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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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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情况就像我刚才说的,对方说:不在乎金钱和财产,而希望本人能有个资格。所谓资格,简便说,就是头衔啊。如果能当上博士就可以把女儿许给他,对方坚持……不,不,并不是坚持,你可千万不要误解。前些日子,金田夫人来的时候迷亭在场,竟说些胡打岔的话。当然,这不是你不好,金田夫人也夸你不世故,是个很正直的好人呢。这完全是由于迷亭不好啊。所以嘛,对方说,如果本人成为博士,那么对方对外界也感到露脸、有体面。你看怎么样?在近期内水岛君能否提出博士论文获得博士学位呢?不,其实,如果只是金田,他根本不在乎博士、学士的,只是不能不考虑外界嘛,不能就这样简单从事啊。”

听铃木这么一说,觉得对方要求博士似乎也不无道理。既然感到不无道理,就想照铃木所要求的去办。对主人的生杀予夺,随意摆布之权,完全操之于铃木君之手了。果然不错,主人的确是个单纯而又正直的人。

“既然如此,下次寒月来了,由我来劝劝他写博士论文吧。不过,事先我得向本人问个明白,到底他打算不打算娶金田的女儿。”

“什么?问个明白!别那么一本正经地去问,那样会把事情搞糟的。最简便的办法还是在平常谈话的时候暗中试探他的想法。”

“暗中试探?”

“嗯,暗中试探,这种说法也许不太恰当,其实,你就是不暗中去摸,只要和他谈话,自然也可以了解的。”

“你也许能了解,可我不问个明白,就了解不了。”

“了解不了,那就算了嘛。不过,我认为像迷亭那样从中作梗,胡开玩笑,把事情给闹糟了是不太好的。即使不去劝人家,这类事也是应当听凭本人做主嘛。下次寒月来,务必请不要横加阻拦。不,我这不是说你,是说那个迷亭呀。因为无论什么事情,一到他的嘴里就要搞糟。”铃木君不直接说主人,拿迷亭扎筏子,说迷亭的坏话。就在这时,俗语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就到”,迷亭先生从后门像刮春风似地飘然而来。

“哎呀,这可是稀客啊。像我这样经常上门,苦沙弥总是爱理不理的,看来,到苦沙弥这里来必须十年来一趟才行。看这点心比平时高级多了。”说着一口一口地吃起藤村食品店的羊羹来。铃木君忸忸怩怩地坐着,主人笑吟吟地看着,迷亭的嘴不停地动着。我从廊子里拜观了这一瞬间的光景,觉得满可以构成一幕哑剧了。禅家进行无言问答是以心传心,而这幕无言剧也分明是以心传心的一场戏。虽然时间不长却是相当深刻的一个场面。

“我以为你是一辈子跑码头跑定啦,可不知不觉你又转悠回来啦。看来,人还是活长一些的好啊,说不定会交上意外的好运哩。”迷亭对待铃木也和对待主人一样,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客气。尽管过去是自炊的伙伴,但十年没见,总要有些隔阂的,可是唯独在迷亭身上绝对看不出这种味道来,简直无法判断他到底是真的了不起还是个十足的傻蛋。

“看你把我说得多么可怜,我也不见得像你说的这样。”铃木君不痛不痒地回答了一句,但他总有点忐忑不安似的,神经质地摆弄着他那条金表链。

“喂,你坐过电车吗?”主人突然向铃木君发了个奇问。

“我今天像是为了接受各位的嘲弄才来这里似的,我即使是在外地混吧,也不至于……别小看我,我还持有‘市铁’六十股的股票哩。”

“这可不能小瞧呀。我也持有八百八十八又零半股的股票呢,可惜的是大部分都被虫子蛀坏啦,现在只剩下半股啦,你要是早些回东京来,我本来可以把未被虫子咬坏的十股奉送给老兄的,真太可惜啦。”

“你的嘴还是那么损,不过笑谈归笑谈,你要真有那种股票是吃不了亏的。年年都要涨价哩。”

“不错,即使半股,只要持有一千年,那就可以盖上三座仓房啦,你和我,在这方面都是当今头脑灵敏的才子。不过说到这点,苦沙弥就太可怜啦,他一听说股票,顶多不过联想到大萝卜的兄弟辈而已。”说着又拿起一块羊羹,看了一眼主人,主人受了迷亭食欲的传染,也把手伸向点心盘子。在人世上,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个采取积极行动的人,总会拥有效仿他人的权利。

“股票倒无所谓,我该多么想让曾吕崎能坐一坐电车呀,哪怕就一次呢。”主人说着,怃然看着被自己咬下一块的那羊羹上留下的齿印。

“如果曾吕崎坐上电车,那么他每次肯定要坐到品川哩。与其那样,还不如做他那天然居士,死后被雕在泽庵石上倒省事呢。”迷亭说。

“提起曾吕崎来,听说他死啦,真遗憾呀,他头脑原很不错,太可惜了。”铃木君说。

迷亭立刻接过话茬说:“头脑是不错,可煮起饭来是最不灵的哩。每次曾吕崎当班,我总是到外边去吃碗荞麦面条对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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