当地报社工作的朋友调查了一下。我立刻知道了真相,那就是——

“二十八年前死于事故的乘客,除了飞龙实和子以外,确实还有四个人。但是,这四人没有一个和住在公寓里的人姓氏相同。

“这时,我不得不对那位时常与想一通话的男子的存在抱有很大的怀疑。”

3

岛田洁。

来到这里以后,一次也没有和他联系过。现在,他怎么样呢?

他担心着我吗?

——1

……

“可是……”希早子的声音在颤抖,“可是,架场老师,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飞龙大学时代那位名为岛田洁的朋友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他住在大分县,参与过中村青司设计的建筑物中发生的案件,这也是事实。去年夏天,从静冈转寄给飞龙想一的信也确实留在工作室中。从邮戳和笔迹来看,应该是岛田洁写的。

“你已经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了吧?我说的是在今年一月以后,飞龙联系到的那个‘岛田洁’。用不着我这样啰唆地解释吧?实际上,你不是也见过那位‘岛田’吗?所以,就是这么回事——”

架场眨眨眼睛,继续说道:“这位‘岛田洁’并不是真正的岛田洁。他打来的电话也好,电话里的对话也好,都是飞龙的幻想。换一种说法就是,所谓的‘岛田洁’就是飞龙的第三重人格。”

“第三重人格……”

“是的。”架场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精神医学似乎认为所谓的人格分裂是癔病的一个症状。通常人们都知道双重人格,但实际上,以前也曾有不少关于多重人格病例的报告。

“广为人知的病例包括在美国医师莫顿·普林斯的著作中,那位三重人格的十八岁少女。普林斯将这少女命名为‘圣女’、‘妇人’与‘恶魔’,似乎就是因其拥有三个不同的人格。听说,还有被观察出至少拥有六个不同人格的法国病例。不过啊,更厉害的要算那个‘西贝尔十六重人格’了,在日本也成为争议一时的话题,你没听说过吗?

“可是,像飞龙想一这样以一个人格为基础,其他两个人格在短时期内交替出现的症状,我认为是非常特殊、极其罕见的病例。

“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由于他遇到了你,感到了过去从未有过的一种‘生’的冲动。但是,在他的意识深层中,他认为这与自己极不相称,自己无论如何无法容忍这种冲动。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像你那样生活。何况,如今还有人要加害自己。

“于是,他发疯般地殷切期望某个可以信赖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鼓励自己,帮助自己。这就导致了‘岛田洁’这一新人格出现。

“以第三重人格出现的‘岛田’与第二重人格的‘他’相反,承担了帮助飞龙的责任,令想一能够向着‘生’迈进,就像之前真实的岛田做的那样。

“这里关键的一点是,这个‘岛田’并不知道逼迫飞龙去死的‘他’的本来面目。相反也是如此,即‘他’也不知道‘岛田’的本来面目。

“所以,飞龙跟‘岛田’商量事件时,‘岛田’立即按照他的观点对此进行分析,努力帮助飞龙。列车事故的新闻报道也好,指出存在着暗道也好,就‘岛田’而言,绝对没有欺骗飞龙的意思。我想,他始终想以老友岛田洁的身份,发挥名侦探的作用。

“另一方面,由于你和‘岛田’的登场而暂时销声匿迹的‘他’,通过某个机会——恐怕是个偶然的机会——得知绿影庄的房客辻井雪人是‘杀害儿童事件’的凶手。‘他’将辻井的罪行和二十八年前飞龙的罪行等同起来,想要杀害作为‘另一个飞龙想一’的辻井。

“杀害辻井以后,‘他’趁势转向下一步行动,将飞龙与‘生’的关联再次斩断。为了引导飞龙走向‘死’,必须除掉的人便是道泽君你了。这之后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吧?”

架场继而说道:“上星期四,‘他’准备付诸行动。‘他’埋伏到夜半,尾随在你的身后进行袭击。‘他’想用装满沙子的人偶胳膊打死你。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岛田’现身,阻挠了‘他’的行动。在此之前,‘岛田’只是在那个工作室里断了线的电话中出现过。事到如今,出于飞龙更加殷切的邀请,‘岛田’作为活生生的人现身了。

“‘岛田’从存在暗道这点推理出凶手是外面的人。为了填补飞龙最后的记忆空白,‘岛田’更是回忆出‘正茂’这个名字。就这样,他得出的结论是,我是‘正茂’的弟弟,为了复仇而加害飞龙。

“自以为从凶手手里救出你的‘岛田’,决定亲自解决事件,命你在星期五的正午时分去绿影庄。随后,在第二天早上,给他心目中的凶手——也就是我,打来电话。”

说到这儿,架场看了一眼希早子。希早子觉得他像是在等待什么回话似的。虽然她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后来嘛,就无关紧要了。”架场说道,“京都府的川添刑警——前些时候你也被他传讯过吧?据说,他们其后检查了一下飞龙使用的房间。结果从工作室的书桌抽屉内发现了和那封信一样的信笺纸。还有,听说在公寓房间内的衣柜里面藏有血迹斑斑的对襟毛衣。已经得到证实,那上面的血型与死去的辻井的血型一致。

“开始我也说过,大体来说,这不过是我对于可见的表象进行的一种解释。”

说着,架场浮现出可以理解为自嘲的浅浅笑意。

“专家迟早还会提出不同的解释吧?现在,飞龙君自己也许还在拼命考虑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您怎么这么说呢……不过……”希早子难以忍受似的开口说道,“不过……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真相吗?”架场喃喃自语,随即转过头去,看向窗外,“这个嘛……”

“架场老师,”希早子狠了狠心问道,“我很介意那个因某些原因身亡的架场老师的哥哥。其实,他的名字不是‘正茂’吧?”

她觉得不可能存在这种偶然。

“实际上,飞龙先生害死的根本是别的小孩吧?”

可是,另一方面,希早子也感到疑惑。

为什么架场不更早采取些积极的措施呢?

他说过是因为自己没有把握。但是,这是一个事关生死的问题,不是应该更早采取行动吗?比如说,和那位川添刑警商量一下。这不是身为朋友理应采取的行动吗?

“喂,架场老师,到底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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