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力败魔头(1/2)
房七姑讶异地望着她,道:“二姐,你的意思是公孙元波会有意外么他受到惊扰了么”
彭二姑道:“我只是说万一而已,也许他根本炼不成神功.不也是出于意料之外么”
房七姑道:“如果小王爷过得了这一关,便成了大器了,二姐你那时怎么说呢”
彭二姑道;“公孙元波年纪轻,他不会尊重像我这种年纪的人,对你一定会好些!”
房七姑道:“二姐别说笑,他当了小王爷,便是继承本宫之人,对我们来说,根本谈不上喜欢与否!”
她眼中流露出追忆的黯然神色,甚是动人心弦。那粗豪忠勇的屠双胜的影子,突然变得十分鲜明清晰,出现在她眼前。
“唉!”她轻轻叹口气,有点像自言自语地道:“我情已枯,心已冷。正是且喜无情成解脱,欲追前事已溟蒙……”
彭二姑讶道:“你是为谁如此啊!你最近消瘦了许多,月貌花容也大见憔悴,你为了谁”
房七姑香肩轻耸,道:“总之不是为了公孙元波。”她苦笑一下,又道:“二姐你觉得奇怪是不是象我这么一个见过世面、历尽了沧桑的女人,也会为了失去的爱情而心碎肠断!”
彭二姑惊道:“你真的不是为了公孙元波”
房七姑面上还挂着那丝苦笑,道:“当然不是他,也不是本宫中任何人。”
彭二姑道:“你……你怎么会呢啊!真使人感到难以置信.我一直还以为你是为了公孙元波呢。”
房七姑道:“唉!这些事不提也罢,让逝去的永远逝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唉……”
彭二姑征了一阵,才道:“七妹,我在这地守着,你去瞧瞧公孙元波。”
房七姑感到这话有异,心头大震,一言不发,转身迅快奔入大厅内。
大厅内渺无人声,亦沓无人影,可是房七姑却冒出一身冷汗,心中大大凛骇。在空气中,她已嗅出异味,那是男人的强烈体臭。
她提气一跃,飘落在静室门口,目光到处,只见一个头发蓬乱、衣衫污秽的大汉站在公孙元波榻前,相距只有两三尺,真个是伸手可及。
这个大汉已经动了公孙元波没有她在这一刹那还看不出来,但有一点她敢肯定的,那就是这名大汉潜入静室已有相当时间,至少也有半盏热茶之久。
如果他已出言惊动了公孙元波,或是已经伸手碰过他,那一切都完了。诸天阴魔无形无影,必已侵入公孙元波灵台,造成了不可挽救无法弥补的损害。
世上之事时时出人意料之外。这句话是彭二姑刚才说的,现在却在房七姑耳边回响。
真是太出人意外了!她怎想得到在三光狱中的急行客步无影,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这一处禁地之内呢!
房七姑虽然化心如焚,急得要命,可是目下却不敢鲁莽。她不敢出言喝令步无影出来,亦不敢询问有关公孙元波的情况。
最要命的是步无影可能以为她要取他性命或擒拿他,因而一旦发现她在门口,定必惊动公孙元波求援,这是假如公孙元波还未受害的话。
现在她只好先假定公孙元波还未遇害,所以怎样使步无影很快地退出静室,而又不弄出一点声响,这才是她当急之务。
她悄然横移数尺,身形立时被门边的墙壁挡住。
静室内的步无影已看不见她,可是她也看不见对方了。
这该怎么办呢如是乎时,她可施展千里传声之法,把话声遥遥送入步无影耳中。但目下公孙元波正在运转无上玄功,他耳目之敏,远胜平日百倍,传声之法现在瞒不过他。换言之,纵是使用千里传声,亦将惊动公孙元波。
她左手纤指不觉模在罗带上系着的香囊上,却摇摇头,放开了香囊缩回左手。她可以运功将香囊中的香味化为一股微风,透送到步无影鼻中,然而公孙元波和他相距那么近,必定也嗅到香味,因而心灵受扰,这情况跟用声音惊动他是一样的。
怎么办才能解救得公孙元波的厄难呢这个问题老在房七姑脑海中盘旋。
最后,她咬咬牙,转身奔入另一个房间内,展开索笺,提笔儒墨,迅即写道:“公孙元波修习无上玄功,不宜惊扰,望立即退出静室是幸。”
这几个字写完,已耗费了不少时间,但她还在握管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签上自己的姓名。
最后,她挥笔迅即签了名,奔出房外。
静室内情况仍未变化,这是她在无限紧张中稍稍安慰的事。她运功贯布笺上,纤手一扬,那张白纸徐徐飞去,不歪不斜落在公孙元波右膝边的榻上。
步无影目光一闪,看过筹上的字,随即回头查看,门外却空寂无人。
他耸耸肩,自个儿笑了一下,转身缓缓行出静室,一面注意着脚下不要弄出一点声响。
靠大厅门口处,有一个媳好的白衣女子,远远望去,面貌甚是秀丽可爱。
她含着笑容,做出请他到厅外的手势,还微微躬着身,姿势美妙。
步无影举步行过去,走近了她,果然不出所料,她长得十分秀丽动人。
她仍然做出请他出厅的手势,步无影摇摇头,比手势要她先出去。
那个白衣美女果然行出去,步无影跟着也步出了大厅。只见她迅即把厅门掩上,动作虽快,却没有一点声响。
步无影等她关好门,才压低声音,道:“别转过面来,咱不愿意看见你的面孔。”
白衣美女一愣,果然不回转身子,面庞向着大门,低声问道:“为什么”
步无影道:“因为你一转回来时,表情必定十分凶恶憎恨,路刚才的笑靥如花完全不一样。咱不希望在心中留下你那么凶恶可怕的印象!”
白衣美女道:“何以见得我会变脸呢”
“因为你是房七姑!”
“不,我是彭二姑,不是房七姑!”白衣美女否认道,“我们见过面吗”
步无影道:“你笺上签的名字虽是彭二姑,可是我当时一瞧,就知道不是彭二站。”
白衣美女惊讶地转身,面向着他,果然面上没有凶恶愤恨的表情。
她想了一下,才道:“这样说来,你已见过彭二姐,也知道是由我在这儿把守的,对不对”
步无影道:“对,你就是杀死我老大屠双胜的房七姑,你现在不否认了吧”
房七姑点头道:“幸会,我正是房七姑。”
她叹口气,又道:“屠双胜不是我杀的,他死在‘忠义’两字上面。临死之时,仍然很感激我。”
步无影居然对这种解释不感到奇怪,道:“对,他是忠义之士。只不知他为何感激你”
房七姑惆然地道:“他输了,应该把燕云十八铁骑的秘密告诉我,不许自尽逃避,但我放过了他……”
步无影道:“他怎样死的横刀自刎么”
房七姑道:“我不知道,他走入暴风沙之内,最后我隐隐听到一声……”
步无影微笑道:“屠大哥得到了解脱,真是令人羡慕!”
房七姑道:“你怎知那张字条不是彭二姐写的”
步无影道:“因为字迹和留在公孙大侠左边的字条一样,你自己敢是忘记了”
房七姑道:“我没有忘记,你竟是因为我的留字而没惊动他的么”
步无影道:“当然啦!你写得明明白白,命令一切误闯之人,不许作声惊动公孙大侠。
咱便没有作声。”
房七姑放下心中大石,宽慰地道:“幸亏老天爷帮忙,你没有惊动小王爷……”她想了一下,又道:“走吧,我们去见老王爷。”
步无影吃一惊,道:“你要我去见他那我岂不是死路一条”房七姑道:“我……我不知道,但我很抱歉,非带你去见他不可。”
步无影道:“没有别的路可行吗”
房七姑断然造:“没有啦!我是他最忠心的手下,所以没法子私下放过你。也许他看在你没有惊动小王爷的份上,不难为你也未可知。”
步无影耸耸肩,道:“只好这样希望了。”
他随即依照房七姑所指的方向,朝房门口大步走去。
明知此行凶吉未卜,但他步伐仍然坚稳如常。这一份气概,只看得房七姑大为心折,也不由得记起行云刀客屠双胜,他也是从容自若地向暴风沙中行去。
房七姑神思微微恍惚,一连串的刺激,使她感到有点难以应付。
她在这森罗宫中已过惯了平静无波的日子,那些勾心斗角历经风险的往事,已离开她好久好久了。
步无影踏出院落门口,突然“哼”了一声,身形喜然倒退,撞入房七姑怀中。
房七姑双手一抄,把无力地滑坠的步无影身子抱住,目光电射,只见五尺外,彭二姑冷漠地看着他们。她的两道目光,蕴着邪恶残酷的意味。
步无影身躯又震动了一下,便完全瘫软,头颅无力地向前垂下。
房七姑将他放下,两眼不离彭二姑。
彭二姑冷冷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出手对付你。”
房七姑道:“好狠毒的手段!利用他不成功,马上就杀以灭口,但是我告诉你……”
彭二姑道:“用不着你告诉我,你要说你还是要把这一切报告上去,对不对”
房七姑道:“对!我要向老王爷禀告一切!”她愤恨填膺,不觉咬牙切齿,又道:“除非你现在也杀死了我,那就只好任你捏造一个故事了。”
彭二姑冷嗤一声,道:“你说这话时,心里却在想着我杀不了你。我有没有猜错”
房七姑也冷冷应道:“你不妨试一试看。”
彭二姑道:“不必试了。咱们七妹之中,武功数你最强,也最得老王爷的宠。你去禀告吧,我等着……”
房七姑道:“我当然要去!”
彭二姑闪开一旁,让出道路,表情漠然地望着那个清丽的白衣少女。
房七姑跨了两步,陡然停住。
彭二姑嘲声道:“怎么啦敢是怕这一状告不倒我”
房七姑目光如电,凌厉地凝视着对方,道:“你不能留下,我们一道去见老王爷。”
彭二姑道:“为什么”
房七姑道:“我的职责是保护小王爷,防止有人惊扰他,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彭二姑怒道:“放屁!我若要惊扰他,现在就办得到,何须等你走开”
房七姑逍:“话虽如此,我们还是一齐去比较妥当。”
彭二姑道:“如果我不跟你去呢”
房七姑道:“那就恕我不客气了!”
彭二姑更为悉怒,声音不觉提高,叱道:“你敢那就试试看!”房七姑毫不迟疑,立刻摆开门户,准备出手,口中道:“二姐,你踉不跟我走”口气中已显示这是最后的一问了。
彭二姐初时冷冷瞪视她,但眼睛中的光芒不久就变得疯狂凶毒。
她不必说话,房七姑已知道她的答案是:决不乖乖随自己去见幽燕王赵魔音。
她们一面互视,一面缓缓向广场当中移去。
院落门边,躺着急行客步无影的尸体。他们燕云十八铁骑,他已是最后一人,他这一死,全队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于世间。
彭二姑不肯妥协自有原因,一是她排行第二,平时地位较尊,如今焉肯听令于房七姑
二是到了赵魔音面前,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他。纵想欺骗,亦一定不能成功。所以她与其妥协而去,不如激得房七姑出手。但是房七姑的武功却是“七妹”中最高明的一个,她毫无胜算。好在她也不打算杀死房七姑灭口,只要下列两个结果获得其一,她就满意了。
这两个结果,一是与房七姑同归于尽,不让她得意地逍遥于世上;另一个是在这一场持久的缠战中,设法证明她没有加害公孙元波之意。她只要施展出拿手的声闻神功中的一种,叫做“凤鸣九幽”,就足以使数里之内的人全身给惊动,而她没有施展此功,便可以证明她并无加害公孙元波之心。
老王爷赵魔音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有理由放过她,不再惩责她关于放步无影入见公孙元波之事。
当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到时候赵魔音肯不肯饶恕她,谁也不知道,但在彭二姑来说,她已尽其所能,总比束手待毙好。
她们不久就移到广场中。房七姑此时脑海中已无杂念,一心一意只求如何迅速击败彭二姑之法。
她们两人俱是森罗宫高手,相处日久,虽然所修习的武功并不相同,但却互相深知各人的手法路数。因此房七姑虽然功力较强,可是对付彭二站也感到棘手,三两百招之内,只怕难以制敌取胜。
她飞快地动脑筋,看看哪些手法不能施展,除了彭二姑已经深悉熟请的以外,有些杀手则含有迫使彭二姑使出“凤鸣九幽”这一门绝技的危险。七折八扣下来,可用的招数手法已经无多。
彭二姑掣出长剑,银光灿灿,寒气森森。
房七站也从抽中摸出她绝少取用的奇门兵刃,那是一支长约尺半的金笛,称为“七情笛”。她除了在这支笛上有奇奥无伦的手法外,还炼有一种声闻神功。
彭二姑一见她取出“七情笛”,晓得这一场拼斗绝无善罢甘休的机会,因为房七姑的“七情笛”,平生才用过三次。
此笛最可怕的威力,是当房七姑抽空吹奏,施展声闻神功中的《催魂曲》之时,还能够同时吹射出细如牛毛的毒针,双管齐下地取敌性命。
她吹奏的《催魂曲》本身就有杀人于无形的威力,再加上毒针,双管齐下,就算遇到比彭二姑更高明的人物,也是胜多败少。
不过彭二姑却得到熟谙她功夫之利,应付之时有利得多,况且《催魂曲》的威力,在她这个炼有声闻神功之人,虽是种类不同,却已有抗力,不大有效。
房七姑没有把七情笛移到樱唇边,玉腕一抖,那支金笛颤出三点光芒,罩点彰二姑五官要穴。
彭二姑长剑起处,一招“彩云飞坠”,剑光由上而下洒落,封住了七情笛的攻势。
她们各施所能,杀手尽出,剧烈地搏斗起来。
彭二姑显然是功力稍弱之故,是以手中的长剑一开始就是守多攻少。
可是这两人力拼了十招以上,兀自是胜负难分之势。
笛影剑光突然消散,现出两人身形,峙立虎视,谁都没有分毫松懈。
房七姑冷冷道;“原来你想和我同归于尽!”
彭二姑道:“不错,这样的结局,老王爷怎样也会伤心,但比起惊动静室里的公孙元波,使他失去继承森罗宫一脉的机会,老王爷还是好过些。”
房七姑道:“呸!听你说来好像很忠心呢!”
彭二姑道:“哼!谁敢说我不忠公孙元波只在厅内,距此不远,我若是存心要害他,何难之有”
房七姑道:“你纵有百集莲花之能,我也不会把你留在此地。”
彭二姑长到一挥,凌厉劈刺,一口气连攻了十余招,但房七姑稳如泰山,七情苗上下翻飞,挡住她的攻势。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墙角的井栏内,悄无声息地露出一颗白发蓬乱的人头,直到她们说完话出手再拼之时,这颗人头迅快冒起,整个人出现了,飘落井外的地上。
这个白发老人几乎是赤裸着全身,鼻子凹陷,一目已少,长得十分丑陋难看。
当他落地之时,仍然是盘膝而坐的架势,所有的动作,包括移动身形在内,俱是使用双手。
这个老人正是三光狱中囚禁了二十多年、今日和步无影一齐逃出的那个神秘白发老人。
他右掌一按地面,身形闪电般向前飞去。
激战中的两女虽是心无二用,但她们俱是一流高手,耳目机灵,这时齐齐在眼角余光中瞥见了正在飞动而去的老人,登时一齐停手分开。
那白发老人向院门那边飞去,彭二姑、房七姑不约而同地怒叱出声,一面又同时飞扑阻截。
她们不但够快,而且由于方向角度关系,比那白发老人早了几步,截住了他的通路。
白发老人如果还要冲入院子,势必要闯过她们这一关才行。
他也慕地停住,独眼中射出电似的精光,沉声道:“女娃娃,让开!”
彭二姑道:“原来是沙天放你这老不死的……”
房七姑接口道:“沙天放,你往这边走,打算到哪儿去”
沙天放不高兴地道:“老夫要上哪儿去,你们管不着。”
彭二姑一肚子的怨气,可找到发泄对象了,她恶毒地咒骂道:“你这老不死早该连手也打断,就作不了怪啦。哼哼!我非打断你双手,挖了你那只独眼不可!”
别的还可以,但提到“独眼”这话,沙天放登时被她揭了疮疤,心头暴怒。
他更不打话,狂笑一声,右手一按地面,整个人“呼”的一声就飞起来,又快又高。
这一下好像是打算越过两女,冲入院内。
彭二姑、房七姑齐声一叱,提气疾纵。两人一左一右,向空中的沙天放夹击。
三道人影在半空中碰在一起,笛影如山,剑光如雨,把沙天放人影笼罩住。
他们都在半空中停了一刹那,而在这刹那间,双方以近身肉搏的奇巧招数拼了五六招之多。
人影倏然分开,分作三个方向一齐坠地。沙天放一屁股坐在地上时,身子向前一翻,咕咯咯从两女之间滚了过去,坐起之时,比两女更近院门。
在那空中拼搏的一刹那间,房七姑最后是被沙天放一掌推开,飘坠地上。
彭二姑却是连人带剑被沙天放一掌劈落。她跌坠之时,身形已失去重心,结结实实地摔在石板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
房七姑目光向她扫瞥而过,已发现彭二姑凶多吉少。
更使她震惊的是沙天放使出怪异身形,就地疾滚,反而把她逼向外面。换言之,她想进入院子的话,非闯过沙天放这一关不可。
沙天放退后少许,坐在步无影尸身旁边。
他拍拍步无影的面颊,道:“哎!你这样的一条好汉,想不到死在妇人手中!”
房七姑疾跃过来,但她却有着计穷力竭之感。这是因为沙天放背后就是那道院门,她想从他上面跃过,绝无可能。
看他一照面间力敌两人,还能击死~个,还抢到地利。这等功力,只怕除了幽燕王赵魔音亲自出马,别人已无能为力了。
房七姑怔了一下,才道:“你看不起我们妇人是不是”
沙天放抬起头,冷冷地看她一眼,道:“你没死在老夫掌下,并非你本事高,而是运气好,你恰好在老夫右边攻来。老夫右手刚刚发力撑起身形,是以功力较弱……”
他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稀疏的牙齿,更添几分丑陋,又道:“你不服气就再试一下,包你变成一具死尸!”
他不是说大话吹牛皮,这一点房七姑知道,因为一则他已表演过绝世功力;二来他昔年乃是与幽燕王赵魔音齐名的人物,武功别创一格,如今也可以算得上是“宗师”的身份了。
房七姑迅速地衡佑一下大势,马上看出有一点很奇怪,当下问道:“沙天放,你分明不想我动手送死,为什么”
沙天放道:“你长得漂亮,所以我不忍心吧。哈……”
他吃完豆腐,声音一沉,冷冷道:“去把赵魔音叫来。你的用处,就是可以替我跑腿送信。”
房七姑微微一晒,道:“你要我走开,让你自己留在此地”沙天放道:“怎么啦老夫有所行动之时,你阻止得了么笑话……”
房七姑道:“你才笑话!活到将近一百岁,还赤身露体地站在女人面前,羞也不羞”
沙天放低头一看,上身没有衣服蔽体已无疑问,下身的那条裤子手孔百洞,简直破得不成样子,蔽体的功用根本就不存在。
他的形状十分不雅,可是老有老的好处,那就是涉世已深,面皮较厚,遇上尴尬的场面不会张惶失措。
他只简单地道:“你先给我弄条裤子来!”
房七姑虽然也在风尘中打过滚,但她却向来守身如玉,这等阵仗终究见得不多。那沙天放老先生不在乎,她可就在乎起来了,玉面一红,“呸”了一口,眼光忙忙移到别处去。
沙天放哈哈一笑,独眼中射出得意的光芒,道:“你这个女娃娃已经算得是很大胆的了,不过如果你不快去替我老人家找条裤子穿,说不定还有更不雅观的样子,你怕不怕”
房七姑啐他一口,骂道:“下流,不要脸!你这把年纪简直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呸!真不要脸。”
沙天放更为得意,道:“好哇!你不怕是不是我老人家就变个戏法给你瞧瞧,让你开开眼界。”
事实上他双腿残废,跃坐地上,说他不雅观,亦不是到了那种不可开交的地步,况且他一头污乱的白发相当地长,亦可以用来掩盖一下,不过那样一来,他的行动自然就更不方便了。
说到“变戏法”,房七姑不是小孩子,如何不懂他话中之意登时又一阵面红,退了两步。
她实在招架不住这个老不羞的下流招数,但又不能转身离开,心中只好祈祷幽燕王赵魔音快点来到,解救她这个僵局。
沙天放突然双手一撑他,身形“呼”的一声退飞入院落之内。
房七姑这一惊非同小可,眼睛都急红了,压笛疾追,口中却不敢喝叱。
她身子才扑到院门,已见那沙天放身子落在两棵躯干笔直的木兰树边。
他双手一分,宛如大鹏展翅,轻响两声,那两棵有鸭卵粗的木兰树已经断折。
沙天放手法极快,双手分别施为,一眨眼间已将枝叶去掉,并且斩为六七尺长的两根拐杖。
房七姑猛一沉真气,身形落地,钉住在院门门槛间。
她已知道这个老怪人的用意,敢情是弄两根拐杖,以便行动。
像他这种武功绝顶之土,根本用不着练习,随手施展使用,这两根拐杖就眼长在他身上的双腿一般。但可怕的事情马上出现了,刚才沙天放是盘腿而坐的姿势,所以还不十分难看;如今成了站立姿势,试想一个大男人光着屁股,够多么不雅!
房七姑看他一夹拐杖变成站起的姿势时,马上又往后退,口中连连地呸他。
沙天放高兴得嘴巴合不拢地在院内转了一圈,便“走”出院外。
房七站心一横,不再躲避他,怒声道:“沙天放,你毁损本宫的宝树,十条命也不够抵偿!”
要知这森罗宫既在沙漠中,又藏在地底,虽有甘泉,但草木仍是难以茁长。院落内的寥寥几棵树和竹子,乃是森罗宫的宝贝,日日有专人伺候灌洒,还要用灯烛去照射。几十年下来,活的也不过这么几棵,因此,房七姑的心痛和愤恨可想而知。
沙天放道:“你发什么脾气!我沙天放如果能毁了你们森罗宫,只有痛快,绝不后悔,可惜这个地方弄得太结实。”
房七姑一听也是道理,人家早已豁出性命,哪里还在乎多加一项罪名沙天放又道:
“你不去叫赵魔音来,留着无用,小心了。”
说到末句,只见他左拐一点地,有拐平举直指房七姑,身形电急射去之际,看来简直人拐合一,大有雷厉风发的气势。
他的气势凌厉无匹,拐杖距房七姑尚有十多尺之遥,劲锐的风力,如刀剑,又如惊涛骇浪,已袭至房七站身上。
房七姑金笛上已运布真力,迅扬封架,一面脚踏九宫,向左边游去。
金笛突然发出高低清浊等等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时,叫人形容不出那像是什么声音,可是偏偏又能够-一听出各个单独的音调。
这种奇异的感觉,连有“宗师”身份的沙天放,也为之一怔,集中的心神竟不觉分散,以谛听这种从来未听过的声音。
房七姑在这一丝空隙,已施展奇妙步法,忽然一旋身,绕到了沙天放背后。
这时笛声已消歇,可是劲厉震耳的笛风,已攻到沙天放背后要穴。
沙天放喃喃骂一声,头也不回,右拐向后一挑。
“蓬”的一响,房七姑连人带笛被一股强劲无伦的无形潜力,震退了六七步。
沙天放“涮”的一声跃起丈许,半空中滴溜溜转个身,“呼”的一声快逾闪电向她扑落。
他双拐如封似闭,又像是左右抽扫,究竟是攻是守,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房七姑挥七情笛应付时,又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
谁知这回沙天放的双拐毫无迟滞,其中一支不知如何从笛影中扫了入来,“啪”的一声抽中房七姑肩背。
她“哎”地叫了一声,一跤跌倒。身子碰到地面时,又发出“砰”的一响。
沙天放左拐点地稳住身形,右拐伸到房七姑面上,拐尖堪堪碰到她的鼻子。
一股强大沉重的力道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加之肩上那阵刺骨的火辣辣的疼痛,使她哼也哼不出一点声音。
沙天放独眼中凶光闪动,冷冷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真是不自量力,你死得不冤吧”
可怜房七姑哪里能够回答她心中虽想从左右两侧滚动避开敌拐的正面压力,但四肢百脉的力道全然用不上,连声音也发不出。
她感到一种快要活生生闷死的恐怖,而最可悲的是她纵然想投降,或是贿赂对方饶命,也没有机会。不能发出声音,那就一切就完蛋了。
“老夫向来没有怜花惜玉之心,再说你今日是自寻死路,埋怨不得老夫手辣!”沙天放话声一歇,拐杖向前一送,施展杀手。
他拐上的如山力道陡然化为细细的极尖锐的一股真力,宛如锋快长剑,透心刺去。
他力道乍变的这一瞬间,房七姑娇躯猛滚,正像是被勒紧的快马忽然松了缓,那匹马便弹了出去似的。
以沙天放这等人物,拐杖去势也来不及变化了,“哧”的一声响处,房七姑左肩已冒出鲜血。
事实上他的拐尖并没有触及房七姑的皮肉,两人相距最少还有~尺左右,可是拐上劲力竟尖锐如真剑,把房七站肩头扎穿了一个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