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还有一种小婊子,她爱你,但是也爱其他人。她跟你们所有人都建立了长期的友谊,每个假日都捧着珠宝礼物满载而归,甚至劳动节都不落下。还有出来兼职的白领秘书、空姐、名品店的售货小姐什么的。这些人会跟你吃豪华大餐,会邀你到她家里喝咖啡,问题是最后她们连用手都不答应就会把你赶到街上!这是她们的最爱。和她们做爱非常刺激,充满激情,需要耐心和忍耐,而且这样的性爱比爱情还要美妙。
一天夜里,他们在威尼斯的“中国人”餐馆用过晚餐,丹特提议去海滨人行道走走。他们坐在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漂亮的年轻姑娘们蹬着溜冰鞋,各种肤色的皮条客在后面紧追慢赶,嘴里叫着心肝宝贝,娇滴滴的小婊子卖着t恤,上面写着他俩看不懂的格言。印度教克利须那派教徒捧着乞讨用的饭盆,留着胡子的歌手们背着吉他,全家出游的带着相机,这一切的一切,映在黑沉沉的太平洋海面上。在海滩上,情侣们裹在毯子底下,不消说,肯定是在行苟且之事。
“我可以把这儿的人全抓起来,我有合理的理由,”洛西说,“真他妈是个动物园。”
“连那些溜冰的小妞儿你也不放过?”丹特问。
“那我就以她们携带屄这种危险武器为理由拘捕她们。”洛西说。
“这儿黑人不多。”丹特说。
洛西在沙滩上伸伸懒腰,一出声就是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南方口音。
“我想我对黑皮肤同胞太严苛了,”他说,“就像自由主义者总挂在嘴边的:这全都因为他们以前当过奴隶。”
丹特等着听他的妙语。
洛西把双手搁在脑袋后面,胳臂把夹克衫往后展了展,露出枪套,以吓退那些鲁莽的小混混。但是压根儿没人盯着他,他在海滨人行道刚走上一步,他们就看出他是警察了。
“奴隶制,”吉米·洛西说,“让人堕落。那样的生活太容易了,让他们变得太依赖别人。自由太艰难了。在种植园一日三餐有人照顾,不用交租,有衣服穿,还有医疗看护,因为他们是宝贵的财产。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用管。想想吧。农场主肏他们的女儿,给那些孩子安排一辈子的铁饭碗。当然,他们得工作,但他们不是成天唱歌吗?他们的工作能有多苦呢?我敢打赌,五个白人就能做一百个黑鬼的工作。”
丹特被逗乐了,洛西是认真的吗?无所谓,他只是抒发感情,又不是在讲道理。
他们在这儿很愉快,这是一个宜人的晚上,而且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很是安全,这些人绝对威胁不到他们。
然后丹特说:“我有个非常重要的提案对你说,你打算先听回报还是先听风险?”
洛西向他投去微笑:“先听回报,向来如此。”
丹特说:“事先给二十万美元,一年以后让你负责桃源酒店的安保。薪水是你现在的五倍。有费用账户,安排专车,吃住全包,女人随你挑。到时候能把调查酒店舞女背景的活儿交给你。还有贿赂,钱数和现在一样。还不用你开枪,承担主要责任。”
“听上去太好了,”洛西说,“但总有人得开枪,这是个有风险的活,是吗?”
“我来担风险,”丹特说,“我来开枪。”
“为什么不是我?”洛西问,“我戴着警徽,可以把这件事弄成合法枪杀。”
“因为就算合法,你也活不过六个月。”丹特说。
“那我干什么?”洛西问,“拿根鸡毛撩拨你屁眼儿助兴?”
丹特解释了全套行动,洛西吹了声口哨,表示钦佩这份计划里的胆量。
“为什么是皮皮·德·莱纳?”洛西问。
“因为他要叛变。”丹特说。
洛西还是满脸疑惑,这是他第一次冷血谋杀。丹特决定再下点猛药。
“你还记得博兹·斯堪尼特自杀的事吗?”他说,“是克罗斯干的,但不是孤身一人,是和一个叫利亚·瓦齐的人合伙动的手。”
“他长什么样?”洛西问。丹特描述了一通瓦齐的长相,他想起来这就是自己在酒店大厅撞见的家伙,他和瓦齐在一起,自己把他拦住了。“我在哪儿能找到这个瓦齐?”
丹特沉吟良久,他正在打破唐定下的、家族唯一真正神圣的规矩。但这能让克罗斯出局,而且克罗斯在皮皮死后可能会变成需要留心的人。
“我绝不把消息来源说出去。”洛西说。
丹特重新想了想,随即说道:“瓦齐住在内华达山脉的猎场,那里是我家族的产业。但是在杀皮皮之前,什么动作都不要有。”
“可以。”洛西说。他随心所欲惯了,才不会理会这条。“而且事先我就能拿二十万,是吗?”
“没错。”丹特说。
“听上去不错,”洛西说,“不过有一件事要说清楚,如果克莱里库齐奥来对付我,我会把你供出去的。”
“别担心,”丹特亲切地说,“要是我听到风声,会先杀了你的。现在我们就管商议细节吧。”
一切按照计划行进。
当丹特往皮皮·德·莱纳身上开了六枪,皮皮低声挤出“你这只桑塔迪奥家的狗”的时候,丹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