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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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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四:要留心我称之为“伪女权主义”的危害。它认为女性平等是有条件的。要全然否定它。它是空泛、姑息且毫无价值的观念。作一名女权主义者就和怀孕一样,你要么是,要么不是。你要么坚信女性有彻底的平等,要么不信。

这是几个伪女权主义的例子:

女性可以有抱负,但不能太有抱负。女性可以获得成功但她也要操持家务并为她的丈夫做饭。女性可以拥有自己的身份但她不该忘记自己真正的角色是贤内助。女性当然可以有工作但男性依旧是一家之主。

伪女权主义爱用空洞的比喻,比如“他是脑袋而你是脖子”,或是“他来开车但你坐在前座”。伪女权主义中更令人不快的观点是,男性生来就更为优越但理应“善待女性”。不,不,不。女性福祉的基础远不仅是男性的乐善好施。

伪女权主义使用“允许”这样的词汇。特里莎·梅是英国首相,开明的英国媒体是这样形容她丈夫的:“大家都知道菲利浦·梅是一个在政局中居于幕后的男人,他允许自己的妻子特里莎大放光芒。”

允许。

让我们颠倒一下。特里莎·梅允许她的丈夫大放光芒。这合乎情理吗?假如菲利浦·梅是首相,我们或许会听说他的妻子在背后“支持”他,或是她居于“幕后”,但我们永远不会听到她“允许”他大放光芒的说法。

“允许”是个令人不快的词。允许事关权力。伪女权主义社团的成员经常会说:“让女人放手去做她们想做的事,只要她们的丈夫允许。”

丈夫不是校长,妻子也不是学生。当“准许”和“被允许”被单向度使用时——这几乎是唯一的方式——从来不该是属于平等婚姻的语言。

伪女权主义的另一个糟糕至极的例子是:男人说“家务当然不是永远由妻子来做。我妻子出门旅行时我做家务”。

你还记得几年前我们一遍又一遍地嘲笑那篇措辞粗暴的关于我的文章吗?作者——一个多方面都很渺小的男人——指责我“发怒”了,好像“发怒”是件该感到羞耻的事。我当然很愤怒。种族歧视让我愤怒。性别歧视让我愤怒。但性别歧视比种族歧视更让我愤怒。因为我身边的很多人能轻易地意识到种族歧视但觉察不到性别歧视。

我说不清我在意的人们——有男性也有女性——多么频繁地希望我能就性别歧视展开辩论,去“证明”它的存在,似乎,人们对证明种族歧视存在的期望从未如此迫切(显然,在更广阔的世界里,太多人依旧想要证明种族歧视的存在,但在我亲近的社交圈中没有)。

比如伊肯加就曾说过,“尽管大家都认为我父亲是一家之主,其实真正在幕后执掌大权的是我母亲。”他以为自己在对抗性别歧视,但他正好成了我的例证。为什么要“在幕后”?如果女性拥有权力,那我们为什么要掩盖她拥有权力的事实呢?

但悲哀的事实是——这个世界满是不喜欢女性拥有权力的男男女女。我们惯性地将权力认作是男性的,强大的女性是反常的。于是她要承受各种检视。我们对强大的女性各种苛求——她谦虚吗?她会微笑吗?她是否知恩图报?她有居家的一面吗?我们评判强大的女性是要比评判强大的男性苛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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