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城市边缘人(2/2)
约翰·安德鲁斯
在罗马时代前,鱼就开始在伦敦的运河、溪流、池塘里游来游去。现在,如果你在伦敦抓一条鱼,抓到的鱼跟那个时候鱼的样子区别不会太大。总体来说,你抓到的鱼跟乔治王朝、维多利亚时期人们抓到的鱼长得差不多。你只能在河里抓到白鲑和鲦鱼,在静水里是没有这些鱼的。不过斜齿鳊、梭子鱼、鳊鱼、鲤鱼和白杨鱼在两种水里都能找到。只在河里才能抓到的鱼还有触须鱼、欧白鱼;潮汐上涨的时候,比目鱼、鳗鱼、鲈鱼就都冲上来了。如果白金汉宫里有池塘——我觉得那里肯定有——里面肯定是有鲤鱼的。在蛇纹岩层里都能找到鲤鱼。整条泰晤士河里都有鲤鱼,所有的支流里也都有。
有鱼的地方才会生机勃勃。在南边的罗瑟希德有鱼,在国会大厦对面也可以钓鱼、抓鱼。那为什么我要专门去垂钓呢?好吧,我这么问你:如果你现在走在伦敦街上,有一个房子,只要你走进去,它就能把你带到另外一个时空,你难道不会走进去吗?我觉得对很多垂钓者来说,吸引我们的就是那种神秘感。
在伦敦,垂钓文化一直非常流行。如果你非要说有一个黄金时期,我想应该是1820到1960年,大概有150年——这就是人们开始有闲暇的时候。在那之前,你可能在什么地方钓一个小时就得赶着回家吃饭了,或者你可以偷偷打个猎什么的,但确实是在闲暇时间出现之后,人们才开始垂钓的。随着工业的发展,人们有钱了。他们可以在周日或者周六钓鱼。火车出现之后,人们可以坐着火车去他们以前到不了的地方。于是很多导游也开始出现,这个时候,很多人在工业生产里赚了钱,就可以跟这些导游买定期服务,去非常奢侈的地方钓鱼。工人们也会在为期不长的休息时间里把工资拿出来花——搭火车,要不就是坐明轮——买一张日票,去水边钓鱼。要记得,那个时候,钓上来的鱼还是允许食用的,所以钓鱼对人们来说不仅是运动,他们还能吃鱼呢。
在19世纪晚期,伦敦25平方千米的范围内,大概就有200个渔具商店。渔具产业满足了钓鱼的需求,慢慢地,这个产业继续发展,一个个钓鱼俱乐部也组建起来。俱乐部又壮大成协会,这些协会在政治方面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去大英博物馆找一份1880年到1890年的报纸,你会发现每份报纸里都会有4到5页是各种钓鱼俱乐部的会议通知。肯特镇那样的地方,大概就有五六个钓鱼俱乐部,都设在酒吧,分布在这里与卡姆登之间的地方。你知道钓鱼巷在哪里,对吧?那里有一家南多烤鸡店 (3) 。那里以前是“垂钓者之臂”酒吧,也设有一个俱乐部。在斯托克纽因顿大概有八个俱乐部,每家附近都会有当地酒吧。钓鱼本来就是特别大众的娱乐方式。
现在,钓鱼文化的变化也反映社会的变化。维多利亚时期,工作人口特别多。很多人在半天休息日去钓鱼。周日也可以钓鱼,但是很多人周日得上教堂。很多退了休的人和小孩子都钓鱼。
后来,20世纪发生的许多事情差点把钓鱼这项活动杀死了。两次世界大战还有它们带来的社会变革,汽车、电视的出现,泰晤士河出现的大污染,人们把水用于建筑施工和农业浇灌,等等。河里的水量减少了一半。水一少,鱼也少了。过去的五十年,除了个人主义之外,还有什么呢?人们根本不去钓鱼俱乐部了——钓鱼曾经是一种社交活动,就好像去看赛狗或者足球比赛一样。在伦敦,钓鱼运动的衰落就跟赛狗的衰落是一样的。我们曾经有十几条以上的赛狗道,现在只有一两条了。钓鱼也是如此啊。曾经,我们有12条很好的河流汇进泰晤士河里,现在,这些河流要不就是被建筑物盖住了,要不就是被污染毁掉了。这些本来可以钓鱼的小地方小港口,都人口过剩,污染严重。钓鱼就这样退出潮流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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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2、13世纪,僧侣们从欧洲大陆把鲤鱼带回来,放在养鱼池里饲养,然后再放归自然。它们都是狡猾的老鱼,很难捕捉;加之又大又有力,即使你有幸抓到一条,它们也可以轻易地挣脱渔具——即使它们已经被冲到岸上,情况也一样。在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越来越多的垂钓者开始只钓鲤鱼。到了20世纪80、90年代,那些原本抓到斜齿鳊、鲦鱼、鲈鱼这种小鱼就满足的人,开始变得喜欢抓更大的鱼,大部分目标都是鲤鱼。慢慢地,这风气就成长为一个特别大的产业。在伦敦,许多水域一度都被忽视了,比如市里的池塘,像海格特池塘、汉普斯特德池塘,还有泰晤士河的延伸水域、灌木公园、维多利亚公园等等。上面提到的这些水域其实都有鲤鱼。它们从中世纪时就在那里了。当地人把它们放在那里饲养,然后捞出来吃掉。这些鱼中的有一些会继续生长,甚至长到非常老的年纪,身体也变得非常大。这会儿,人们又回过头去捕捞它们。
现在,如果你在垂钓季节去海格特池塘附近走走,就会发现他们十有八九是在捕鲤鱼。这对垂钓文化来说是一场很大的运动,甚至可以说把旧的垂钓文化都毁了——在旧的垂钓文化里,大家是尽量捕捉各种各样不同品种的鱼。现在的垂钓文化已经细化到挑选鱼的大小、对比它们的速度和力量、渔具的现代化程度、是否用合成饵料、是否进口鱼——这已经走向疯狂了,真的。现在如果有一个年轻人准备开始玩钓鱼,他会不会玩浮钓 (4) ,找鲦鱼、鲈鱼那样的小鱼呢?不,他肯定不会,因为他可以轻松地用低价买到一套工具,然后用合成饵料去钓鲤鱼,并且极有可能第一次就钓到。这就好比,我问你,你想骑单车,还是想开赛车?——就是这样的区别。可是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大部分年轻人垂钓几年之后,就感到无聊,之后就放弃了。
跟这个潮流相反的,有另外一股可谓是“复古”潮的垂钓活动:这些人专门采用旧式的垂钓方式,去找钓鲤大队忽略的那些水域。他们去找古老的水塘和那些没有鲤鱼的河流,想要钓到别的品种。所以说,现代的垂钓方式已经跟一百多年前完全不同了。在一个世纪前的伦敦,我想应该只有1%~2%的垂钓者专门钓鲤鱼。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如果你想找到可以对比的事物,我想,钓鲤鱼这件事有点像卫星电视——应该说非常像。我们身边本就围绕着各种各样的媒介,电视、收音机、纸媒等东西本来和谐共存着,人们有时候看看这个,有时候听听那个。但是突然间,卫星电视出现了,它跟你说,我会给你更大的、更亮的、更便宜的、即时的全面体验,你都可享有。现代钓鲤活动带来的是捉鲤这种体验。就好像速溶咖啡一样。我认为钓鲤者和其他垂钓者之间,应该存在着一颗挣扎的垂钓之魂。一般的垂钓者都拼了命地想要使其他的垂钓形式继续鲜活地存在,他们希望这些不同的垂钓方式不仅能被认可,相应的渔具也易于采购、广泛存在。但是钓鲤者却说:“我只想钓鲤鱼,我对别的鱼类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居然把别的鱼类叫作“挡路鱼”。所以,一些垂钓者钓到了就颇为高兴的那些鱼,比如4公斤重的丁鲷鱼,如果被他们钓到,他们只会说:“真糟糕,我不想要丁鲷鱼。”哎,这就是现代钓鱼活动的形态了。
在伦敦,对钓鱼的激情仍然存在。通过垂钓,你跟地底下的那个完全不同的、人类还没有触及的世界有了连接。河流的延展,就如同一栋建筑物一样触手可感,似乎永恒存在。它一直在你的身边:水体的存在,就好像建筑物一样,只不过呈现的方式不同。它有它的特点。水底可能有碎石形成的像浴缸一样的底床,也可能有很深的洞,甚至铺满海草和睡莲叶。大自然用不同的方式让这些地方生生不息。再者,因为这是水域,所以不会有建筑物或者别的设施压在上面,导致它被毁坏。我的意思是说,泰晤士河是触手可及的。亨利八世通过了这么一条法律,说任何英国人都可以在泰晤士河垂钓,这个允许垂钓的范围一直延伸到萨里的斯泰恩斯镇。要垂钓,钓具得上牌照,但是像斯泰恩斯那样远的地方,也没人管。所以你只要去就好了。
从逻辑上来讲,那个地方应该是没有鱼的。你想想从工业化以来,伦敦经历的变化——城市的样子、构造和景观,这一切的一切……你可以去滑铁卢桥,看一下波浪泛起的样子。那里有鱼。真是难以置信,确实有。那里的水那么脏,泥沙那么多;到处都是船、交通废气,大路上有油,每次一下雨,所有的东西就都被雨水带到河里去了。那个地方非常脏,应该说所有的城市都这样。坦白说,地球上任何地方确实都多多少少有这些东西:污染啦,贪得无厌的人啦,过度捕捞啦,自然灾害啦——鱼类要抵御的事物可多了呢。我喜欢这么想:自然总能抵御这些、挺过去的。我想,大部分垂钓者都对自然有信心。我非常乐观。我想,这就是垂钓者的天性:我们很乐观。
养蜂人
迈奇·汤姆金斯
我们站在皇家节日音乐厅的顶楼,旁边有个小蜂箱,它被安置在这个地方,避开了从河流那边吹来的风。这个蜂箱叫皇家节日蜂箱,形状做得跟音乐厅大楼一样。
人们问我,我们在泰晤士河南岸,蜜蜂用什么酿蜂蜜啊?我会说,如果你认真看,就会发现圣殿花园就在那一带,另外,那里也有很多带绿化地的房子,再有,你能发现很多没有开发的土地上长满植物——这样,你就能在脑海中把这些植被覆盖地联接起来,当然,也就能想象到蜜蜂是怎么走这条路的了。你如果试着用蜜蜂的视角来看地图,这里还是颇有生产的空间的。格林公园、圣詹姆斯公园,还有河堤一带都挺好的。这些树对蜜蜂来说都很好,因为一棵树的表面是巨大的。想象一下把树的表面展开成平面,你就会意识到这个面积有多大了,可能跟这个屋顶能给蜜蜂提供的采蜜面积一样大。所以,一棵开花的树对蜜蜂很重要。这里可不缺这个。我不知道伦敦梧桐怎么样。这里有酸橙树。在一年的不同时间里,会有各种各样的树开花,提供花蜜。
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我们要用这个巨大的屋顶做什么呢?这里有非常多的资源。在我居住的东伦敦,没有多少地面空间。但是现在,我发现这里有很多空间可以用于花蜜生产。(他指向泰晤士河的方向。)
不过我也觉得,我们不应该仅仅把城市看作一个可以对其索取资源的空间。我们可以通过创新来获得生产力。我把皇家节日音乐厅当作比例模型,用它的形状建造了一些蜂箱。这个道理不光适用于养蜂这件事,各种各样的创新都能在这里产生,一座城市有创造力是很重要的。任何有助形成生态系统的东西都至关紧要,蜜蜂就是其中之一,同时,它们也能体现这个生态系统的运作如何。要是你把蜂箱放在泰晤士河南岸,你就能收获很多蜂蜜,因为那附近有很多供它们采蜜的地方,所以那片区域的生态环境应该也不错。我想,教育人们,让他们了解食物、城市、空间和环境之间的内在联系,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一个人了解他的食物来源和身边的环境之间的关系,他就能把整座城市的组织规律和发展潜力联系起来。这样,他在看到各种情境时也会思考:比如他看到公园管理员带着除草器在剪蒲公英,就会马上想要上前制止。对于我们养蜂人来说,大城市里的野生生态环境很重要,因为有了野生生态环境,蜜蜂才有采蜜的地方。我们跟城市的关系不一样。城市的运营经常是关于“控制”和“设计”的,但蜜蜂喜欢的却是那些混乱的、临界控制边缘的东西。那些东西可能长到了墙外,或者被我们弃于一边。这样转换一下思考问题的角度,我们就会开始跟身边的事物形成另一种形态的关系。
女祭司
克里斯汀娜·奥克利·哈林顿
我的父亲来自肯特郡,我的祖母来自爱丁堡。童年时,我在伦敦和父亲一起度过了很大一部分时间。他是个地质学博士,也是一位地球化学家。1965年,他决定加入联合国的第三世界国家发展项目。一开始,他被派到韩国工作,后来又到了日本,最后他在利比里亚待了三年。所以我对宗教的看法是由我自己的宗教经历形成的:我曾体验过的是部落宗教。我不上教堂。
我快到20岁时,我们被遣返到西方,我到了纽约州的北部上高中。神啊,那是奥尔巴尼市外的一个小镇,到了那里之后,我体验到不小的文化冲击。我没有办法跟大家一起玩游戏,怎样努力都没有办法;我觉得自己跟大家好像是来自不同物种。那段时间很难熬。然后有人给了我一本关于异教的书,我突然就感觉到,啊,这就是了!给我书的人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孩,他有一半犹太人血统和一半爱尔兰血统,很小就成了孤儿,被美国印第安人收养,刚刚才离开印第安人保留地。我以为我的童年已经够奇怪的了,但他的更异于常人:他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他12岁时靠着搭顺风车在美国境内到处漂,最后在印第安人保留地被一户贫穷的家庭收养,最近才回到生父母的家乡。跟他比起来,我的经历真算是普通的。他说,你应该了解一下巫术。然后他就给了我一本叫作《与月做伴》的书,是玛歌·阿德勒 (5) 写的。拿到书之后,我读了一整晚。
她吸了一口健怡可乐。我们此时正坐在她位于考文特花园的小店里,店里放着许多关于灵性、密教、人类学和宗教的书。偶尔会有顾客进来浏览书籍,但是书店那会儿快要关门了。地下室里,一个业余戏剧社正在组织试演。店门口挂着海因里希·海涅的名言:“他们在那里烧书,最终也将在那里焚人。”
我在1989年搬到伦敦,就再也没有往回看了。我下飞机的第一分钟就想,嗯,会好的。我当时在寻找可以接收我的女巫团,大概找了四五个月吧,就找到了。我们做什么?基本上来说,就是祈祷。祈祷时,你要跟那个地方的自然神灵对话,说,请帮助我找到你们吧。这些语言全部是口述的,从来不需要写下来。我想找的是那些有着旧启蒙传统的人,而不是那些用垃圾书来糊弄人的人,比如《青少年用的101条魔法》就是垃圾书。那是各种法术爱好者杂志铺天盖地的日子,到处都是小巫师杂志、小广告什么的。如果你追踪下去,最后会跟到一个叫“酒吧模拟会”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会秘密给予你巫师身份。你去几次之后,就悄悄告诉他们说,你在找可以接收你的巫师团,想要入会。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会观察你。他们要是喜欢你,就会邀请你去喝茶,然后你就会发现,原来这些人就是巫师。
然后就可以正式请求入会了。不会有人主动提供入会资格给你。你要真诚、谨慎、坚定,但也不要太急迫。他们在找的人,是想要把巫师当作职业的人,这是一个秘密的传统,秘密的社团。你要受到感召,才能加入。他们要找的是那些会把这个事情当作终身职业的人:你入会时可能是20多岁、30多岁或者40多岁,但他们期待你能一直干到70岁以上。还要考虑一个问题,就是如果你想给另外一个人提供巫术训练,这个人就必须跟你加入同一个巫师团。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二十年你都得跟这个人相处。
在我身上,事情进展得非常快。我用了四个月,就找到了我的女巫团。有人跟我说:“现在你身上有该隐的印记了。”(她笑了。)“你受到感召了。”我确实受到了感召。我读了那本书,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这就是我。我到死的那一天,都会坚持做我自己。应该说,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现在这个身份有了名字。
◇◆◇
城市里的巫师嘛,我觉得跟很多别的职业一样,很有可能会一直单身,打扮做派很有波希米亚风格。城市里的同性恋巫师比城郊的多,不过这只是因为非异性恋者在城市里会感到更自在。而我觉得,住在城市里的巫师也更爱人类。听起来很好笑吧。但这就是住在伦敦的人的特点。你必须得喜欢这种人山人海带来的刺激感啊。这才是你来伦敦的原因,不是么?那些住在城郊或者乡下的人,应该更内向些吧。
如果你是一名巫师,却不住在大英图书馆附近,那就真是太糟糕了。为什么不住呀?伦敦大部分巫师都喜欢做研究,所以很多人都会骗票进大英图书馆。把图书馆票骗到手,这可是很好的“魔法”呀。(她低声说)有些人真是不应该得到那些票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拿到的。伪造信头?这些人都偷偷挤进去图书馆,图书馆里人满为患,这就是要排三小时的队才能看到那些书的原因。
在魔法和研究魔法的人之间有一种联系;不管是希腊的还是罗马的,不管是为了魔法书、古代手稿还是任何记录神迹的文本,不管是维多利亚时期还是爱德华时期的英格兰,巫师都去大英图书馆查书,这个传统可是历史悠久了。打个比方说,有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能就跟很多人一样,童年一直跟母亲住在狭小的房子里,到了16岁从学校毕业,就只想得到一张大英图书馆的门票,因为他只想坐在阅读室里面,触手可及就能拿到那些魔法书,跟黄金黎明协会 (6) 的创始人麦葛瑞格·马瑟斯一样。
滑铁卢桥对巫师们来说也是很好的去处。景致很优美:你可以看到威斯敏斯特和金融城,还有罗马—凯尔特时代遗留下来的凯尔特弯刀和祭品,以及从桥上被抛下来的朝圣者徽章和法术遗留物。比如说,你要做一个蜡制的护身符,那就得用一点蜡,一束草药,然后烧一节烛什么的。通常来说,整套咒术会结束于太阴月 (7) 的末尾;这个时候,残留下来的物件就得要处理掉。要么是直接烧掉,要么就丢进水里。那种有力量的东西,不能混于尘埃,你当然也不想把它跟耳环之类的杂物放到一起,或是不小心把茶洒到它上面,更加不想把它扔进垃圾堆。它太特别了,绝不能跟垃圾混到一起。
所以我通常都在上班途中,站在滑铁卢桥上把它们扔进河里。就从桥沿扔进去。当然,桥上总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还有交通协警。但我就是需要这么个安静的瞬间——靠着桥栏,弓起身子,对河说谢谢,然后放手。这个瞬间,可爱又珍贵。
(1) 地狱天使摩托车俱乐部,全球知名的摩托车俱乐部,成员主要是骑哈雷摩托车的白人男性。
(2) 新浪漫运动,20世纪70年代末起源于英国的流行文化运动。这场运动在伦敦和伯明翰的夜总会演出现场,歌手通常浓妆艳抹,穿着华丽。在大卫·鲍伊、马克·博兰和罗克西音乐的影响下,它发展出迷人的摇滚和历史时尚。其名字来源于早期浪漫主义时期的风格。
(3) 南多烤鸡店,英国连锁烤鸡店。
(4) 浮钓,指垂钓者浮在水里的钓鱼方式。
(5) 玛歌·阿德勒(1946—2014),美国作家、记者、祭司。《与月做伴》这本书是对美国当代异教的社会学研究。
(6) 黄金黎明协会,也称赫密斯派黄金黎明协会,是1888年在伦敦由一群神秘主义人士建立的秘密组织。他们把塔罗牌、占星术等结合,在西方神秘学中有着重要地位。麦葛瑞格·马瑟斯(1854—1918)是其创始人之一。
(7) 太阴月,月亮绕行地球的周期,等于29天12小时44分28秒(约为295天)。