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直捣虎穴(2/2)
紫云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帮助陈妹妹报杀父之仇,但凑巧得很,七魔也投奔这里而来,武林侠义道高手,都已赶来,这晋元山庄虽是钢墙铁壁,也难固守得住,眼看瓦解在即,难道姊姊不可远走高飞吗”
贾宜娟叹息一声,道:“我是一个助纣为虐的罪人,无论逃到哪里,也不能把罪名洗清,逃出去受人的轻视,倒不如死了快乐。”
紫云道:“侠义道中人,恩怨善恶是分得很清的,而且对除强扶弱,更是不遗余力,若姊姊真是无辜,武林中人,一定能原谅。”
贾宜娟道:“我今天能遇到四位弟妹,死而无怨了,四位弟妹当然也都想知道我的身世,我若再坚持保留不说,以后却没有说的机会了。”
梅香突然止住悲哀,转脸向她一望,道:“姊姊,你把身世说出来,确有不得已隐衷,我一定放过你。”
贾宜娟娇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侠义道高手的徒弟,一身热骨侠肠,当然会原谅我。”
玉玲道:“姊姊就先说出听听吧,免得大家被蒙在鼓里,铸成大错。”
贾宜娟道:“我本籍是河南许昌,先父是两榜进士,但他不愿仕途,一生喜欢研究奇门易数之事。”
紫云点点头,道:“原来姊姊也是书香名门之后,怪不得有这等惊人的才智。”
贾宜娟接着说道:“我十四岁那年,家中赤地千里,民不聊生,那时家母忧虑成疾,一病不起,母亲去世之后,家中更无法度日,先父就带我投奔了广西,找我伯父,但我们父女到了广西田东,伯父早巳调到四川去了。”
梅香道:“老爷之身,千金之体,间关万里,真够苦的啊。”
贾宜娟继续说道:“这时,命运之神,已降临我的身上,我们带的盘川,到了田东,已分文无存。先父年事已高,心中一急,又追随我母亲的后尘而去世。”
紫云道:“你怎么到晋元山庄来的呢”
贾宜娟道:“远离他乡,无亲无故,哪来的银钱办理父亲丧事,但又不能看着父亲的尸骨暴露荒郊,总得设法成殓。”
四人听到这里,都不禁同声一叹,都感觉她的遭遇太苦。
贾宜娟接着说道:“我跟随先父念过好几年的书,对于卖身葬父的故事我看过很多,这时正好由我来重演这故事了。”
梅香问道:“是吕晋元把姊姊买来的吗”
贾宜娟点点头,道:“是红旗坛主假善人董中连以五十两银子,把先父安葬,我就算卖给了他。”
梅香道:“我听袁氏兄弟说,姊姊是吕晋元的爱妾,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贾宜娟道:“我从小体弱多病,左腿到了冬天就感觉麻木,每年都要发作一次,但我来到这里以后,董中连就传授我武功,他说练武功能治麻木症,我便跟他学艺,虽然好了一些,可是不能断根,每年仍然要发作一次,但发作的时间,却缩短了,要到深冬才发作,而且一经服药,即可见效。有一次心血来潮,我和他们赌技,我用青竹布了一个阵势,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闯入阵势,从此之后,晋元山庄的人,不管上上下下,都对我另眼看待。”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这时,我已经二十岁了,吕晋元却异想天开,想要我给他做妾,董中连当然想逢迎,他是无话可说,我虽遭遇不幸,但是书香门第,家世清白的女子,岂肯给一个山大王做妾,纵然一死,我也不从。可是吕晋元也不敢逼我太急,要和我做个名誉夫妻,保持我一身清白,当时我便答应,但他还有附带的条件,要我把晋元山庄布置起来,那时我并没考虑到,他仗恃我布置的阵势机关来害人,若事先知道如此,我宁可一死,也不愿为他设计。现在事情已经做错了,后悔也就晚啦。”
紫云道:“贾姊姊,不必难过,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何况姊姊是被逼出此下策的,这次我们有了姊姊从中帮助,一定能把晋元山庄荡平,姊姊当可恢复自由之身,并且能赎回一点罪过。”
贾宜娟道:“我不能帮你们什么忙,只能把各方来的高手引进晋元山庄来。把逃走的地道毁了,仅可做到这两件事。”
梅香道:“能做到这两件,就足够了。”
贾宜娟道:“现在还早,不宜行动,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这幢房屋的建筑吧,如果你们不是遇到我,真是千军万马,也不容易把这晋元山庄荡平。”
说着,纤手一按轮椅的坐垫,轮椅便急速滚动起来,直向壁上冲去。
轮椅刚靠壁边,贾宜娟右腕一扬,一颗铁莲子,正好击在墙壁红印中心。
但闻一阵轧轧之声,墙壁便分裂开来,轮椅刚过去,裂开之门,重又自动合在一起,回头一望,只见合得天衣无缝。
这一间房子,看来并无奇异之处,轮椅滚到中间,突然自动停止,隐隐听到嘘嘘之声,这声音很难分辨得出,是什么声音。
贾宜娟忽然伸手一拉轮椅垂在头上的一根短绳,轮椅突然罩下来一层薄娟,飘出阵阵香气。
她微微一笑,道:“有什么变动,坐着不要动,也不要惊奇,只注意看就是了。”
话声甫落,蓦然地下裂开两道缝来,阵阵浓厚白雾,由裂开的缝隙中冒了上来。
要那间,房屋内尽是白雾,伸手不见五指,这时,薄娟上飘出来的香气,渐渐稀薄,一股浊气,随着进入薄雾,心中只觉作呕起来。
剑英突然伸手抓住贾宜娟的左腕脉门,大声喝道:“你想用计来害我们,我先要你命。”
贾宜娟并没有作反抗,只微微一笑,道:“弟弟,别冲动,姊姊岂肯忍心害你们。”
剑英扣住她的左腕,但觉软绵绵的,柔若无骨,哪还忍心使劲,只轻轻地握着不动。
贾宜娟赶忙分给各人一颗药丸,要他们即时放入口中含着,不必惊慌。
药丸一入口中,只觉一股清香透体,肚中的一股怪味,立时止住。
贾宜娟按动轮椅,又向前滚动,车辆只滚了两转,突闻一阵劲风袭来,白雾立时散去,房内又恢复先时的原状。
这时,剑英扣住她的手,仍然没有收回。紫云一看,嗔道:“英弟弟,你敢向宜姊姊无礼。”
俞剑英俊脸一红,即忙把手收回,微微一笑,道:“贾姊姊,对不起,小弟失礼了。”
贾宜娟娇笑一声,道:“这不能算是弟弟失礼,在此性命交关之际,彼此又是敌对地位,你扣住我的脉门,是在防卫上必然的举动,岂足说无礼啊。”
轮椅越过一个门,便是一条青石砌成的甬道,微微向左弯曲过去,没有光线透入。
他们刚走到甬道中端,忽闻哗啦一声,两边墙壁,好似掀起一道绒幕,甬道立时通明,珠光闪闪,耀眼刺目,回头一望,甬道口已堵塞起来。
蓦闻一阵湍急的流水声,滚滚向前面流来,贾宜娟仍然按动轮椅向前疾驰。
刹那之间,甬道的积水,已有一尺多深,只见轮椅在水中急速滚动,水花溅起很高,但轮椅设计很好,水渍却溅不到他们的身上。
约莫走了七八丈远,已到甬道尽头,但见两个石狮子的大口中,涌出来两股急流,水势很是浩大惊人。
那石狮子四只眼睛射出来闪闪华光,只见贾宜娟手腕一扬,四颗铁莲子,疾猛飞出。
四颗铁莲子成一字形,直向石狮子眼中奔去,劲道甚猛,手法也准极。
但闻“砰”的一声,石狮子眼中射出来的光华,即时敛去,口中流水也同时止住,而且甬道的帜水,也向石狮了的脚下倒流出去。
片刻之间,甬道内的积水,已完全退干,同时甬道尽头,大门也自动分裂开来。
走出甬道,眼前突然大亮,一片珠光,闪耀如白昼,那间横直两丈宽的大厅,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周围摆了一圈圆形靠椅。
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中间摆着一只古鼎花瓶,瓶中插着很新鲜的时花,娇艳极了。
四壁光滑如镜,一片洁白,东面墙壁上绘装的是晋元山庄形势图,西壁是百花岭的大概形势,沿途的道路和秘径伏桩暗卡都标有简明的标帜,一目了然。
南首的墙壁上,列着各旗坛正副坛主的姓名,坛下兄弟的人数,负责防守的方位地点,以及联络的信号。
北面墙上挂着吕晋元的画像,梅香一看那个画像,很是憎恶,问道:“贾大姊姊,那个画像好难看啊,是何人的画像,挂在这墙壁上面”
贾宜娟微微一笑道:“那个画像,就是妹妹所要找的仇人之画像了。”
梅香娇躯一长,就要跃过去,把那张画像刺破,贾宜娟赶忙一把拦住她,道:“妹妹,不可妄动,这是一间聚议室,你看到没什么,万一触动机关,就非常危险啊!”
说完,她当先起身走下轮椅,走至圆桌前,移开了花瓶,但见花瓶底下,有一个大铁环,她握住铁环先向左转了六转,再向右转六转。
她才抬起头,向他们招手,说道:“妹妹,你们过来吧。”
三女和剑英立即挺身走下轮椅,走到桌前,站在她的身后,看她有什么行动。
贾宜娟见他们过来之后,说道:“这个大圆桌,可以坐十二人,平常有什么重要事情,就集中在这房内商议,可以说是议事厅,亦可以说是屠宰场。”
剑英问道:“这房内难道还有暗中杀人的设备吗”
贾宜娟点点头,道:“你们站的一方,是庄主的坐位,却没有什么危险,除了这两张坐椅之外,便是属下的坐位,若发现坛主心存反叛,或有预谋,只要扭动圆桌中间的铁环,要杀谁就能杀谁。”
紫云道:“姊姊,请你表演给我们看看好吗”
贾宜娟握住圆桌中央铁环,向左转了两转,突然向下一按,蓦地,他们立身的左边第二张凳子的坐垫,疾射出来一把白晃晃的飞刀。
若是人坐在凳子上,正好从屁股上穿入肚中,这种杀人的机关设置,真说得上巧夺天工。
紫云虽然跟随思师灵虚上人,学过奇门易数之学,但她看过之后,也暗暗称赞。
剑英向贾宜娟望了一眼,笑道:“这真是一座构造奇巧,旷绝天下的建筑,姊姊的才智,无人可及啦。”
贾宜娟长长叹息一声,道:“弟弟,不要称赞我啦,我自己也没想到做了杀人的侩子手,我后悔极啦。”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等我把工作完成之后,我求妹妹先把我杀了。我的良心有亏,负荷太重,活着也是痛苦之事。”
梅香摇摇头,道;“姊姊,你的身世也很可怜,我原谅你,不再杀你了。”
贾宜娟道:“你们若不肯成全我一死谢罪之心,我出去之后,找一个深山古刹,终身伴佛忏悔,以赎我的罪过。”
话声甫落,房顶悬挂的警铃,突然当当的自动响了起来,三人和剑英,都同时吃了一惊。
紫云问道:“这是什么警号啊”
贾宜娟面色突现严肃,答道:“大概有紧急事情发生,吕晋元等人,要来这儿计议。”
梅香突然一咬银牙,道:“好极啦,真是我父母在天之灵,天假其便啊。”
贾宜娟心头一懔,说道:“妹妹,不要冲动,先把愤怒之气,暂时忍忍,此时实不宜动手。”
剑英道:“他们来这里计议的人,想必都是祸首,就此把他们除去,不是很好吗怎么不宜动手呢”
贾宜娟道:“以你们四人的力量,能不能把来人全部杀死,没有一定的把握。若让他走了一两个,无如打草惊蛇,而且这房内太窄小,施展不开,万一失手,岂不造成大恨,听他们计议一些什么事再设法把他们一网打尽,也可替江湖除去大害。”
紫云道:“这里有隐身之处吗”
贾宜娟点点头道:“左首隔壁,就是我的卧室,请先到我的卧房避一避,再作道理。”
紫云道:“好吧!我们就听你的,暂时闪避一下。”
贾宜娟身形一晃,跃到左首墙壁边,伸手一按机扭,房门自动开了。
放眼一望,但见她那卧室,比这间议事厅还要宽敞,房内的陈设,简直说得上富丽堂皇。
两人刚走进她的卧室,但闻一阵轧轧之声,房门即时紧闭起来。
片刻之间,只闻一阵掀动机关之响声,接着是一阵哈哈大笑声,笑声停止后,一种很温柔而又显得体的声音,道:“宜娟,你久等啦。”
但闻贾宜娟娇笑一声,道:“今天突然响起警铃声来,不知有什么大事情”
听口气和贾宜娟对话的人,大概是吕晋元无疑,梅香只气得粉脸通红,银牙咬得吱吱价响。
玉玲见她心情太过冲动,恐怕她要捣毁墙壁冲过去,赶忙走至她的身前,附耳说道:
“妹妹,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安静下来,听他们商议些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只闻吕晋元笑道:“事情到是有,但不要紧,凭你精心布置的机关陷阱,就是千军万马来袭,也无异是飞蛾投火,自投死路。”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宜娟,我替你介绍几位海外来的朋友吧。”
接着把七魔的身世简略地说了一遍。
齐元放拱手一揖,道:“吕夫人布置的晋元山庄,承吕庄主导引我们巡视一番,真是旷古绝学,敬佩!敬佩。”
贾宜娟缓缓说道:“客气!客气!雕虫小技,绝难遏阻大敌。”
吕晋元笑道:“这次真是天假其便,若不是齐兄把他们那些自鸣侠义道之辈引来,等我们去找他们,却不知要多费多少事。”
齐元放道:“承吕兄不惜赐予珍果,把我们兄弟走火入魔救治好,这等云情高宜,在下永世难忘,务当尽力协助吕兄夺得盟主之位了。”
吕晋元笑道:“兄弟夺得武林盟主,还是齐兄等之功啦。”
贾宜娟冷笑一声,道:“庄主做武林盟主,有了绝对的把握吗”
吕晋元点点头道:“天假其便,顺天应人,当然有希望啊。”
贾宜娟道:“你把详细情形,说出来听听,希望从哪儿来的”
吕晋元道:“一叶老牛鼻子率领一批自鸣侠义道的高手,已在花树丛中,中了迷魂粉,但不幸的是义本道母子,竟敢吃里爬外,把他们都负到岩洞里边,目前都还未脱离险境,青旗坛主虽想以火攻,可是失败了,我又即时派杏旗坛主率领兄弟前往,并授与机宜,不怕一叶道人有通天的本领,也难选出我的妙策。”
贾宜娟道:“武林道中除了一叶道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没有”
吕晋元道:“从北面也来了几个高手,但人数不多,只有老叫化等十几个人,量他们也难越过仙公庙那一道暗卡。”
贾宜娟又接着问道:“除了南北两面有强敌来犯之外,东面却不知有没有”
吕晋元大笑一声,道:“东面袁氏兄弟,引来几个小鬼,破了白骨阵之后,已畏难自动地退走了。”
贾宜娟格格娇笑一声,道:“这么说来,我应当先向你道贺啦。”
吕晋元笑道:“宜娟,你怎么也来这套客气了,我做了武林盟主,你就是武林中第一夫人啦。”
贾宜娟道:“武林中第一夫人的尊称,我没有这等福气,消受不了。”
齐元放笑道:“吕夫人才华盖世,武林中第一夫人当之无愧。”
贾宜娟道:“你们来这聚议厅,所要谈的就是这点事情吗”
吕晋元缓缓说道:“当然还有重要事情,据派出的眼线传报,这次所来的高手,比去南海的还要多,万一伏桩暗卡阻击敌人不住,退一步我们应该如何着想,还请夫人代为拿个主意。”
贾宜娟心中略一琢磨,暗道:若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只有要他们集中力量硬拼,那就一个也逃不出群雄的手下。
心念一转,立即说道:“那只有硬拼,好在晋元山庄,个个手下都不弱,再加齐岛主等人,实力已胜过他们若干倍了。那还怕不胜券在握吗”
吕晋元仰脸沉思片刻,说道:“万一敌不过,那又该当如何呢”
贾宜娟摇摇头,道:“急切之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妥善的办法。”
吕晋元道:“我们凭屋内的机关陷井,可以拒敌吗”
贾宜娟道:“这不是至上之策,退守屋内只有挨打受困,反而不能发挥自己雄厚的力量。”
吕晋元大笑一声,道:“高明,凭我们的实力,绝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获胜。”
接着又说道:“宜娟,你早点休息,另外还来了两位出家人,我还要去向人家打个招呼,再研讨一番。”
贾宜娟立即站起身子,送至屋外,才转回来向卧室走去。
她这次却没有再关卧室门,向四人笑道:“我们谈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
四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道:“听到啦,请姊姊赶快引我们去把地道破坏,接引群雄,以免夜长梦多。”
贾宜娟点点头道:“好!我们收拾一下就动身,请英弟弟先到议事厅等我们吧。”
片刻之间,贾宜娟已换上了夜行劲装,只见她身材窈窕、婀娜多姿,四女脸上蒙上了一层黑纱,一齐走了出来。
贾宜娟走至剑英身前道:“来,我给你罩上一块黑绢,免得被巡山的贼人,看出庐山真面目。”
他们五人由贾宜娟导引,出了议事厅,便从左手走去。穿过一间房屋,贾宜娟一按墙上机扭,蓦闻一阵轧轧响声后,地下现出一个直径三尺左右宽的地洞来。
贾宜娟当先向地洞跃去,四人紧随她的身后跃下,立即向前走去。
地洞虽然七拐八弯,走来使入迷失方向,幸好只有一条,别无分道,而且有贾宜娟当先引路,不怕中埋伏和踏人机关陷阱。
又转了两个弯,眼前突然大放光明,闪闪珠光,耀眼刺目。
地洞很是宽敞,两边是用青石砌成,上面横架着树木,并不怕塌陷。
走了约有半里之地,贾宜娟突然站定身形,说道:“弟弟,你用掌力把地道震塌吧。再往前走,就有看守地洞之人了,我们要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守地洞的人制服,免得他们发出警讯,惊动贼人而误事。”
剑英点点头,道:“好啊!你们向前走吧。”说完,旋转身躯,把全身真力,暗运于两臂,猛然向地洞墙壁击去。
掌势出手,猛闻一阵轰隆!轰隆之声,地洞嗡嗡作响,半里之内都摇摇欲坠。
剑英边退边挥掌,地洞内至少枝他震塌有半里路之长,就是贼人发现地洞塌陷,即时抢修,也非一日半天之事。
贾宜娟驾轻就熟,身法又很娇捷,巡守地洞贼人,不明不白地,就被她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要穴,躺了下去。
他们穿出地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吕晋元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敬若女神的爱妾,会背叛了他呢!
地洞的出口,是在北面的山峰下,走出地道,略一端详,立即展开轻功,直向仙公庙奔驰。
越过两层峰顶,隐隐看见半山之中,透着半明半暗的灯光,贾宜娟倏然停止身形,道:
“那有灯光之处,便是仙公庙了,若从北面来的高手,已到了的话,一定被阻在仙公庙的下面。”
紫云问道:“仙公庙下面,有一道很厉害的暗卡吗”
贾宜娟点点头,道:“仙公庙下面,形势非常险要,有一夫当关,万众难越之险。”
剑英微微一笑,道:“仙公庙形势如天险,恐怕也难阻挡住我义父他们。”
贾宜娟微微一笑,道:“英弟弟,令义父就是当今名震武林的怪杰,也不一定能越过仙公庙那道暗卡。”
俞剑英冷笑一声,道:”你这话未免也太武断了,我就不……。”
话声未落,突闻一声大喝道:“今天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老叫化闯荡了数十年的江湖,想不到中了你们这些贼崽子的暗算。”
这声音非常的熟悉,剑英一听就知是义父的声音,立即展开身形,循声直奔而去。
他们跃至仙公庙屋脊上,放眼一望只见庙前的旷地上,躺着七八个贼崽子,还有五六个仍然和八臂神乞作困兽之斗。
梅香娇躯一晃,就向旷地落去,人还悬在半空,就大声叫道:“义父,你老人家让开,这几个贼崽子让我来收拾他们。”
桑逸尘仰脸一望,立即闪身跃开,梅香身剑合一,化一道银虹,直向那些贼崽子头上砍去。
贼崽子的头刚仰起,还未看清来人的面目,只觉寒芒从颈上掠过,头便离开颈子飞落。
梅香悬空一剑,就割了两个贼人的头颅,还有四个只觉心头一凉,就想拔腿逃走。
但闻梅香娇叱一声,道:“站住。”
那四个好像很听话似的,听她这一叫站住,四人都不约而同停住身形,转头向梅香望来。
俏丫头冷笑一声,惊虹剑即展一招”飞絮落英”,又有两个贼人,拦腰两截。
她二剑连劈四人后,娇躯疾闪,就势一招“八方风雨”,猛向余下的两人扫去。
桑逸尘见她疯狂了似的,大喝一声,道:“梅香,你疯了吗出手怎么这等……”
话声未绝,但见寒光过处,那两人也应声倒地身亡。
桑逸尘从峰下跃上仙公庙,一袭破大褂,后摆被火烧了一边,心中非常气愤,但他仍然不肯下毒手。
地下虽然躺着七八个人,但都不是致命的伤,乃是被他点了穴道,当时晕了过去而已。
梅香连劈六个贼人后,她面上黑绢去掉,转身向八臂神乞面前一跪,道:“义父,这些贼人坏透啦,一个也不能留下来,留下一个便是祸根。”
桑逸尘长眉一扬,道:“站起来,干吗要学磕头虫,老叫化只想你们听话,但你们都是背道而驰。”
梅香刚挺身站起,剑英和三女也一同纵落旷地,纷纷向八臂神乞行礼。
这时他们脸上带的黑绢都已去了,桑逸尘一眼看见二女和剑英,根觉奇怪,问道:“怎么你们比老叫化还要先到这儿”
剑英道:“义父,你老人家走了之后,我们也就跟着赶来啦。”
桑逸尘道:“你们没有举行婚礼就赶来了吗”
剑英点点头道:“是的。”
桑逸尘摇着一蓬乱发,道:“谁也管不了你们这几个娃儿,不但老叫化给你们弄的头晕脑胀,老堡主也被你弄的啼笑皆非啦。”
说此,转眼一望贾宜娟,又问道:“这位姑娘你们在什么地方邀来,她叫什么名字”
紫云立即把贾宜娟的身世和经过从头说了一遍。
桑逸尘点点头,道:“出淤泥而不染,倒是一位侠女,也不失名门书香之后。”
贾宜娟重新向八臂神乞一福,道:“老前辈过奖啦,薄命女助纣为虐,罪孽深重,还请原谅。”
剑英放眼四顾,却没有看到燕赵双侠,问道:“义父,燕赵老前辈们还未到吗”
桑逸尘道:“他们都在峰下,还在紫藤花架下休息呢!”
贾宜娟见八臂神乞笑的不自然,说出的话,也是一语双关,知道其他同来的人都被围在花架之下,微微一笑,道:“老前辈,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接他们上来。”
瞬息之间,但见峰下连续跃上七八个人,除了燕赵双侠等人之外,还有百拙大师、白云道长等人。
百拙大师见剑英和二女,都已先到,感慨的叹息一声,道:“真是后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我们不行啦,到底是老了。”
桑逸尘长笑一声,道:“老和尚,别泄气,老叫化一样的也给烧去半截大褂。”说此,转脸扫视三女和剑英一眼道;“你们和吕晋元动过手没有”
剑英即把白发姑娘,暗中引他们进入晋元山庄,窃听到七魔和铁罗汉迦龙等人,都到了晋元山庄,一叶道人,被困花树丛中,仙公庙也有暗示,立即由贾姑娘,从地道赶来接引,还未和吕晋元照面的大略情形,说了一遍。
桑逸尘仰脸纵声长笑,道:“想不到他们都有联络,这到好了,明年的一次决斗,可以免啦。”
百拙大师高喧一声佛号,道:“一叶道长等人既然被困花树丛中,就赶快请女施主引我们去,先解了她的困再说吧。”
贾宜娟正想转身走去,突见房顶急速射下一物,正向梅香的面前射到,猛然一惊,立即把身形稳住。
梅香眼明手快,右手一招,就把疾射而来的东西接住,但拿在手中,只觉软软的,竟是一根卷起纸条。
她也没有打开来看,就转身把接在手中纸条,交给八臂神乞,道:“义父请你老人家看看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啊”
桑逸尘接过纸条,舒展开来。放眼一望,只见上面写道:
梅香小妹妹:
令曾祖父文德府台,对我有过一次开脱之恩,百余年来,都念念不忘。此次重履江湖,却人事全非,经多方打听,才找出线索,以你目前的武功,足可手刃仇人,我的心愿已了,望你报仇后,收敛锋芒,勿多造杀孽,免遭天怒人怨,慎之。
江湖败类群集此地,以各位义侠道之力量,足可一网打尽,我须赴九华山排云岭一行。
白发姑娘
桑逸尘看了一遍,长长地叹息一声,道:“这真是前人造福,留给子孙啦。”
剑英情不自禁地问道:“义父,是什么事情”
桑逸尘一扬手中纸条,道:“你拿去看看吧。”
剑英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暗道:怪不得成老前辈对她这么好,原来有这一段渊源啊。
他看完之后,立即交还梅香,道:“妹妹,你自己看一遍吧。”
俏丫头接过来,从头看了一遍,望空拜了一拜,把信笺折好,揣入怀内,即随众人之后跃去。
仙公庙距一叶道人等高手被困之处,虽是一北一南,也不过四五十里路之远,而且有贾宜娟导引,群雄又都身负绝顶轻功,施展开来,有若电光石火,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花树丛的岩洞上面。
突闻一阵喝叱之声,响彻云霄,群雄纷纷展开身形,向峭崖疾跃而。
但见岩洞口躺下十几个贼崽子,各人手中仍然还握着喷水筒,没有伤亡的七八个贼崽子,也被他们两人逼离洞口很远。
义本道手握宝剑,横身站在洞口,气势不凡,有一夫当关,万众难越雷池一步之态势。
燕赵双残刚才被困紫藤花架之下,怒气仍然未息,猛喝一声,挥动双掌,倏然向贼人扑去。
那几个贼人早就失去了斗志,但因一叶道人和黔南一毒逼的太紧,没有逃遁的机会,所以仍然作困兽之斗。
眼看群雄蜂拥前来,只吓得屁滚尿流,心神慌乱,不要说发招攻击,连闪让避招,都觉得笨重极了。
燕赵双残加入战圈之后,立即展开平生所学,刹那之间,就给他劈倒两个。
就在同一时间,一叶道人和黔南一毒也各有所获,余下的四个贼人,自知无法逃走,还想和燕赵双残同归于尽。
一叶道人等人,是何等人物,哪能如他们的愿,贼人存了这等心,也不过是死得早一点罢了。
原来一叶道人等高手,趁蒙雨之际,越过石夹天险,花树丛被散飘出来的迷魂粉,迷住之后,义本道虽未转报晋元山庄。但贼人各处都派有互相传递消息之人,吕晋元得报之后,立即遣派杏旗坛主率领全坛弟兄,趁机把群雄击杀。
哪知偏偏遇到当今武林的怪杰一叶道人,而且黔南一毒又及时清醒,不但群雄未损分毫,而杏旗坛的贼人,全部被一叶道人击杀殆尽。
吕晋元派出杏旗坛之后,又派紫放旗坛坛主江子云率领全坛弟子,携带喷毒器,急速赶来增援。
江子云也不过比群雄早到半个时辰。
黔南一毒一眼看到贼人手中带的奇形兵刀,就料到有八分是一种喷射毒气的喷筒,立即拿出几颗解毒散,分给一叶道人和义本道母子含在口中,井叫他们把鼻孔塞住。他们预先有了准备,再也不会上贼人的当了,两人守在岩洞口外,贼人不但无法冲进去,连喷射出来的毒液,也全失了效用。
神奇手江子云眼看坛下弟子,都当场伤亡,大喝一声,道:“你们自鸣侠义之辈,竟然这等狠辣,我神奇手和你老杂毛拼了。”
说完,连人带剑,猛向一叶道人当胸剌去。一叶道人哼一声,右手疾伸,食中两指,猛然把剑叶夹住,右腿倏然飞出,只闻“蓬”的一声,神奇手当即倒地身死。副坛主赤面鬼文光弘,略一失神,也被黔南一毒一掌劈死,
就在同一时间,和燕赵双残对手的两个贼人,也给他们两兄弟劈的腿折脑裂。
这时,已是辰时光景,太阳已由东方升起,被迷倒的群雄,因中迷魂粉过深,虽服过黔南一毒的解药,但都没有清醒过来。
贾宜娟立即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白玉瓶,倾出来数十颗银色小丸,分给群雄服下。
群雄服过贾宜娟的银色小丸后,不到一杯茶时间,都先后清醒转来。
剑英一看她的银色药丸,很是管用,微微一笑,道:“姊姊,你真了不得啦,不但精通奇门易敷,而且各种毒药,也有深刻的研究。”
贾宜娟娇笑一声,道:“弟弟,你别把罪过完全加在我的身上,而且我也不是万事通,这些迷魂毒阵,另有一个百毒大王专门设计各种奇毒害人,等一会到晋元山庄,各位还要注意贼人的奇毒害人呢。”
桑逸尘和一叶道人彼此把分手以后的情形说了之后,这次又在此地聚首,真是巧极。
俞剑英听说玄修老道,改邪归正,永不再涉足江湖,暗道:我倒是减少了一件心事啦。
群雄清醒转来之后,一看大家均聚在石洞之内,而且桑逸尘等人,也都赶来,再一回忆昨天经过花树丛之事,大家心里都已明白是怎么一回子事情。
北山疯子移过背上的酒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酒,神目一睁,怒道:“我疯子没有死了,不把晋元山庄的贼人杀完,也难消心中这口愤怒之气。”
洞庭钓叟放眼一望,但见少林寺掌门百拙大师,也赶来了,笑道:“大和尚,这次赶来晋元山庄,是不是准备大开杀戒,若仍存慈悲心肠,那就请早趁便。我们昨天没有死了,非血洗晋元山庄不可啊。”
百拙大师合掌当胸,念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和几位施主,今夜不是桑大侠,恐怕也遭尸解啦,事已到此,就是大造一场杀孽,那也顾不得许多了。”
洞庭钓叟转眼一望悟性,笑道:“老和尚,令师兄准备要大开一场杀戒,你怎么样”
悟性双掌合十,高喧一声佛号,道:“善哉!善哉!掌门令谕,不敢不遵。”
岳凤坤和俞剑英,互相拱手招呼,彼此客套几句,也就应付过去了。
一叶道人大笑一声,道:“我们走吧,到了晋元山庄,群雄尽管施展就是。”
今天有了贾宜娟导引,不怕再中贼人的陷阱,群堆浩浩荡荡直奔晋元山庄。
但很觉奇怪,沿途伏桩暗卡,已完全撤走,重要隘口虽然有一二人看守,可是对群雄都很礼貌,并不盘问阻击。
俞剑英边走边注意沿途的形势,真是布置得非常巧妙,若无人导引,不说夜间不容易闯入,就是白天也难越雷池一步。
原来吕晋元已知贾宜娟背叛了他,有她作群雄的向导,暗卡伏桩,机关陷阱,已失去作用,只好传令把沿途的阻击伏卡完全撤回,亲自率领五个旗坛的正副坛主,前来迎接。
群雄刚越过两重峰顶,正好和吕晋元相碰,吕晋元一声大笑,道:“各位大侠驾临晋元山庄,请恕我吕某人迎接来迟。”
他背后并排站着十个人,就是红、白、蓝、黄、黑,五个旗坛的正副坛主。
吕晋元注目略一扫视,但见所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名播江湖的高手,不禁心头一震,暗道:若应付不当,那就惨啦。
桑逸尘拱手大笑一声,道:“客气!客气,老叫化等人不请自来,甚感不安。”
吕晋元强自镇定心神,笑道:“好说,好说,群雄都是享誉江湖的大侠,能驾临荒岭寒山,真是荣幸之至,各位远道跋涉,定是辛劳了,请到寒庄,容吕某人略尽地主之谊。”
桑逸尘纵声大笑,道:“不速之客,已觉汗颜,若再叨扰,更感不安啦。”
吕晋元大笑一阵之后,道:“桑大侠太过客气了,寒山荒岭,有此胜会,真是莲荜生辉啦。”
说此,微微一停,转脸对身后五个副坛主道:“你们快些返回山庄,告庄中人等,就说名满江湖的高手,和少林、武当两大派的掌门人,驾临寒庄,一齐整装恭迎。”
北山疯子冷笑一声,道:“吕庄主各种毒阵,还未有准备好吗恐怕来不及啦。”
吕晋元脸色突变,正想以牙还牙,但见梅香越众向前,纤手一指,道:“吕晋元,我要割下你的首级,替我父亲报仇,你有后事交待没有”
吕晋元向梅香注视一眼,只见她不到二十岁,娇艳得像一朵初放的玫瑰,笑道:“小姑娘,你认错了人吧,我吕某人许多年未曾涉足扛湖,哪会和你有杀父之仇啊。”
梅香右腕一翻,拔下背上惊虹宝剑,晃了一晃,娇叱一声,道:“你想撒赖,能撒得了吗”
桑逸尘剑眉一扬,大喝一声,道:“梅香,到了晋元山庄之后再说吧。”
梅香听义父这一说,只好把一股报仇之心,暂时忍了下去,向后退了三步,两道眼神,含着无限怨恨,怒视吕晋元一瞬不瞬。
吕晋元若无其事的,放眼向贾宜娟望去,笑道:“宜娟,你替我到远途迎接贵宾,辛劳啦,赶快上前引路吧。”
贾宜娟冷笑一声,道:“庄主和五位坛主,都到了这里,用不着我带路啦,而且后面有女宾,我应该陪伴她们才是。”
她这几句话,答的非常轻松,并且很有道理,吕晋元也拿她无可奈何。
吕晋元拱手一揖,道:“恕我吕某人先走引路啦。”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晋元山庄在武陵山脉百花岭的深处,众人又走了不少的时间,越过两重绝峰,穿过一片密林,晋元山庄突现眼前。
但见建筑的非常整齐,式样也甚是新颖、坚固,一色的青砖灰瓦。房屋的最前面,是一片大广场。
广场的两边,很整齐的排着两个纵队,人数相当多,但很静寂,听不到一点嘈杂的声音,信鸽却在高空翱翔。
为首站立一人,身躯异常高大,满脸都是铜钱大的麻子,黄色短须。环眼金睛,身上穿的也是湘绸灰色长褂。
这人正是晋元山庆的副庄主,单眼龙马福元,他在绿林道中,也称得起是一个顶顶有名的人物。
马福元虽在江湖上闯荡秀多年,但他是绿林道的人物,与侠义道中人,很少有交往,他不认识群雄,只管睁着单眼,注视群豪。
吕晋元抢前一步,替他引见了八臂神乞和一叶道人等。
桑逸尘也把群豪一一介绍相见。
马福元一听来人,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人物,不禁心中喑暗吃惊。
他镇定心神,向群豪拱手一揖,道:“今天能在这荒山寒岭,拜识各位,真是毕生之幸,请到前厅吃杯薄酒再谈吧。”
桑逸尘也不客气,大笑一声,紧随在他的身后前进,群雄等鱼贯而行。
两边列队相迎的庄丁,见群雄过来,都躬身行礼,很是恭敬。
吕晋元好似要群雄仔细看看晋元山庄的气派,他走的非常的慢,两边列队的庄丁,个个精神饱满,一律身着蓝色的裹身劲装,身前却分悬挂着红、白、蓝、黄、墨等色绒线绣成的花朵。
高大厅门口,不过两丈多远,七魔和铁罗汉迦龙、简治宇,也都迎了出来。
但简治宇伤势并没有完全复原,面色灰白,精神也很萎靡。
齐瑛姊姊眼看父亲无恙,心中甚是欢喜,立即越众向前,双双向齐元放跪下去,叫道:
“爸……”
齐元放不等她们姊妹叫出声,大喝一声,道:“你们还能认识我是你们的爸爸吗”
话声甫落,猛然挥掌向她们姊妹劈下。
一叶道人抢上一步,双掌平胸推出,把齐元放的掌劲逼回,而且余劲还把他震退了两步。
冷笑一声,道:“虎毒不食子,她们姊妹为救你的命,不惜间关万里,你竟然不念她们的孝心,见面就想把她们劈死,你好狠毒心啊。”
齐元放怒喝一声,道:“这是我家庭的事,用不着你牛鼻子来管。”
一叶道人冷笑一声,道:“不管你的家事也好,江湖上的事也好,贫道是管定了,你不服气,我们就先打一架再说吧。”
齐元放怒喝一声,道:“老牛鼻子,别想在我齐元放面前卖狂,我还不至于怕你。”
齐瑛姊妹泪痘满面,齐瑛嗫嚅说道:“爸爸……我们……姊……妹……愿意……死在你老人家面前,但请爸爸不要和一叶道长打架,并且请爸爸放弃夺取武林盟主的野心,即时返回驼龙岛,好好地享受晚年生活。”
她们姊妹以死来恳求父亲,群雄都为之动容。暗道:“想不到一个野心勃勃的魔头,竟然生了一对这等深明大义的女儿,真是难能可贵啊。”
齐元放仰脸望天,不言不语,好像有点动心。齐瑛又说道:“爸爸,恳求你老人家,看在我去逝的母亲份上,听我们姊妹一句忠谏,我们姊妹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